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太子皇兄,你别慢吞吞的,快点告诉我。”
“不过我们可以用别的法子对付他们,明的不行,咱们就来暗的。我已经打听清楚,千蝶舞有个母亲叫周丽娘,如今在水月庵带发修行,明天是千蝶舞回门的日子,即墨无轩多半会一同前往,如果即墨无轩在半路上死了,这能怪到我们头上吗?”
“我明白了,设埋伏。”
“即墨无轩是个不能走路的残废,只要他离开墨城堡,解决他就不是个难题。”夏侯然奸邪的笑着,眼里透着精明的光芒。
“没错,我现在就去准备这件事。”夏侯煌也笑了出来,迫不及待要去办这件事,此时已经开始想象即墨无轩惨死的摸样。
千蝶舞从前院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发呆,反省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为即墨无轩的怀疑感到莫名的难过,就连晚膳也是在房间里用,没有踏出房门一步,直至夜幕降临。
在这之前,她对即墨无轩的怀疑一点都不在意,可是今天却不知怎么的,因为他的怀疑感到有些伤然,很希望能得到他的相信。
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她想得也多了,所以才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心绪。
“大夫人,天色已晚,您该歇息了,奴婢给您铺床。”翠香走进来,微微屈身作揖就去整理床铺。
千蝶舞收住脑中所想的事,问道:“翠香,大堡主呢?”
“大夫人,奴婢已经跟您说过了,奴婢身份低微,不能时时刻刻知道大堡主的行踪。奴婢不知道大堡主此刻身在何处,不过依奴婢猜测,大堡主多半是在账房或者书房,大堡主经常忙到半夜的。”
“哦。”千蝶舞失落的应了一声,没有多为难翠香,看到她已经铺好床,于是温柔的说:“翠香,已经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不用侍候我,我自己能来。”
“那好,大夫人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大声叫唤几声,会有人来告诉奴婢的。”
“我知道,你去休息吧。”
“是。”翠香再次屈身作揖,这才离去,走之前还顺带把门关上。
翠香走之后,千蝶舞依然坐在原地不动,看着床铺发呆,想起即墨无轩曾经说过那张床是他的,她不能睡。
所以今晚,她还是坐着或者趴在桌子上睡觉比较妥当。
即墨无轩在账房里忙到大半夜,忙完了才回房间休息,在门外看到屋里有灯光,以为千蝶舞还没歇下,直接推门而入,谁知一进来看到的是竟然是某个笨女人趴在桌子上睡觉,让他看了很是无语,于是把她叫醒,“起来。”
“嗯……”千蝶舞睡得很沉,突然被人叫醒,眼睛半眯看着眼前的人,但看不清楚,所以用手揉揉,睡意惺惺的问:“谁啊?”
刚问完就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立即来了精神,面带笑容的打招呼,“是你啊,你忙完了吗?”
“为什么趴在桌子上睡?”即墨无轩答非所问,冷眼的看着她,似乎在为她趴着睡觉的行举生气。
“嗯……”她发出一声疑惑,看了看床铺,回答他,“是你说的,这个房间除了床之外,我睡哪里都行。”
“你……”他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好像有。
当时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知道。
“你忙了一个晚上,一定很累了吧,我扶你去休息。”千蝶舞无视即墨无轩的冷漠,站起身,想要去扶他。
“不用。”没等她碰到他,即墨无轩已经冷漠的拒绝了,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床边,用手撑在床铺上,稍微借力,整个人就从轮椅转移到了床上,动作灵活轻敏。
千蝶舞也没闲着,赶紧走过去,蹲下身,想帮他脱鞋,然而却被人五雷轰顶般的吼了一声。
“住手。”
即墨无轩看到千蝶舞要碰他的脚,立刻呵斥她,“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碰我的脚,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
“你的脚不方便,我只是想帮你脱鞋,仅此而已。”千蝶舞把手收回来,并没有去碰即墨无轩的脚,而是表明自己此举的用意,不希望他误会太多。
“不需要,你给我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碰我的脚,这件事我只说一次,如果下次你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会杀了你,不仅是你,任何随意触碰我的脚之人,我必杀之。”即墨无轩像像魔鬼一般,阴狠的警告千蝶舞,两眼冷怒的瞪着她,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到他这种可怕的样子,千蝶舞吓得倒抽了一口气,连看都不敢再对着他的眼睛看,缩回身子,慢慢的站起来,想转身要走,但是却被喊住了。
“站住。”
听到冷严的命令,她转身回来,面对着他,细声柔问:“还、还有什么事吗?”
