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让你好好地活着。”杨昭声音无比温柔，但是停在夕露眼里，却格外地令人伤心。
夕露想起从前杨昭屡次提到过的离开，一想到也许在不久的以后就要成真，就忍不住心中有些悲戚。
就在此时，一双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夕露抬头看去，见到风溪那双满含着爱惜之意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来。
杨昭也微微一笑：“你看，这才是你一辈子的伙伴，我不过是个过客，是你生命中的一个流星，你不该把我的位子放得太重。”
夕露闻言，忍不住想反驳：“怎么可能，你不是……如果真的是流星，那也应该说，我是你生命中的流星。”
她是这样的黯淡，和杨昭比起来又如此失败，如果真的是谁改变了谁，那也一定是杨昭改变了夕露。
她像是一颗巨大的恒星，夕露原本在通往毁灭的道路上，无法遏制地前进着。然而她何其有幸，能够在半路上遇到了杨昭，被她强大的吸力改变了航向，从此走向了新的天地。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皇帝将两人带到御书房，径直来到书架旁，拉下其中的机括，露出一条暗道，自己走了进去。
夕露还沉浸在她和杨昭的种种中，心中格外难受。风溪见她这样子也有些心疼，对她说道：“没关系的，只要我们好好将计划进行下去，前辈就算离开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话说得就像我死了一样……杨昭心里默默吐槽，但面上还是笑嘻嘻地夸赞一句：“看见没有，还是风溪看得比你明白。修行之路本来就是这样的，没有谁能够陪谁一辈子，就算是离开了，也不打紧。山水有相逢，说不定日后咱们还能够再见到呢。”
夕露也知道自己这伤感实在是有些太过矫情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阿昭说得对。”
见她的情绪有所缓和，杨昭就不再说话，风溪也默默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对面的博古架上放着一只青釉瓷瓶，那种雨过天青的釉色，看了便会让人觉得心中宁静。
“我其实还是有点害怕。”夕露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但是日子总是要过的……”
这话虽然没头没尾，但是杨昭却猜到了她的意思：“对，我们的日子总是要好好过的，不要担心昭明，不要担心妖魂，把她们当成是你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好了。”
夕露点点头，不在说话。
不一会儿，皇帝便捧着一张羊皮卷出来，将两人叫到书桌前。
这张羊皮卷已经相当古老，原本的淡褐色变作了一种深棕，外面那一层也纹上了许多斑斑驳驳的痕迹，看上去颇有岁月感和沧桑感。
杨昭看着这张羊皮纸，心中微微一动。
皇帝也不和两人卖关子，直接将这羊皮纸摊开，铺在书桌上。
羊皮纸上的内容，似乎是一张地图，上面记载着一些现在早已不复存在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