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景严见杨昭兀自想得入神，心中想着自己这些天来察觉到的事情，不由暗自咬牙，轻轻叫了一声。
“嗯？”杨昭抬起头，看到景严那犹豫不决的神色，就明白了他心中的事情，展颜笑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景严见到她的温和神情，不由怔忡了一瞬，连忙低头问道：“不知仙子道号为何？”
杨昭挑了挑眉，景严连忙解释道：“在下绝无出卖仙子的想法，只是如今迷仙宫形势复杂，在下虽略微探得一点消息，却也无从相助。若是仙子能够据实以告，在下必将鼎力相助。”
杨昭完全不在意他会不会帮忙，只是能有一个人在这里加以照应的确能够让计划更顺利点儿……
想到这里，她温和笑道：“我告诉你，你又能怎样？”
“仙子只要据实以告，在下便能将自己之前所打探到的一样法门告知与您。”景严见杨昭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便放松了些许，“在下在这迷仙宫里待了有十年，对其中的暗流多少也察觉到一些，比之仙子初来乍到，可能更加深刻一些。”
这几乎就是明晃晃地挑破身份了，要是杨昭不主动说破，还真有点对不起他。
“好吧，我告诉你。”杨昭点头笑说道：“我姓杨名昭，乃是大雅宫元韶殿万化仙子。”说完这句话，她整个人气质都为之一变，从潇洒不羁变作了端庄清雅，让景严看迷了眼。
元韶殿，万化仙子，杨昭……这些消息从他耳朵里穿进去，却没有进入他心中，如今他眼里只有气质大变样的杨昭。
此刻的杨昭还顶着柳摇烟这张脸，而柳摇烟……当年可正是以这样清雅如仙的模样诱惑了他。
虽说对她恨之入骨，但当年她以假面接近自己时的那段回忆却总是让他心底觉得甜蜜，即便是裹着糖的刀片，这么多年下来每回忆一次就刺得他心头发苦，他也仍然是很难忘却。
有时候他甚至会偷偷地想，如果当年那个“她”，真的是她该有多好。
但随即他就会嘲笑自己的幼稚与懦弱，即便到了这个地步都不肯相信自己被人给骗了，还沉浸在幻想中无法自拔。
然而现在，“她”又真的回来了。
景严恍惚怔楞了一瞬，直到发现杨昭正奇怪地看着他，才尴尬地收回心思。
“仙子。”他低下头半晌无言。
他的心绪波动那么大，杨昭当然能够察觉到，但是……太尴尬了她就当没听到，依旧面色平静地说：“虽然这样说，可是我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你能相信我？”
这次为了保证不露馅，她可是把所有家当都放在大雅宫内了，现在除了新炼制的法宝，几乎可以说全身上下都是柳摇烟的东西，以景严的心思，他会不怀疑吗？
之前不肯点破身份，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没想到杨昭的考虑完全是多余的，景严抬头望了她一眼，坚定地说：“仙子不需要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