“脱鞋子,上床睡觉。”他还是用命令的语气,即便说的话很敏感,他也没有半点犹豫。
“嗄……”她惊讶的看着他,脸带羞意,一只手握成拳,至于胸前,似乎在害怕、在提防。
他知道她在害怕和提防什么,直接把话说清楚,“只是让你上来睡觉,安安分分的睡觉,别无其他。”
“你不是不喜欢我和你挤一张床吗?”她还是不明白,依然有所提防,心里更是紧张。
以他这种冷漠又孤傲的性子,不太可能愿意和别人睡一张床吧,更何况他还怀疑她是个暗桩,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实在猜不透这个古怪的男人。
即墨无轩看到千蝶舞那个紧张害怕的样子,甚是不悦,烦躁的解释,“如果你继续坐着睡觉,不出几天,身子肯定出问题,到时候外人会以为我墨城堡虐待你,我不希望外头有任何闲言闲语。”
“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我去别的房间睡就好。”千蝶舞大胆的争辩,还是觉得两人睡同一张床不妥。
如果新婚之夜那晚他们同睡一张床的话,也许她现在就不会那么紧张了吧,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还有点适应不过来。
“你耳朵有问题吗,难道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我说了,我不希望外头有任何闲言闲语。脱鞋子,上床睡觉,不要再让我说第三次。”即墨无轩略微的解释了一下,更严厉的下命令,脸上写满了烦躁,可见耐性已经全无。
千蝶舞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细步地走到床边,坐在离即墨无轩最远的地方,然后弯下腰,慢慢的把脚上的绣花鞋给脱了,但没有躺身下去,而是紧张的看着旁边的男人,一颗心乱跳得厉害。
他说是安安分分的睡觉,所以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事吧?
看到她不躺下,他只好命令她,“躺到里面去。”
“嗄……哦……”她惊呼一声,更是尴尬,难为情的低着头,想了想,然后把脚放到床上,慢慢的往床里挪,接着躺了下去,不敢乱动。
这是她生平以来,第一次觉得躺在床上睡觉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即墨无轩看到千蝶舞躺到床上了,这才动手把自己脚上的鞋子脱下,跟着也躺下去,发现两人身上都没盖被子,于是长臂一伸,将旁边的被子拉来,盖住两人的身体,也不管有没有盖好就闭上眼睛睡觉。
夜,很静,静得能听到窗外清风拂过留下的声痕。
千蝶舞根本就无法入睡,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周围有一股冰冷的寒意袭来,传遍她整个身子,但同时也感到有一种很奇妙的安全感。
这种冰冷又奇妙的安全感,她似乎挺喜欢的。
千蝶舞身上的被子没盖好,两脚露在外面,但她不敢乱动,就这样躺着,即使闭上眼睛也睡不着,脑海里满是即墨无轩的影子,突然想到他身上的被子可能也没盖好,于是睁开眼睛,轻轻的转头看向他,果然发现他身上的被子没盖好,上半身几乎都没有被子。
想了想,以为他已经睡着,于是慢慢起身,用最轻、最柔的动作,将被子一点一点的拉起来,往他身上盖好,尽量不惊扰他休息,本想去帮他把脚也盖好,但一想到他方才警告的话语,所以就没有去动,而是慢慢地、轻轻地躺身回去,闭上眼睛,继续一动不动的躺着休息。
但她却不知道,其实他并没有睡着。
即墨无轩虽然闭着眼睛,但千蝶舞所做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久久之后,睁开眼睛,转头看了她一眼,本只想看一眼,谁知一看却无法移开视线了,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
这样的她,看起来很美,很动人。
她明明是一个最可疑的暗桩,为什么他却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任何诡异之气,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
即墨无轩理不清这种心绪,于是把视线收回来,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因为越看心越乱,可是闭上眼睛之后,心依然还是那么乱。
她扰乱了他的心。
千蝶舞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而床边的人已经不知去向,更让她惊讶的是,她昨夜没有被子盖着双脚,这会居然都在被子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