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要休了她吗?
也好,有了这封休书,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是个将死之人,你还年轻,不用一辈子给我守寡。”
“随便你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你是这里的老大,你做主。”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即墨无轩的妻子,也不再是墨城堡的大夫人。你放心,我会让无明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即墨无轩将休书递给千蝶舞,但又不怎么愿意给她,矛盾的心里弄得他很是难受。
千蝶舞毫不客气的把休书收下,看了一眼,虽然上面只写了‘休书’两个字,还写得很丑,但这已经足够了,确定无误后就把休书放进怀里,轻声道谢,“谢谢!”
听到‘谢谢’这个词,他心里更难受了,身体也觉得难受,黑血从他嘴角流下,滴到了被褥上,但他却不在乎,用手把黑血擦掉,忍受心底那个痛楚。
看到他嘴里流出黑血,她惊慌又着急,赶紧把他放躺下,“喂,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他不悦的蹙眉,冷严地质问:“你又叫我‘喂’,难道叫我的名字就那么困难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计较这些,真是死性不改。”
“我很在意这些,你和莫飞羽才见一面就直呼他的名字,为什么就不肯叫我的名字?”
“谁叫你总是欺负我,还怀疑我,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墨城堡上下每个人都在怀疑我。即墨无轩,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个小孩子,这种小事都要计较到底,别忘了,你是即墨无轩,墨城堡的大堡主,计较这种事,像什么样?”
“就因为我是墨城堡的大堡主,所以我才不能计较这些小事吗?我告诉你,只要是我即墨无轩计较的事,不管大小,我都要计较到底。”即墨无轩很强烈反驳,然后严厉的下命令,“叫我的名字。”
千蝶舞很是无语,于是劝劝他,“好了,你中了剧毒,身体虚弱得很,还是好好休息,不管大事、小事,等你好了再去计较,行不行?”
他不依,非要这个时候计较,“不行,叫我的名字,让我死得少些遗憾。”
“我说过了你不会死。”她强烈强调,把书房扫视一遍,发现墙上挂着一把金剑,于是走过去,将金剑取下来,拔剑出销,看了看锋利的剑身,然后又走回来。
看到她拿着剑朝他走来,他浑身一震,不怕死在她手中,但心里很难受,苦笑地问:“你就怎么恨我,非要亲手杀我不可吗?”
即墨无轩以为千蝶舞拿剑是要杀他,但他并不叫喊,不让在外面的人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对他的讨厌是什么程度?
千蝶舞拿剑来到床边,站着不动,晃着手中的剑,吓唬吓唬即墨无轩,“怎么样,怕不怕?”
“不怕,但我想死个明白,你到底是谁的人,谁派你来的?”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相信她是个暗桩的事实。
只是这个事实,让他心寒至极。为什么她要是个暗桩?
“没人派我来,这个答案,你相信吗?”她继续晃着金剑,还在吓唬他。
这个家伙很欠扁,趁他中毒无力反抗的时候,她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才行,不然过了这村就没那个店了,以后再想教训他,那可比登天还难。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会有人相信你吗?”他不回答,而是反问,还问得更仔细,“你到底是谁,毒是不是你下的,你背后的指使者是谁,他为什么要整个墨城堡?”
听到这些质问,千蝶舞是火冒三丈,拿剑指着即墨无轩大骂,“即墨无轩,你真的很欠扁,你知不知道?无凭无据你就给我盖上怎么多罪名,你是想让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吗?告诉你,姑奶奶我叫千蝶舞,毒不是我下的,我背后没有指使者,至于谁想要你的墨城堡,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你这个讨厌的家伙,一次又一次的欺负我,特别是那天晚上……你……”
即墨无轩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又看到她当日大骂夏侯煌的气魄了。
她还真是个深长不露的女人,不过她这副摸样很可人,只可惜……
“你什么你,你给我听清楚了,自始至终我都不是谁的人,我只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暗桩。还有,以后好好改改你的坏脾气,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你。要不是我心里承受能力大,说不定早就郁闷死了,或者被你逼得上吊自杀。”
“你不是已经自杀过了吗?”他理直气壮的反驳,对她此时的所作所为百思不解。
她拿剑应该是要杀他才对,为什么迟迟不动手,而且他感觉不到她身上有杀气?
