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惹墨城堡,那就惹神农医庄好了。
总之这口气她是一定要出。
夜里三更时分,神农医庄存放草药的地方忽然起大火,虽然正值冬季,外面又下着雪,但药房里却放满了晒干的草药,一处着火,很快就蔓延到别的地方,火势越来越大,把整个药房都给烧了,就连旁边的房子也不例外。
神农医庄里的人慌忙起来救火,然而当大家都穿戴好出来时,药房已经被烧了大半。
因为人手不够,灭火的速度还比不上燃烧的速度。
地煞和姜旋相恋后,养成了一种习惯,经常夜里会到神农医庄探探,今晚正巧遇上了大火,顾不上太多,现身帮忙救火。
姜末离正好赶到,见火光冲天,猜测药方里名贵的草药已经被烧得殆尽,心疼又恼怒,见地煞在场,怀疑是她纵的火,走过去,掐住地煞的手腕,愤怒质问:“是你放的火,对不对?”
“我没有。”地煞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虽然被冤枉了,但她还是很镇静。
“如果不是你放的火,那你三更半夜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说我是在替你巡查,你信吗?”
“不信。你地煞是何许人也,岂会无缘无故替别人办事,更何况你只对即墨无轩忠心。这场大火的损失,我会全部算到你的头上。”
“我说过了,这火不是我放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随你。”地煞懒得浪费口舌去解释,转身走人。
不管她怎么解释,姜末离依然咬定放火的人是她,与其如此,又何必解释太多?
“不准走。”姜末离把地煞拦住,不让她走。
“姜庄主,我说过了,火不是我放的,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放的火,你亲眼看到了吗?”
“你半夜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据。”
“如果我说我几乎每天夜里都出现在这里,你信或是不信?”
“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出现在这里?”
姜末离用地煞的话来反驳,让地煞无言以对,干脆不说,绕开他走。
姜末离不让,动手掐住地煞的肩膀,“今天不把事情解决,你休想离开。”
“你是姜旋的父亲,我不想和你动手。”地煞巧妙的脱离姜末离,身形闪了几下,人已经走在十仗远的地方了。
如果换成是别人,她早就把对方给杀了,可偏偏是姜旋的父亲,极有可能是她未来的公公。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旋又不在神农医庄,她大半夜地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糊涂了。
“你给我站住。”姜末离使出轻功,追地煞而去,直接追到墨城堡门口。
墨城堡门口的守卫把姜末离拦下,不让他进去,“站住。”
姜末离止步了,不过却愤怒说道:“劳烦通报一声,我有事要见你们大堡主。”
“姜庄主,三更半夜的,你就算再有什么事,也得等明天再说吧。”
“今晚就得说,你们要是不去通报,那我就打进去。”
墨城堡的护院可不是轻易就能被吓着,听姜末离说要打,立即拔出武器对抗。就在姜末离和墨城堡护院剑拔弩张的时候,姜夜离来了,站在中间阻止。
“大哥,你这是为何?”
护院知道姜夜离的身份,多多少少都给他点面子,所以把武器给收回来,先把事情说清楚,“姜二庄主,事情是这样的,姜庄主夜里要求见大堡主,我们只是让他明天再来,他就扬言要打进去。”
姜末离愤愤不平地接着说:“那是因为地煞在神农医庄纵火,把药房里的药材全烧光了,还烧毁了医庄很多地方,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即墨无轩要个说法?”
“地煞纵火,这绝不可能。”姜夜离极其相信地煞的为人,哪怕和她接触不多,但他就是相信她绝不会干这种卑鄙的事。
“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她一定是恨我让璇儿娶其他女人,因此报复于我。”
“大哥,是你想太多了,若地煞真心存报复,以她的性子,不会等到今天。”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
“那你可亲眼看到她放火?”
“这倒没有。”姜末离意识到自己这样怀疑地煞有些不妥,但还是认为那场火与地煞脱不了干系,执意要找即墨无轩讨个说法,“总之她三更半夜出现在那里,就是可疑,这火肯定和她有关系,我非找即墨无轩讨个说法才行。”
“大哥,你真的是只为放火一事而来吗?”姜夜离看穿了姜末离那点小心思,姜末离不明说,他也只好说白一点。
“当然,我不为此事而来,还为什么?”姜末离回答得有点心虚,不过也掩饰得很好。
然而不管他掩饰得再好,姜夜离还是能看得出,说得更明白一些,“你想借此把璇儿带回去,破坏他和地煞的感情,这样一来,璇儿就不会对地煞念念不忘了,而是听你之命,娶别的女人。”
“那又如何?”
