云清歌并没有把她带回雪銮宫。
吉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座木质的房子里,典型的雕花木窗,垂了绿影纱的窗帘,蚊帐也是这种颜色。
多久没见过绿色了!这样的嫩绿新鲜得连她心尖都感到了润泽的湿意。
被子也不是雪白的狐裘,鹅黄的缎子光滑柔软,这间屋子给她的感觉,是她误闯了另一个时空的春天。别告诉她,她再度穿越了……
窗外,叮叮咚咚响起了琴声,清冷凄婉,哀绝之调绵长悠远,其曲之高,调之觉,似咏叹千年,无人能和。
听琴辩音,弹琴人会是怎样一个孤独之人?
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之情油然而升。吉祥不禁起身出门,循着琴声而去。
见惯了一望无垠的雪原,映入眼帘的满园姹紫嫣红令她心旷神怡。阳光下,满池春水波光粼粼,池边的柳条镀着金光,微风拂过,柳条轻摇,满池水纹便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荡漾开去。
琴声是从西北角传来的,她穿过曲桥,一直走过去,西北居然有一个人工湖,湖心亭子里,有人一身白衣,琴声正从他指尖流淌出来。
水天一色,如诗如画……
她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止。
她忽然很后悔前来寻觅这琴声,若不见弹琴人,她会为这琴声泪流满面;如今见了,当真不如不见,这样的琴,这样的景,他不配!
急速转身,却听“铮”的一声,弦断,余音绕耳。
“既来,何必急着走?”他的声音无一丝感情色彩。
她不答,继续疾走。
“怕本王?”
她站定,怕?没错!她真的怕他!试想,独行旷野,遇到野兽怕不怕?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只野兽,暴虐成性。
可是,害怕不代表束手待毙。
她转身走向他,在一身素白的他之前停住脚步,“雪儿呢?你把它怎样了?”
风,扬起她垂散的发丝,丝丝缕缕,拂着他面颊。
湖水,微乱。
他眉梢几许嘲讽,“你很喜欢雪儿?”
她顿了顿,“无可奉告!”
“它不过是一只禽/兽而已!”他眸子里浮起深意。
“禽/兽?”她冷笑,“别糟蹋了这个词!你还不如禽/兽!”
他伸手绕至她后颈,扼住她脖子,质问,“你可知,侮辱本王是死罪?”
他的阴冷,她司空见惯,她回之以冷漠,“请王开恩,处死我吧!”
她的冷淡,愈加激怒了他,将她拉近,紧贴着自己,呼吸喷在她脸上,“认错,就饶了你!”
她别开脸,深深吸气,给自己勇气,“我没错!虎毒不食子!你不问缘由,暴虐成性,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不是禽/兽不如是什么?!”
“你……”他被刺痛,眼前这个女人忽然变得陌生,习惯了恶作剧的她,闯祸的她,傻呵呵的她,他从来不知道,女人会这么难驾驭,这倔强的脾气也和蕊儿一模一样,甚至更加顽固!
此时,只要他稍稍用力,她纤细的脖子就会在他指间断裂,这是他,作为一国之王,一贯的征服方式。
可是,这张脸,这样一张脸……
蓦地,低下头,他狠狠咬着她的唇,他能感觉到她的挣扎,她含泪的愤恨,但,他不堪忍受女人的背叛和忤逆,更不允许自己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而男人征服女人最原始的方式便是——占有。
他遂将她抱起,她轻得如一片鸿羽……
挥袖拂去石桌上的琴,将她放落,衣帛碎裂声中,是她悲愤的控诉,“畜生!你这畜生!我恨你!”
阳光褪尽,天空瞬间昏暗起来,从激愤的痛斥,到最后无声的流泪,她的痛,如初/夜一般,吞尽她所有的力量……
喊不出来,亦不想再喊!云清歌,只有野兽才会做这样的事!
风平浪静之后,他盯着她身下,冰山脸惊恐万分。
“国师!国师!来人啊!请国师来!”他慌忙给她盖上自己的斗篷,却不见人前来。原来侍卫不敢看这一幕,早已退得远远的。
急速裹紧她,抱起她便往国师处奔,眼尖的侍卫见他跑得急,从藏身处出来,被他迎面一脚踢中心窝,“拖出去砍了!”
侍卫尽骇然,偷窥王是死罪,怠慢亦是死罪,皆屏气息声,不敢多言半句。
她的血,滴了一路。
“王,这是……?”国师大骇。
他垂下头,略微尴尬,“本王也不明白,你看看!”
国师犹豫着要不要揭开王的斗篷,看看究竟是因何出血,云清歌却看穿他的心思,“别动,她……没穿衣服!”
国师立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摇头叹息,“王!该怎么说你!这个事情……”
他伏在云清歌耳边一阵嘀咕。
云清歌愕然,没有人告诉他,小产后不能宠幸,毕竟,他的妃子,没人有过半点动静。蕊儿走了,他便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