直到死,他还是猜不透这个女人。
“那……那次不算,那个是你害我的。”千蝶舞驳得有些结巴,可见在心虚了。
即墨无轩冷冷一笑,不跟她再多争辩,无所谓地说:“动手吧。”
说完,闭上眼睛,等着她一剑结束他的生命。反正他中了剧毒,必死无疑,与其熬到最后让无明拿墨城堡去给他换解药,倒不如早点解决自己。
“动手就动手,你以为我怕啊?”千蝶舞说得很是神气,举起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然后把剑身放到左手掌上,轻轻一划,在自己的手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即墨无轩闭上眼睛许久,发现千蝶舞还没动手,而且还闻到了一股新鲜的血腥味,于是睁开眼睛看看,谁知看到是千蝶舞左手握着血拳头,送到他嘴边,将她手掌里冒出的血滴到他嘴上,忍痛地说:“快点张开嘴巴,别浪费了,我的血很宝贵的。”
“你……”即墨无轩甚是吃惊,一头雾水,根本不懂她在搞什么,但她手上的血已经滴到他的嘴里,他只好张开嘴巴吞下,两眼惊讶地看着她,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
他以为她要杀他,岂料却是……
千蝶舞用力握拳,挤多一点血出来,滴到即墨无轩的嘴里,手掌的刺痛致使她眉头紧蹙,但还是忍着,多给他喝一点自己的血。
他中的毒毒性太强,一点血恐怕难以解毒,看来她只好多牺牲一点了。
看到她痛苦的邹眉头,他于心不忍,命令她停止,“我一个快要死的人,喝你的血干什么?你快点住手。”
“如果你不想死,那就别浪费我的血,快点喝。”她还在挤手中的血给他喝,对准他的嘴巴滴。
因为血不断的滴到他的唇上,他只好张开嘴巴吞下,心里满是云雾,不懂她为什么要他喝她的血?
喝了她将近半碗血,即墨无轩实在不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突然起身阻止她再握拳滴血,“你到底在干什么?”
千蝶舞无力的倒坐在床边,然后摊开左掌,看着手掌心那个不深不浅的伤口,已经血肉模糊,痛得她很是难受,而她只能咬紧牙关忍着,从怀里掏出手帕,简单包扎一下。
看到她如此简单处理手上的伤口,他心疼又气愤,大吼的逼问她,“回答我,你到底在干什么?”
“在救你啊,还能在干什么?你那么大声干嘛,流了怎么多血,就不能让我先休息一会吗?”她没好气的回答,忍着疼痛以及头部一点点的眩晕。
“救我?”即墨无轩这才发现他指甲上的黑色已经淡去,身体的力气也慢慢在恢复,此时已经不再感觉到痛苦难受,吃惊又疑惑,看着眼前的女人,不可置信地问:“你的血能解毒?”
千蝶舞立刻用手盖住他的嘴,对他微微摇头,低声的提醒他,“别说出来,帮我保住这个秘密,拜托了。”
他点点头,答应她。
看到他点头答应,她才把手收回来,知道不跟他解释清楚不行,所以把缘由说清楚,“我不但百毒不侵,我的血还能解百毒,这就是我的秘密。我娘从小就叮嘱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否则会引来很多麻烦,甚至性命不保,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姜旋取血的原因。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
“百毒不侵,能解百毒,那你跟神农医庄是什么关系?”他更是疑惑不解,总觉得她的身世不简单。
他相信这天下有百毒不侵的人,但血能解百毒的人,他却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除非要追溯到神农在世的时候。
“我爹是千财,我娘是千财的一个妾室,我从小在千家长大,跟神农医庄没有一点关系。”她很肯定的回答,其实有时候她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千财的女儿,千财那个嗜钱如命的人,怎么可能有良好的基因遗传给她。如果不是千财的遗传,那就是周丽娘不简单,可如果周丽娘不简单,又为什么要嫁给千财,甘愿受人欺辱呢?
太乱了,想不通。
即墨无轩不信,“神农医庄的人是神农之后,这世上只有他们的血才可能可以解毒,你怎么可能跟神农医庄没有关系?”
“天下怎么大,无奇不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你的毒解了就是了,我不是说过吗,你不会死。记得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就当是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她再次提醒他保密的事,但心里总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世上有能永远保密的秘密吗?
“其他人可以隐瞒,但是无明和三君,瞒不住,也不需要隐瞒,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而且各个都是能用性命来守承诺之人,你大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