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直到天色破晓之时，涂月琛才从密室之中出来。
之时东方云却并没有跟着。
杨昭连忙起身问道：“东方道友呢？”
“他和芝华还有话要谈。”涂月琛笑着让她坐下，安抚道：“别担心，既然是幽绝的人，我自然会尽力保住他。”
杨昭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得了他这句话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你倒是很关心他，也不怕天均吃醋？”涂月琛见她这样，忍不住打趣。
杨昭果然羞窘不已：“世伯不要拿我开玩笑！”
平静过来后，她又认真解释道：“东方道友是我在阴阳大陆上结识的旧友。”
涂月琛呵呵一笑：“知道我是开玩笑，小丫头还这么认真干什么？”
杨昭一噎，随即理直气壮地说：“人嘛，多少误会都是从解释不清这点上衍生出来的，我虽然清者自清，可也得时刻警惕不是？”
“是。”涂月琛微微颔首，颇有些感慨地说：“多少愚人就是看不清这一点，说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殊不知那太阳就是斜的，自己怎么正得起来。”
杨昭听他这话似有深意，只是不便细问，一时默然。
其实她从幽绝仙尊那里得知他将东方云摄来的经过时，心中就开始奇怪。这么多天下来，更是越想越觉得疑窦颇多。只是她此刻定然不能回崖底再问他一回，再说就算她去问，幽绝仙尊也不见得会回答。
若是问涂月琛或者雪芝华这两个对幽绝行事颇为了解的人……
不，看涂月琛将东方云带下去单独询问就知道了，他显然不想让自己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恐怕自己向他询问的结果只能是被他搪塞过去。
可杨昭实在是憋不住心中的问题，于是依旧说道：“当年幽绝仙尊收下东方道友，我是看到了一点的。”
“哦？”涂月琛轻挑蛾眉，露出颇感兴趣的神色。
杨昭便将当年两人在穿越时空隧道时，幽绝仙尊如何将东方云摄取，自己又如何撕破空间将东方云带回来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出来，直听得涂月琛面色奇异。
“阿昭你果然是个……”涂月琛忍着笑意想了想，勉强说道：“与众不同的孩子。”
杨昭也知道自己当年行事过莽了，可在知道的消息有限、修为又低微的情况下，她也只能这样选择。
他却不知道，涂月琛所言并不是指这个方面——当然也有调侃这个的成分，但更多地还是对她小小年纪就能参破空间功法的惊叹。
纵然他如今是仙尊，对于空间一道已然有所浸淫，但要他在筑基期参悟空间功法，那是真的不可能。
哪怕是那个疯子也不可能。
涂月琛眼光深沉地想着，他望着杨昭身后的博古架，架上的镂空云牙，图案正是云汉太荒。
涂月琛目光微凝，心中悚然一动，面上露出一丝震惊，随即又将这一丝外露的情绪收敛进去，即便以杨昭的机敏，也没察觉到他这一瞬间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