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一下子聚集了如此多的高手,难道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如果真有什么大事,他应该有所察觉才对,然而他却……
即墨无轩陷入沉思之中,怎么想都想不通,心里有种莫名的慌意。
千蝶舞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即墨无轩手中的握紧,让她感到不对劲,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关心问道:“无轩,你怎么了,好像在紧张,是身体不舒服吗?”
“蝶舞,刚才那个人……”即墨无轩看着谢大侠方才所站的位置,表情甚至凝重。
“别想那个人了,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也有可能是敌人的暗桩,我们不让他进墨城堡就是了。”
“他不是什么江湖骗子,此人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
“能在我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离开的人,武功定然不在我之下,当我回头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吗?”千蝶舞张望了一下,只看到大街上的人来人往,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能人太多,你看眼花了吧。而且我们都走那么久了,你再回头去看的时候,人家也走了,你看不到也很正常。”
“不,并不是如此,我回头看之前,还听到他的声音,他说……”即墨无轩回想起谢大侠刚才说的话,更为担忧。
那个人说‘我们还会再见’,到底是何意?
千蝶舞看到即墨无轩很担心的样子,不想他把自己压得太紧,活得太累,即便自己对那个什么谢大侠也有所怀疑,但还是好好劝他,“现在什么事都还没发生,何必伤神伤脑这些,今天我们是出来散心,出来玩的,那些烦恼的事统统丢到一边去,好好的玩,玩的好好的。我的好夫君,你就别再想烦心事了,天要真塌下来,我跟你一起撑着。”
如此幽默又带满关爱的话语,让即墨无轩听得心里暖暖的,哪怕再大的烦忧,此时此刻也化为乌有,“好,我不再去想烦心的事。”
她说得对,天塌下来,两人一起撑着就好,何必杞人忧天太多?
“这才对嘛!我好久都没有出来逛街了,不,确切地说,你都没跟我逛过街,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陪我逛街,当我的苦力,我买什么东西,你不但要替我付账,还要替我拿。”
“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自从我嫁给你之后,真的很少很少出来,都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所以今天你要补偿我。”
“那以后我多多陪你出来。”
“好,就怎么说定咯,不可以食言,你要是说话不算话,那就是小狗。”
“绝不食言。”
千蝶舞一脸满意的笑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整个人觉得是神清气爽,明明天气很冷,但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心里热乎乎的,精力十足,哪里热闹就往哪里去瞧,不过一只手却紧拉着即墨无轩不放,去到哪里都不会忘记他。
“无轩,这边这边,这里也有人在卖艺,我们过去瞧瞧。”
“人太多的地方还是别去了吧,毕竟你身怀有孕,要是不小心被撞着,总是不好。”即墨无轩任由千蝶舞拉着走,虽然不希望她往人多的地方去,免得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但也不想扫了她的兴致,所以只好跟着走,动嘴劝劝。
他们是早上出门,大清早的时候街上人还不多,此时已经将近中午,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时而还有车马奔过,如此环境,他不得不担心……
“安啦安啦,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难道不会自己看人、看路吗?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冷,我想街上的人会更多吧。”千蝶舞兴头正好,硬是拉着即墨无轩往热闹中钻。
即墨无轩无奈摇头,叹了声气,紧跟上,反过来紧握着千蝶舞的手,暗自做好打算,哪怕是天棚地裂,他也不松手。
千蝶舞带着即墨无轩来到人群密集的地方,连个缝隙都找不着,更别说是往里头钻了,而她得顾忌孩子,所以不能乱钻,虽然很好奇那么多人在围观什么,但为了孩子着想,还是放弃了。
“无轩,你说得对,这里人太多,我们走……”
话还没说完,从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让她惊讶不已,“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好像是……”
“喂,我说姑娘,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把玉给打碎了,却非要说是我打碎的,你讲不讲道理啊?不就是想讹几个钱吗,如果你好声好气的同我说话,钱不是问题,但你这样蛮不讲理,实在是让人生气。”
“我从头到脚,哪里像是要讹你的钱了?本姑娘虽然穷,但骨气还是有的,再穷也不会做这种卑鄙的事。要不是你突然撞过来,我的玉就不会掉在地上摔岁了。不过本姑娘现在不跟你谈赔偿的事,而是谈道歉的事,你必须对你刚才说的话向我道歉。”
“我又没有说错,为什么要跟你道歉?”
