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得意一笑，指着夏赢渊怀中虚弱的苏媚璃道，“叫那女人把东西送过来。”
“朕送。”夏赢渊咬牙沉声道。
“听清楚了，老子要那女人送过来！”杜三冷喝一声，一把扼住苏景麒的喉咙，将他提起来。
苏景麒小腿无助在半空中踢腾，粉嫩脸蛋憋得紫红一片，喉咙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放了那孩子，朕做人质护送你们出宫。”夏赢渊拳心攥的咯咯作响，声音冷凝。
杜三嗤笑一声，不紧不慢道，“想不到皇上也是性情众人，”他意味深长道，“只是，素闻皇上武功卓越，岂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可比的？为防万一，还请皇上先自断一臂。”
夏赢渊看了看怀里人儿，紧闭着眼睛，长睫微微颤动，神志似有些迷蒙，却似沉浸在什么痛苦的梦魇中，道“好，朕答应。”
李长眉心一动，跪倒在地，“皇上……”
“拿剑。”夏赢渊淡淡道。
“万万使不得啊，皇上!”李长这一跪，紧接着又跪倒一大片人。
“拿剑来。”夏赢渊只是看着怀里人儿，声音却越发潇冷。
剑递过来，却被苏夜冥抢先一步拿过。
“我来。”苏夜冥唇角挑着闲适的笑意，仿佛要做一件极惬意简单的事，“左手还是右手？”
杜三愣了愣，却是被苏夜冥这般气势所震。喉结动了动，强咽了口水，他狠声道“右手。”
“好。”苏夜冥左手提了剑，背对着夏赢渊，轻声道，“别以为我是在帮你。”
“我知道。”夏赢渊挑起抹邪肆狂狷的笑，朗声道“他日，你就是要了整个莫兰，夏赢渊在所不惜。”若没有她，他要这四海昇平有何用。
苏夜冥亦笑了，没有她，就是得到天下他也不稀罕。更何况，就算她留在身边，他又能陪她多久呢？
既然不能给她幸福，就不要给彼此徒增悲伤。
“我只要好好待她，”顿了顿，他又开口，声音依旧寡淡，“当初，她有了麒儿，我本打断算斩草除根，后来她以自己做代价留在我身边，我才放过了那孩子。”这么说，不过是在帮她解释罢了，苏夜冥，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做这种烂好人了。他在心底苦笑。
苏夜冥微微侧头，余光瞟到夏赢渊腰间的玉璧，唇角的笑意不觉绽的更大，却有丝自嘲，“说到底，那玉璧终究是为你而生的。”
“我们自小父母双亡，又是族中少有的血统，受人欺凌侮辱已成了习惯。她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樱宁，和我。”顿了顿，他轻叹一声，“可惜，她给过我机会，我终究没能成为那个能护她爱她，妥善收藏她的人。却成了伤她最深的那个，她是怕了我。在我面前，她温顺听话的像只小猫，婴宁，青儿，你，再到后来的麒儿都是她的软肋。你能想象骄傲倔强如她，却跪在地上祈求别人是一种怎样的情景么？”
夏赢渊眸色冷凝，咬牙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