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是啊,奶奶就是和她说了,她又能做什么?
出得典当铺,北静王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那里。水溶扶着袭人上去,芳儿也要跟着上去。“芳儿,你还是不要跟着了。”水溶淡淡地吩咐道。好不容易有与袭人独处的时间,他不想带着芳儿。
芳儿怯怯地看着袭人,虽然腿脚发软,但还是鼓起勇气不理会水溶的吩咐。
水溶蹙眉,盯着这个胆敢无视他的命令的小丫头,神情很是不悦。
“芳儿,听王爷的话,留在这里。”黄掌柜的追了出来,见此情景,急忙说道。
芳儿再次看了看袭人,见袭人冲她点头,这才怯生生地退回到黄掌柜的身后,低下头。
“王爷,二爷,你们慢走啊。”黄掌柜的躬身相送,顺便拉了拉芳儿,将她也拉着躬身。
水溶点点头,跳下马车,钻进车里,外面的锦缎棉帘也放了下来。
赶车的车夫挥动鞭子,马儿嘶鸣一声,向前走去。
“芳儿,你回屋歇着,二爷和王爷出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黄掌柜的转身,淡淡地对芳儿说道。
芳儿失落地盯着渐去渐远的马车,嘟着嘴,转回典当铺。
黄掌柜的落在芳儿的后面,也瞧了马车一眼,皱起了眉头。“二爷和爷到底怎么了?王爷把二爷叫了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出事?”喃喃着,也转回了典当铺。
再说袭人和水溶。上了马车,水溶和袭人坐了一个对面。袭人双手抱在胸前,呆呆地,十分的茫然。
水溶微蹙眉头,一双带着温柔的眸子紧紧地落在袭人的脸上,仔细地观察着袭人脸上的表情。
两人谁也不开口,马车内安静得两人的呼吸都能听得见。
“王爷,去哪里?”车夫在外面问道。
“二弟,你想到哪里去?”闻听车夫问话,水溶向袭人问道。
“随便。”袭人还是没有从失落中走出来,淡然地瞧了水溶一眼,淡淡地回答。
袭人的冷淡,让水溶感到沮丧。“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的安静,毫无生气?难道是“他”和琪官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高兴。“车夫,到畅春园。”
“好嘞。”车夫应着,挥动马鞭,马车的速度稍稍快了起来。
“二弟,你知道畅春园吗?”见袭人还是静静的,水溶没话找话地问道。他还是喜欢那个爽直易怒的“他”,如今死气沉沉的这个人,让他感觉窒息。
“不知道。”袭人懒得思考,直接用这三个字代替。
“畅春园是我的别院,里面仿照江南的园林修造了假山和荷塘。不过,现在是冬日,荷塘里冰封着,什么都看不见。幸好,还有一处梅林,梅蕊已现,虽不及绽放美丽,却也别有一番风情。”水溶微笑着讲述着,眼眸一刻也没有离开袭人。
闻听能看到梅花,袭人失落的情绪好了很多,抬起头,看向水溶,眼中也有了生气:“真的美么?”
“那是自然,尤其是那股清雅的香气,若有似无,让人沉醉。”见袭人有了反应,水溶更加的欢喜,竭力描绘着,期盼能够惹来袭人更多的注意力。
“我还没有见过梅花,不知道梅花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袭人呆滞的眼珠转动起来,神采也回到了她的脸上。身为女人,自是钟情那些花花草草。在袭人的家里,阳台上满满的都是花草,经过她和她的父亲精心的打理,花红草绿,羡煞街坊邻居。
“小王从不妄言。”水溶严肃地说道。瞧着袭人渐渐越来越灵动的眼眸,神色越加的温柔。
袭人终于笑了,为了能够看到梅花而笑了。
水溶痴痴地凝视着袭人脸上灿烂的笑容,也跟着微笑起来。
“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袭人被水溶瞧得心慌,微嗔地叫道。
水溶微笑,抬起手,就要抚上袭人的脸。
袭人惊慌地躲开,讶异地看了水溶一眼,别开眼,不自在地盯着脚尖。
“对不起!”水溶失落地道歉。吓到“他”了吗?他是不是太冲动了?
“你不是gay吧?”对于水溶的举动,袭人产生了怀疑。似乎,北静王水溶是个同性恋,虽然《红楼梦》那本书上她因为讨厌没看过多少,但那些喜爱林妹妹的同学们却常常提起他,都说可惜了。
“你说的是洋文?”水溶差异地瞧着袭人。“他”是从哪里学来的洋文?就连他也是一知半解的,“他”怎么说的那么的流利?“你从哪里学来的?”
“我小时候见过一个洋人,和他学的。”袭人自然不能说她学了很多年了,而且还考过了英语六级,只好撒谎。
水溶半信半疑地盯着袭人,见她又低下了头,看不见脸,只能暂时相信。“那你说的那句洋文是什么意思?”
终于混过去了!袭人的心落了地,因为说谎而微红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抬起头,回视水溶,解释道:“那个洋文是断袖之癖的意思。”
“胡说!”水溶突然暴怒,两眼冒火地盯着袭人,语气里也夹带着怒气吼道。
“叫什么叫?有理不在高声,有什么误会慢慢说。”袭人捂着两个耳朵埋怨地说道。这家伙,干嘛大吼大叫的,震得她的耳朵都快聋了。
“二弟,你相信我吗?”水溶喘息了一下,极力压制住胸中的怒火,缓缓地说道。面对袭人,他多了一份不自信和一份不确定。他真的没有断袖之癖吗?为什么对于面前之人总是念念不忘,时刻挂怀?
袭人疑惑地点点头。刚才不是说到同性恋吗?水溶怎么跑到相信不相信这个问题上了呢?他想要说什么?
“二弟,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相处久了自然就能知道。现在,我只告诉你,我只想找一个能够让我心动,能够让我怜惜,能够牵动我的感情的人。无论他是男,还是女,我这一生只会爱她(他)一个人。”水溶凝目于袭人的脸上,一字一句如同发誓般地说道。其实,他很想对她说,那个人也许就是你。可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