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昏迷之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爆炸所引起的狂乱涡流。
而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恍惚间觉得自己身处于其中，无法自拔。胸口处滞塞且带有钝痛，稍微呼吸一下就生疼。
“你醒了。”慕容涯原本在一旁查看玉简，见她醒来连忙上前。
他被砍掉的左臂已经重新长好——对于仙人来说，只要不是损失了六阳之首，那么其余的肢体都可以花费一定的灵力重新补起来。
之前的伤势，也就是看着严重，其实霜染在下手的时候并没有在玉斧上附着太多灵力，这也使得慕容涯不必耗费太多力气就能够完成手臂的再生。
杨昭忍着疼痛坐起，望着他的左臂，眉头皱紧又松开：“没事了吗？”
不仅仅是两人的战斗，还有沉木渊的大战。
“暂时结束了。”慕容涯下意识伸出手，将她的头发向耳后理去，“等你养好伤，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杨昭的眼睛倏然睁大：“为什么！”
“这里很危险。”慕容涯脸色微沉，稍稍后退，拉开距离对她说道：“你不应该在这里待着，它只会耽误你的修行。”
“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危险的情况。”杨昭立刻反驳道：“而且我的修行该怎么安排我自己心里清楚，你没必要劝我离开。”
“你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危险。”对杨昭的激烈反应，慕容涯并没有生气，而是平和地说道：“如果你继续留在这里，很容易因为这种事情把命给丢掉，你懂吗？”
“我懂。”杨昭见他如此，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阿雅，你以为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你以为我是那种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一直活在象牙塔里的傻子吗？”
慕容涯眼光微闪，正要开口却被杨昭抢先一步说话：“当年为我天联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慕容涯默不作声。
从沉木渊里吹来的狂风将屋外的树木吹得狂舞，林叶间缭绕着野狼一般的啸声。
“你怎么知道的？”半晌，慕容涯开口问道。
杨昭垂下眸子苦笑，她这辈子交到的朋友就那么几个，交心的更少，在这少之又少的人里，也就只有慕容涯一个能勉强为她做锚的能力。
“我其实不是很擅长和人打交道。”她抬起头，紧紧盯着慕容涯，眼中一片浓烈的爱慕之意毫不遮掩。
慕容涯却轻轻别开眼光：“你知道我当年对你做过什么吗？”
“情蛊？”杨昭歪歪头说。
“你果然知道。”慕容涯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却在刚伸出一半的时候僵在空中。
杨昭立刻拉住他的手把脸贴了上去，像猫咪望着主人那样看着他。
“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你的这些情感不过是情蛊的致幻作用罢了。”慕容涯只觉得被她拉住的手如同过电一般瞬间麻了起来，连忙将它从那双小手里抽出来。
“不，我很确定不是这样的。”杨昭回想着自己从前思念他时的种种情绪，坚定地说：“我并不是因为情蛊才对你有好感，更不是因为这个才想你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