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袭人不高兴地叫道,黄掌柜的竟然说她愚痴?她哪里愚痴了?
“二爷,您先别不高兴,老夫说的是重了些,不过却是真话。王爷对您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朋友之情,兄弟之情,而是男女之情。”黄掌柜的严肃地说道,袭人的迟钝实在是让他叹为观止。
“咳咳咳!”袭人被黄掌柜的这句实话呛到,连连咳嗽,脸也涨得通红,一副不可思议地看着黄掌柜的。
“二爷,那是真的,您不用质疑。”黄掌柜的苦笑着说道。
“可是,可是我是男的啊!”袭人大叫,不能相信黄掌柜的的说的那番话。除非,“北静王真的是同性恋?那个传闻是真的?”
黄掌柜的皱眉,对于“同性恋”这个名称陌生的很。不过,根据字面上的意思,他倒是理解了,肯定地冲着袭人点头说道:“二爷,您这个词都是很贴切,‘同性相恋’。也许,真是那样!”
“咳咳咳!”袭人再次被黄掌柜的的话惊得直咳嗽。,最后眼泪汪汪地瞧着黄掌柜的,道:“师傅,您确定?”
“哎!我的二爷啊,就您这幅面容,叫王爷不爱上您,怕都是很难。”黄掌柜的叹息道。
“我的容貌怎么了?不是很平常吗?”袭人很久没有照镜子了,已经快忘记现在的这幅面孔了。以前的她,相貌偏向于中性,女人缘不错,男人缘很差,所以已经很习惯和男人称兄道弟了。整整十九个年头,从未有男人向她表白过,她真的真的不懂什么男女之情。
“我的二爷!”黄掌柜的崩溃了,脸上一抽一抽的,就差晕倒了:“您这幅容貌,太过阴柔了,极其地偏向于女貌,所以——”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袭人再不明白,黄掌柜的都想撞墙了。
“就因为这样?”袭人还好,没有让黄掌柜的彻底崩溃,终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只是:“那又怎么样?即使我长的偏女性化,他也不能爱上我吧?而且,他是王爷,我们根本不可能的。”
“二爷,情之一字,是没有任何道理的。”黄掌柜的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而且还是一头蛮牛,只知道横冲直闯。
“这个我知道。不过,他喜欢我,我却不爱他。”没吃过肥猪肉,也看过肥猪走,袭人看了不少的言情小说,对于爱情的理论知识倒是十分丰富。
“既然您不爱他,您就得让他早些知道,以免造成伤害。”黄掌柜的更担心水溶知道袭人和蒋玉菡的关系,到时候,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不敢保证了。
“哦。”袭人似懂非懂地应道,长痛不如短痛,师傅的意思应该是这样吧?
“好了,二爷,您应该回去看看爷了。”黄掌柜的不再唠叨,笑着说道,随即走回了典当铺的大厅。
看着黄掌柜的身影隐没于门内,袭人转过身,踟蹰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去看他?”袭人喃喃,眼前闪过昨晚和清晨的那一幕幕,脸色泛红。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想到蒋玉菡,心里不知不觉地就泛起一丝甜蜜?而且,那无以名状的羞涩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二爷,您在这里啊?爷的药熬好了,是您来服侍爷,还是芳儿来?”正在袭人犹豫着要不要回房的时候,芳儿找到了她。
“我来吧。”袭人本想推给芳儿,可是又想看看蒋玉菡,只好接过芳儿手里的药碗,往回走去。
芳儿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进了睡房,看到蒋玉菡,袭人的脸上又是一红,扭扭捏捏地站在离炕不远的地方。
“过来。”蒋玉菡正自无聊,身上的疼痛虽然好了些,可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久躺炕上很不舒服,而且又惦记跑走的袭人,心情极度的烦躁。见到袭人进来,他那颗浮躁的心终于安稳了些,微笑着带着命令的口气说道。
袭人乖乖地走了过去,在蒋玉菡的示意下,坐在了炕边。
“你去哪儿了?”蒋玉菡不想质问袭人,可是话一出口,质问的语气不自觉地就带了出来。
“我到典当铺看看。”袭人如实地回答,低垂着头,盯着脚面。
“还有呢?”蒋玉菡的语气越来越过分,眼睛盯着垂着头的袭人,怀疑的神色掠过眼眸。只是看看典当铺而已,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难道她出去了?和谁?
“和师傅以及北静王聊了聊。”袭人愣愣地抬头,瞧着蹙眉的蒋玉菡,被他语气中的不善吓到了。
“王爷又来了?”听见水溶来过这里,蒋玉菡的心一紧,更加紧迫地问道。水溶对袭人的兴趣,蒋玉菡看的清清楚楚,自然感到了危机,对于他的来访,他的心里十分不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袭人刚想如实回答,突然停住。盯着蒋玉菡想着,若是说出来,会不会刺激到他?
“说什么?”见袭人吞吞吐吐的,蒋玉菡心里没底了,急迫地追问道。
“他说,等他伤好了,就会来找我。”想了想,袭人说了一般实话,却保留了黄掌柜的猜测的那一段话。
蒋玉菡还是不放心,可是又不能逼得袭人太紧,只好忍下想问的话,淡淡一笑,说道:“药快冷了,拿来吧。”
袭人这才想起手中的药碗,急忙送到了蒋玉菡的嘴边。
闹了一个早晨,袭人觉得十分疲倦。在蒋玉菡服过药后,她连早饭都没有吃,一个人静静地躺在了软榻上,呆呆地盯着房顶。
“袭人,你身体可好?”躺在炕上的蒋玉菡从未见过袭人如此疲惫过,关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好累。”袭人懒懒地答道,眼睛依旧盯着房顶,呆呆地。
“要不,你回家歇着。这里毕竟不是修养之处,还是家里面好些。”他们有好多天没有回家了,蒋玉菡挺挂念的。只是袭人前一阵子全身心都放在了电当铺里,所以他忍着,并没有提出来。如今,见袭人疲惫的样子,他很心疼,遂想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