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姜旋,即墨无轩才把心思从千蝶舞身上分一点出来,觉得派出去请姜旋的人已经去很久了,对一旁的婢女不悦地说:“你们去看看,姜旋要是不来,就派人把他绑来。”
不等婢女做出回应,姜旋已经被人给推进来了。
“哎哟……”因为是被推的进来,姜旋有点站不稳,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等站稳之后,转身面向推他的人,委屈抱怨,“煞煞,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我身上没有温柔,你喜欢温柔的话,那就另寻他人。”地煞带着一丝不爽,极其冷漠地说,然后催促道:“还不快点进去看看大夫人的情况,发什么愣?”
她就是看到姜旋在门口发愣,所以才把他推进来。
真不知道他刚才在想些什么,想得那么入神,难道是想别的女人?
等等,她想哪里去了?
地煞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听使唤,老喜欢去想那些小女人的事,所以赶紧打断,不让自己再去乱想,为了转移注意力,快步走到屋内,来到床边,关心关心千蝶舞的情况,“大夫人,可好些了?”
千蝶舞面色苍白,努力挤出微笑,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你们别太担心,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
“可是前段时间你都没吐成这样,为什么现在却……”
“人的体质各异,反应都会有点不同,而我更加特殊,没事的。”其实她也是在自我安慰,同时在自欺欺人,天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担心、都害怕,肚子里怀的可是她盼了好久才盼来的孩子呀!
想到这里,千蝶舞再也无法掩饰住内心的担忧,少许露在脸上,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想老天祈祷。
希望孩子没事才好。
即墨无轩把千蝶舞那点细微的反应看得是一清二楚,知道她在担心孩子,而他又帮不到她,只好催促还在发愣的姜旋,怒斥道:“姜少庄主,我不是请你来发呆的,还不快点过来看看蝶舞的情况,需要我亲自请你过来吗?”
“嗄……”姜旋从呆愣中惊醒过来,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傻看了一下,这才回过神,赶紧办正事,“好,我马上就给她看看。”
婢女们都退到一边,给姜旋让道。
翠香看着姜旋给千蝶舞把脉,忽然想到了一些事,直接说道:“说来也奇怪,这几天内翠阁里的人好多都生病了呢!有几个也像大夫人这样吐个不停,刚开始我们还以为她们有喜了,呵呵!”
听到翠香在笑,翠竹立刻提醒她一下,“翠香……”
“是,奴婢多嘴了。”翠香马上闭嘴,不敢再笑,怕惹来祸端。大堡主现在心情不好,她还是少说点话吧,不然可能会很糟糕。
听了翠香的话,即墨无轩并没有生气,而是严肃询问她,“翠香,你刚才说内翠阁有很多人都生病了,现象和大夫人相同,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因为是即墨无轩亲自询问,翠香再怕也得回答,“回大堡主,这是三天前的事了,也就是你们从皇宫回来的第二天,内翠阁身体较弱一点的人就开始生病。奴婢们还以为这是正常现象,毕竟偶尔也会有人生病,所以才没有提,大家忍忍或许自己看医吃点药就好,就算后来人数多了点,奴婢们以为是被传染了,也没觉得奇怪,直到大夫人……”
翠香停了一下,又说:“大夫人这样的情况,真的和生病的婢女一样,她们也是吐个不停,只不过没那么严重。”
即墨无轩得知此事,满脸怒意,因为徐总管不在现场,只好质问其他人,“为何此事不见徐总管禀报?”
翠香见即墨无轩那么生气,吓得不敢说话了,结结巴巴也没挤出一句话来,“奴婢……奴婢……”
翠竹见状,主动回答,“回大堡主,徐总管已经派人请了大夫给生病的人看过了,大夫人说并无大碍,所以徐总管才没有上报。堡里下人生病只是小事一桩,往常也不需要向大堡主禀报的,谁知连大夫人也染上这病了……”
千蝶舞很了解即墨无轩,知道他接下来想惩罚徐总管,趁他没开口之前为徐总管求情,“无轩,你就别怪徐总管了,他没做错任何事。下人们生病了,他派人请大夫为他们看病,已经做得够好的,难道堡里每一个人生病了,他都要向你汇报吗?如果他真的向你汇报了,我看到时候你更生气。”
“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替别人着想?”即墨无轩也很了解千蝶舞,只是她是在为徐总管求情,要不是她说得有道理,他一定会惩罚徐总管。
的确,此事不是徐总管的错,他只是急糊涂了。
“我只是跟你说理而已,没为任何人求情。”
“有没有,我清楚得很。”
“你啊!”千蝶舞无奈地感叹,不想和即墨无轩再争论这个话题,见姜旋号脉也有一段时间了,问他:“堂哥,我这是什么情况,你查出来了吗?”
