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脚上有伤,手上也有,别站着了,坐下吧,不用怕,我没有恶意的。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有什么亲人吗,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千蝶舞先坐了下来,然后才邀请林妙竹,一个劲的问她问题。
是她允许这个女孩住进墨城堡,那她就必须查清楚这个女孩的底细,要是有任何一点问题,她会立即让这个女孩离开。
林妙竹还是有点紧张,不敢坐,在千蝶舞再三的邀请下,加之两腿发疼,她才坐了下来,酝酿了很久才低声回答,“我叫林妙竹,是婆湾渔村人,前不久家乡发大水,我爹和我娘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在京都城做事,他是我姨父,我想来投靠他,可半路上却遇到了匪徒,幸好遇上恩公,他从匪徒手中把我救下了。”
“你姨父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里?”
“我姨父叫徐值,我们家和姨父平常很少往来,所以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我听说,姨父在墨城堡当差,因而就寻来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翠香,翠竹,堡里有叫徐值的人吗?”千蝶舞问一旁的翠香、翠竹。
“大夫人,徐总管就叫徐值。”翠香回答道。
“原来你姨父是徐总管。”
“嗄……徐总管,请问您是……这里是?”林妙竹一脸的惊讶,愣愣地看着千蝶舞,更觉得眼前的人不简单。
“这里就是墨城堡,我是墨城堡的大夫人,救你回来的人是墨城堡的二堡主。林姑娘,你稍等一会,我这就差人去请徐总管来。”千蝶舞说完,然后吩咐道:“去把徐总管叫来。”
“是。”其中一个婢女接下命令就立即去请徐总管。
婢女去请徐总管后,千蝶舞又问:“林姑娘,听无明说,你是执意要跟着他,这是为何?”
“无明是谁?”林妙竹诺诺一问。
“就是救你回来的人,他叫即墨无明,是墨城堡的二堡主。”
“原来是恩公啊!”原来恩公叫‘即墨无明’,她记下了。
“嗯,就是你的恩公,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执意要跟着无明吗?据我所知,无明当时救了你,还给了你银子,而且他已驾马离去,你为何还要跟着,甚至不惜伸手到滚烫的开水中拿玉佩?若非有特别的原因,一般人是不会做到如此地步的吧?”
“因为恩公是个好人,我,我已经无依无靠,这一路走来,遇上的都是坏人,我只是想跟着恩公,不想再遇上坏人,只要能跟着恩公,做牛做马我也甘愿,只求有个栖息之地。大夫人,求求您,收留我吧,我什么都能做,什么苦都能吃。”
“这个事等徐总管来之后再说。”
“好。”
然而就在这时,即墨无明走了进来,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大嫂,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即墨无明话一说完,人也进来了,看见林妙竹和千蝶舞坐在一块,随意说了几句,“你醒来啦!看样子气色还不错,多休养几天就该没事了吧。”
“恩公……”林妙竹一看到即墨无明,立即站起来,向他弯腰鞠躬,态度恭敬无比。
“脚上都是伤,站起来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吗?快点给我坐回去。”即墨无明很不爽林妙竹起身行礼,命令她坐回去。
林妙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话的坐回去,乖巧无比,心里很害怕。她惹恩公生气了?
千蝶舞看不惯即墨无明那个态度,质问他,“无明,你干嘛一来就对人家小姑娘凶巴巴的,还说人家害你,人家怎么害你了?”
“她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会放过我吗?我好不容易把那些难民安顿好,可不想再惹你。昨天是你让我照顾她,害得我一夜没得睡,今天本想多睡一点,那个石青云又拉我去安顿难民,我怎么觉得我的命越来越苦啊!”即墨无明毫不顾忌林妙竹的感受,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是你把人家小姑娘害成这样的,要你亲自照顾她,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大嫂,我真的好冤枉啊,她弄成这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这样了。”
“那是谁让她把手伸进滚滚开水之中拿玉佩的?”
“是……是我。”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给林妙竹这个机会,现在好了,惹得一身麻烦。
“这种残忍的事你都做得出来,如果人家小姑娘的手废掉了,那你叫她以后怎么办,谁来照顾她一辈子,你吗?”