“你侮辱了我,就得跟我道歉。”
“我是实话实说,哪里侮辱你了?”
“你……”
人群中间,一男一女吵得不可开交,地上还有一块被摔碎的普通玉石。女子身穿蓝色短裙,腰间束紧,穿着女用的长靴,长靴里有特质的暗条,里头似乎放有兵刃,一看就知道是个跑江湖的人。
至于男子……
千蝶舞仔细听着那个男人的声音,越听越觉得熟悉,虽然已经听出是什么人的声音,但怕是自己听错了,所以没出声,而是先问问即墨无轩,“无轩,我怎么好像听到石青云的声音,难道是我听觉有问题吗?”
“我听到的也是他的声音。”即墨无轩淡然回答,似乎对听到石青云的声音没多惊讶。
石青云的性子好动,不像归海枫和原深雨,他没事就会往外跑,所以在外头听见他的声音,那是很正常的事。
“怎么说,里面的人真的是石青云咯。”
“极有可能。”
“那我一定得瞧瞧才行。”千蝶舞刚才看到人多,本想离开的,但听到了石青云的声音,非要挤进去不可,“让让,麻烦让一让,让一让啊!”
听到有人说让一让,而且还是个女人,大家都慢慢让出道来,而里面的人果然是石青云,正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吵得翻天。
“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蛮不讲理啊!你说点好听的不行吗?只要你好好说话,赔钱的事没问题。”
“姑奶奶我不稀罕你的钱,你现在必须先跟我道歉,道完歉再赔钱。”
“你又想要我的钱,又想要我道歉,姑娘,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贪心不是错,但你贪得也有点道理行吗?我看你一个姑娘家,那么冷的天都要出来卖艺赚钱,我可怜你,就算不是我打碎你的玉,我也照赔,可你……”
“什么叫我贪心,我大冷天的出来卖艺怎么着,不行吗?你嫌我没有好好说话,那你又何尝不是?”
“你……”在中间和女子吵架的石青云,正吵得火热,忽然看到千蝶舞来了,于是向她求助,“大夫人,你来了正好,过来给我评评理。”
女子两手叉腰,对着石青云喷骂,“别以为你找个帮手来我就怕你,本姑娘不是被吓大的。”
“你要是能吵得过她,我不但会赔钱给你,还会跟你道歉。”石青云没询问过千蝶舞的意见就大言不惭了,以为千蝶舞绝对会帮他,而且他对千蝶舞的口才非常有信心。
至今为止,他还没发现谁能争得过大夫人的呢!
千蝶舞一头雾水,虽然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却先训了石青云一句,“我说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在大街上跟一个女孩子吵架,不觉得很丢脸吗?”
“不是我要吵,是这个女人要吵,我不小心撞到她摆放工具的箱子,她为了接住箱子,整个人就扑过来,结果挂在她身上的一块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勾着,掉落在地,摔碎了。我都已经答应赔钱了,她还得理不饶人,硬要我道歉,要我道歉也罢,可她尽是说一些难听的话,就算是神也受不了。”
“什么叫我得理不饶人,明明是你狗眼看人低。不就是有几个臭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姑娘人穷志不穷,不会因为拿你几个臭钱就受你侮辱。”女子听了石青云那翻话,又是一阵怒骂,骂完石青云就对千蝶舞打了个拳掌的手势,以江湖人的身份同千蝶舞说:“这位夫人,我看你也是个讲道理的人,想必和这位……公子认识,我虽只是个跑江湖卖艺的人,但也是有自尊的,他不能因为我拿他几个钱就这样奚落我。”
石青云不服,反驳道:“什么叫我奚落你,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原本打算赔你几个钱就了事,没想到你如此蛮不讲理。”
“赔钱是小,自尊是大,如果我在你脸上画个王八,再给赔你点钱,是不是就可以就此了事了呢?”
“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不就是想多讹几个钱吗?要多少,你说吧,我都给你,一万两够不够?”石青云不知道是不是气糊涂了,愤愤不平地说完就从怀里掏出银票,随意拿了几张递到女子面前,冷嘲热讽地说:“这些钱都给你,够你吃上一辈子了,有了这些钱,你就不必出来卖艺,也不必再想着去讹什么人。”
“有钱了不起啊!”女子对石青云递来的银票毫不动心,灵巧的从长靴里出两柄短剑,摆出要打架的架势,“今天你别想只是花钱了事,不揍你一顿,我跟你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