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是跟我开玩笑呢吗?”袭人觉得好笑地问道,没有发现水溶眸中的深情:“您可是皇子,将来也许能够继承大统。到时候,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数一数,最少也要百八十个女人围绕在您身边,想要一生一世一对人,恐怕很难。何况,您现在的妃嫔也有好几个吧?”
“你是这样看我的吗?”水溶略带失望地看着袭人,语气淡淡地说道:“二弟,我对你很失望,你知道不知道?”
“我怎么了?”袭人不解地问道。咦,怎么又转移话题了?“我哪里做错了?”
“你——”水溶将要说的责备咽了回去,淡淡地转开眼睛,伸手撩开车帘,看向外面,平缓了一下情绪,淡淡地说道:“畅春园就要到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袭人感到莫名其妙,瞧着水溶望向外面的侧脸,想要问他,却不知该问什么。
“王爷,畅春园到了,请您下车。”马车停了,车夫跳下车,撩开轿帘,恭敬地对水溶说道。
“二弟,请下车。”水溶转过脸,淡淡一笑,说道。
袭人只好将心头疑惑放下,搭着车夫的手就要下车。
“你退开,小王来。”见袭人白皙的手搭在车夫黑粗的大手上,水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推开车夫,先跳下车,伸手接过袭人的手,半扶半抱地将袭人搀下来。
水溶独占的举动,换来袭人怀疑地注视。
水溶并没有理会袭人的注视,简单地交代了车夫几句,让他等着畅春园外,带着袭人,走进了别院的大门。
一路顺畅,穿回廊,过月亮门,七拐八拐的,袭人累得脸上见了汗。
忽然,一股清幽的香气袭来,淡淡的,幽幽的,仔细闻,仿佛没有,不经意间,却又轻轻地飘来,惹得袭人不住地找寻着。
“二弟,梅林就在前面。”袭人惊喜地表情让水溶炫目,紧紧盯着袭人脸上沉醉的神色,水溶淡淡地笑着。
“难道这是梅香吗?”袭人很是欢喜,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去。
“是的。”水溶点头,并不多说什么。此时,花香袭人,美景美人都在眼前,他正贪婪地享受着。
袭人没有看到水溶注视她的眼光,前面那片梅林和那阵阵的幽香,让她迫不及待地奔向前去,一下子扑在一棵梅树上,欣喜地瞧着梅树上朵朵含苞的梅花,脸上露出了沉醉。
水溶优雅地走来,也站在一棵梅树前,眼光却落在袭人身上,痴痴地瞧着。
“好美啊!”袭人喃喃着,捧起一朵梅花,轻轻地嗅着。这棵是红梅,花骨朵还小,带着浅浅的红晕,仿佛少女脸上的胭脂,明媚却不妖娆。不由诗兴大发,吟道:“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已笑东风。魂飞庾岭春难辨,霞隔罗浮梦未通。绿萼添妆融宝炬,缟仙扶醉跨残红。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是啊,好美啊!”水溶听着袭人的吟诵,眼眸却是看着沉醉的袭人喃喃地说道。“他”好美!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小小的白嫩的瓜子脸,唇色嫣红。那双多情的双眸微眯着,琼鼻贴近含苞的梅花,梅花上昨晚堆积的新雪纷纷扬扬的飘了下来,落在“他”的身上,脸上,让“他”恍如九天上的仙人。
“呵呵!”袭人轻笑起来,几朵顽皮的雪花落进了她的颈项里,凉凉的,痒痒的。
仿佛传染一般,水溶也笑了起来,眸子还是凝视着袭人,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一种美丽的表情。
“王爷,您快看,那里有几朵已经开放了!”袭人忽然惊喜地叫道,向附近那株白梅奔去。
“小心!”这梅林里的雪没有清除,虽有梅树的阻挡,还是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尤其是梅树的附近,更是深达数尺。水溶急忙跟上,亦步亦趋地守在袭人身边,防备着袭人摔到。
袭人不理会水溶的担心,心思早已飞到了那棵白梅上。脚步也未停留,急急地跑到梅树前,欢喜地瞧着那几朵莹白的梅花。每棵梅树上都有积雪,如不仔细看,还真分不出哪是积雪,哪是梅花。能在稍远的地方看到,袭人喜爱的心情可想而知。
待到袭人站定,水溶紧张的心神这才放松,也留心起那几朵早开的白梅。疏淡的梅枝上,梅花和白雪相映成趣,倒也不用仔细分辨。仿佛因为色淡,所以那几朵白梅的香气却比红梅馥郁了些,即使稍远也能闻到。深深地吸了一口,直入心脾,水溶的脸上也现出了沉醉的笑容。
此时此刻,身在梅林的两个人皆沉醉在梅花的色香味中。
扑簌簌,一阵寒风吹过,几株梅树上堆积的雪太多了,不堪风吹,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将附近的两人笼罩在带有梅花香气的雪花中。
“好浪漫哦!”袭人喜悦地叫道,没有污染的雪哎!还带着梅花的香气,她情不自禁地在雪花中旋转着。她不会舞蹈,只是随意地舞动着,旋转着,完全沉醉在兴奋之中。
水溶看得痴了,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那纷纷白雪中舞蹈的人儿,真是活生生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吗?“他”不会是来自天上的谪仙吧?只有天外,才能孕育这样一个脱俗的人儿吧?
“王爷,我可以折一枝回去供养吗?”旋转得有些头晕,袭人方才停下,奔到水溶身前,偏着头问道。
“可以,随便你折几支都可以。”水溶微微一笑,宠溺地回答道。眼前的人儿,他越看越喜欢,越来越爱,恨不能将他的所有都双手奉送到“他”面前。区区几支梅花,若是能够讨“他”的欢心,他更是不觉可惜。
水溶如此大方,令袭人十分高兴。欢叫一声,她冲向那株白梅。
看着袭人欢喜地折着白梅,水溶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叹息:水溶,你完了,你是真的爱上这个“男孩”了!
袭人径自折下那支盛开的白梅,兴冲冲地跑回水溶身边,将白梅举到他的眼前,笑着说道:“王爷,您闻闻,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