林妙竹看到即墨无明被这样训斥,情急之下,顾不得脚上的伤,站起来为他说话,“大夫人,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关恩公的事,是我自己的错。”
“孰是孰非,我心里很清楚。林姑娘,你先坐下来吧,免得加重伤势。”千蝶舞拉着林妙竹的手,伺机摸了摸她的手,请她坐下,温和地问:“林姑娘,你出自渔村,可是以扑鱼为生?”
“恩,我们村子的人都是以扑鱼为生,可是一场大水,把整个村子都淹没了。”
“那你可会织补渔网?”
说到这个,林妙竹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开心回答,“会啊,我娘从小就教我,从我十三岁开始,爹爹的渔网都是我补的呢!我一只手都能把渔网补好。”
“是吗?那我可要考考你。”
“大夫人要考我什么?”
千蝶舞只是嫣然一笑,没有明说,又对婢女下命令,“去拿一张渔网来,还有网线。”
“是。”又一个婢女接下命令退去。
即墨无明不知道千蝶舞要干什么,很是疑惑,所以问问:“大嫂,你又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会织补渔网。”千蝶舞淡然回答,说得很自然,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只是这样吗?”以他对这个大嫂的了解,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不是这样你还想怎么样?”
“大嫂,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气焰也有点嚣张了,还有点架势了。”
“如果你有意见的话,去找你大哥发表,我任由你大哥处置。”
一说到要去找即墨无轩,即墨无明心底就发颤,抖了抖身子,带着一丝惧怕说道:“算了吧,大哥比你还不好说话。”
千蝶舞瞪着即墨无明,生气骂人,“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下药的事,你倒是对我意见多多?亏我之前还那么信任你,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你居然和石青云一起欺负我?好,你们欺负我,那我也不会对你们再客气。”
“大嫂,你不是说,只要我们把难民的事解决了,你就不追究这件事吗?”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你好阴险啊!为了难民的事,我忙得累死累活的,你居然……”
“彼此彼此,你要是再有意见,那我现在就罚你光着身子抱树木睡觉。”
一旁的婢女听了这话,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噗……”
如今这墨城堡,多了一个连二堡主都惹不起的人。
“我,我好男不跟女斗,我回去睡觉。”即墨无明争不过千蝶舞,只好认了,干脆走人。
千蝶舞不让,把他叫住,“等一下。林姑娘说徐总管是她的姨父,我已经差人去请徐总管来,你也在一旁听听吧。”
“什么,徐总管是她的姨父?”即墨无明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又是一连串的无语。
他最近是犯太岁了吧,什么事都能让他撞上。
徐总管得知千蝶舞找他,立即放下手中的事赶来,一来到现场,没有理会林妙竹,而是对千蝶舞微微鞠躬,恭敬询问:“大夫人,请问找我有何事?”
千蝶舞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徐总管,你认识这位小姑娘吗?”
“她……”徐总管打量了一下林妙竹,隐约有几分熟悉感,但却不知道她是谁,摇头回答,“不认识,不过倒是觉得有几分熟悉。”
“她叫林妙竹,来自婆湾渔村,你可认识?”
“婆湾渔村,我曾听内人提起过,她的确是有一个姐姐嫁到婆湾渔村,而且育有一女名为林妙竹,莫非就是这位姑娘?”
林妙竹拿出了一条吉祥锁链,递给徐总管,但暂时还不敢称呼他为姨父,“徐总管,您看看,您认得这个东西吗?”
“认得,内人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吉祥锁链,难道你真的是……”
“姨父,还记不记得十二年前,您到婆湾渔村来的时,爹爹捕得一条红色鲤鱼,姨母不忍心吃它,和我一起把鲤鱼给放了。”
“记得记得,确实有这事,没想到当年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丫头,如今长大成人了,更没想到二堡主昨日救回之人竟是你,呵呵!”徐总管认了林妙竹,脸上虽然有笑容,但却有着陌生的气息。
时隔十二年,早已物是人非。
即墨无明得知林妙竹的姨父就是徐总管,突然就冒出一句,“徐总管,既然她是你亲戚,那你就把她领回去吧。”
徐总管一脸的为难,干笑回答,“二堡主,当年我和内人路上遇劫,幸得大堡主出手相救才能活到至今,但内人却已身亡,这些年来,承蒙大堡主、二堡主不嫌弃,让我在墨城堡里混口饭吃,我孑然一身,住在墨城堡中,又有何权力收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