“大哥,听我一句劝,和墨城堡闹翻,对神农医庄毫无益处,反而会遭来祸事。至于璇儿的终身大事,你就让他自己选择吧,硬是逼他娶不喜欢的人,会毁了他一生的幸福,我就是最好的列子。”
姜夜离好好地劝说,可姜末离根本不听,还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你和璇儿不同,璇儿未来要接替我的位置,他必须对医庄负责。你呢,怎么多年来,你有对医庄负责过吗?你可以做个逍遥的神医,我和璇儿不行,我们和你的命运不同,所以不能像你这样随性而活。”
这会轮到姜夜离无言反驳了,因为姜末离说得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旁边还有墨城堡的护院,多少也听得出姜氏两兄弟意见不一,但他们对此并不太关心,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守好大门。
姜末离在理论上赢了姜夜离,更是理直气壮,将他推到一边,和守门的护院说话,“去告诉你们大堡主,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大堡主已经歇下,姜庄主有什么急事,明早再来吧。”护院拒绝了姜末离,没帮他通传。
其实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并非有意不通传。
“发生如此大的事,他还能睡得下吗?”
“姜庄主,我们墨城堡今夜并无任何大事发生。”
“墨城堡的地煞放火烧了我医庄的药房,难道这不是大事吗?”
“就算地煞姑娘把皇宫烧了,也是小事一桩。”
护院这句话,让姜末离气大了,加上最近心情不好,实在难以控制情绪,一气之下冲上去揪住说此话的护院,欲动手教训人。
其他护院见状,再次拔刀相向,而且比刚才更进一步,把刀子架在姜末离的脖子上了,并警告他,“姜庄主,这里是墨城堡,不是神农医庄,还请你放尊重一些。”
局势更剑拔弩张,大战仿佛一触即发。
为不不让事情趋向恶化,姜夜离只好亲自动手,阻止姜末离冲动行事,“大哥,你别这样……”
然而姜末离此时是满腔怒火,因为不能和墨城堡的人动手,他只好对自己的弟弟动手,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在姜夜离阻止的第一刻,姜末离就对他出手,而且是大打出手。
“大哥,你……”姜夜离没有还手,只是闪避,处处退让,边退边问:“大哥,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被你们给逼疯了。”姜末离还真像是个疯子,疯狂地攻击姜夜离。
姜夜离依然不还手,只是闪避。
兄弟俩就这样在墨城堡的大门口打了起来,一个狂力进攻,一个极力避让,两人打着打着,打到墨城堡大门里头去了,慢慢的往前院中去。
门口的护院见事情不妙,于是让其中一人去通知徐总管。
地煞回到墨城堡之后,立即来找姜旋,直接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告诉他神农医庄着急的事,“姜旋,快点起来,你家着火了。”
姜旋睡得正香着,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但听到家里着火的事,睡意全无,慌急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我家着火了,我家怎么会着火了?”
大冷的冬天,又下着雪,会那么容易着火吗?
“我怎么知道你家为什么着火了,总之就是着火了。你爹怀疑这火是我放的,如今都找上门来了。”
“这怎么可能?”他相信地煞,如果她真觉得不爽,绝对是拔剑杀人,而不是放火烧屋。
“现在不是管可能不可能的时候,你还是出去看看吧,你爹是追着我来的,他多半被门口的护院给拦下了,如果弄不好,极有可能打起来。如果你爹真的在墨城堡动手,即使他是大夫人的伯父,大堡主不会轻易放过他。”地煞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对姜末离的担心,把衣架上的衣服拿下来,丢到姜旋身上,催促道:“快点把衣服穿上。”
“嗄”姜旋有点不大好意思,但看到地煞没有回避之意,也就放大胆了,直接在她面前穿衣服。
人家姑娘都不害臊,他害臊什么?
姜旋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还没穿好,地煞已经将他拉出门去,急急忙忙赶到大门口。
但在半路上却遇见了徐总管,三人碰到一块去了。
徐总管也是刚穿好衣服,见到地煞和姜旋的时候,还在绑衣袋,等绑好之后才问:“你们怎么来了?”
“徐总管,居然惊动了你,看来姜庄主的确把事情闹大了。”地煞深感不妙,没心思再多说,赶往大门。
如果事情不大,护院绝不会禀报徐总管,既然禀报了,那就一定出了事。
她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