要不是听到翠香刚才说的事,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害喜呢,现在看来,恐怕另有原因。
想到这个‘另有原因’,千蝶舞更是担心孩子,如果只是害喜,那肯定没事,如是其他原因,恐怕就……
往下的事,她不敢想,因为她很害怕。
姜旋把手收回来,然后把千蝶舞的衣袖拉高,拉至她的肩膀,看到她手臂上有一颗红点,问道:“蝶舞,这颗红点什么时候有的?”
“前几天就有了呀,当时我还以为是被虫子咬了,过几天就好,所以没放在心上。怎么,这个红点有问题吗?”
“我要查证一下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姜旋说得很是严肃,没了刚才的吊儿郎当,认真极了,站起身,面向翠香和翠竹,礼貌地问:“请问两位,那些生病的人,手臂上是不是都有一颗红点?”
“这个我们没注意,不知道呀。”
“奴婢也没注意此事。”
“那烦请两位去看一看,然后告诉我答案。”
“是。”翠香和翠竹接下命令就赶紧去办了。
即墨无轩看了看千蝶舞手臂上的红点,眉头紧蹙,心里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前几天是有人潜入账房,难道这几天又有人在堡里动手脚吗?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夏侯渊继位之后,虽然把精力都放在政事上,但还是不忘关心千蝶舞,派人暗中在墨城堡外面盯着,要是墨城堡里有什么消息,他立刻就能知道,好比今晚,墨城堡半夜请姜旋前去,此事他也知道。
能让即墨无轩急得半夜请姜旋去墨城堡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重要的人物身体出了状况,而在他们所有人当中,身体最容易出状况的就是千蝶舞。
“到底是不是蝶舞出事了?”夏侯渊自从知道姜旋半夜去墨城堡之后就急得睡不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小周再困也得陪着,知道夏侯渊在担心什么,所以劝劝他,“皇上,您早点歇着吧,明日还要早朝呢!若真是大夫人出了事,有即墨无轩和姜少庄主在,那也会变成没事的。”
“朕还是放不下心。”
“放不下也得放下啊!您要知道,她是即墨无轩的人。”
“朕知道。”夏侯渊不耐烦地回答,心里知道这个事实,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就是不太喜欢老有人在他耳边说这种话,再三犹豫,决定道:“朕要去一趟墨城堡。”
要是不能确定蝶舞到底是好是坏,他心里安定不下来。
“什么,现在?”小周看了看飘着雪花的窗外,明知道夏侯渊会不高兴,但还是劝他,“皇上,此时已经是三更天,外面又在下大雪,这样出去不安全。夏侯然跑了,莲香公主也跑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找您报复,依奴才只见,您还是明早再去墨城堡吧。再说了,您要是现在去,大夫人也不方便见您,就算她方便,即墨无轩也不允许,您去了只怕什么都见不着。”
听了小周这一番话,夏侯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决定有多冲动、多糊涂,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看着外面的飘雪,感叹道:“要是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朕,那该多好?”
他只是比即墨无轩晚认识千蝶舞几天,这缘分就被即墨无轩给抢去了,要是他早点认识蝶舞,结果应该就不一样了吧。
哎……
小周知道夏侯渊失恋了很痛苦,劝不住他,只好拿披风给他披上,“皇上,天气冷,别着凉了。”
“小周,朕答应她,会给她一个天下太平,可是当天下太平之后,朕又能得到什么?朕的心里好空好空,朕很想把它填满,但又无能为力将它填满。”
“皇上您若真想要,那就拿出您的权威,直接把人抢过来,这不就好了吗?”
“抢,你认为能抢得了吗?”
“怎么不能?您是皇上,九五之尊,这天下的主,您想要什么,只要一声令下,谁敢不从?要真有人不从,您就把他砍了。”小周的思想很局限,从来不认为墨城堡比皇族厉害,当初夏侯渊没有强大的依靠,他才缩着点,如今什么都不同了,为什么还要怕?
“你不懂。”夏侯渊又是一声叹息,觉得自己就像外面的雪花,只能活在冰冷的世界当中。
“奴才是不懂,但奴才知道,喜欢的东西如果不去争取,不会有人好心送到你手上的。”
“可是朕想争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
“那也一样啊!奴才虽然是个太监,但情情爱爱的事也听过不少,您要是什么都不做,女孩子哪会倾心于您?即墨无轩如此宠爱他的妻子,这种爱护,有哪个女人不喜欢?”
“所以说,朕晚了一步,因此没有任何机会了。”夏侯渊根本就没想过去抢千蝶舞,只是独自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