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一边去!你们不要胡说,知道吗?”黄掌柜的轰走了那名伙计,连带着叮嘱道。
那名伙计飞快地跑走了。
“两位爷,老夫该怎么办?”黄掌柜的见店里没人了,继续喃喃着。
袭人跑出了典当铺的大厅,跑到了睡房,躺在炕上,一把搂过手炉,抱在怀里,呆呆地想着事情。她,不会是爱上蒋玉菡了吧?每次清晨醒来,她总是要看看蒋玉菡的软榻,若他不在,心里就觉得十分失落。这种感觉,是爱吗?她不知道。她只从电子书里读过,从身边的人身上看过,却没有真真正正的体会过。可是,若那是爱,她真的能够爱他吗?她是现代人,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莫名奇妙地回去,那留下他一个人,他能够受得了吗?她不确定。她不想伤害他,真的不想!“夫人。”正在袭人胡思乱想的时候,蒋玉菡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炕前面,满脸关切地看着她。
袭人摇头。她现在的思绪十分混乱,不知该如何和蒋玉菡解释。
“你若不喜欢我和玉奴接触,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丝绸铺的账你来查。”蒋玉菡看着袭人禁皱的眉头,不开心的表情,柔声说道。
“哦。”袭人习惯性地应了一句,根本没有听清蒋玉菡在说些什么。她茫然地看了看站立炕前的蒋玉菡,心里仿佛有只画笔不停地描画着他的轮廓。那笔挺的鼻子,嫣红的唇,秀美的眉眼,白皙的皮肤,还有略显单薄的身体,这样一位翩翩美少年竟然是她的老公?她到现在还是恍然梦中。
“夫人,夫人。”一抹淡红飘上蒋玉菡白皙的面容,他赧然地呼唤着还处在呆愣中的袭人。
“哦,你叫我?”袭人回神,将视线投向蒋玉菡,发觉蒋玉菡站在炕前,正自上而下看着她。而她却还躺在炕上,急忙坐了起来,脸色微红。
蒋玉菡笑了。袭人迷糊的模样让他又爱又怜,不自觉地更像宠爱她:“夫人,你方才眉眼听到我说的话?”
“你说什么了?”袭人赧然。糗大了!刚才光顾着看帅哥,根本眉眼听到蒋玉菡说什么。他长得那么帅做什么?害得她看入了神。她忽然很生气地瞪着蒋玉菡。
“夫人,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和玉奴接触?”蒋玉菡挑眉问道。她那是什么神情?他得罪她了吗?
“谁说我不喜欢?”袭人像被踩着了尾巴的小猫,腾地从炕上蹦起,横眉立目瞪着蒋玉菡,一副气势汹汹地模样。“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说不喜欢了?我……我只是看那个金玉奴不顺眼。”
蒋玉菡似笑非笑地盯着袭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自说自话,默不作声。
“看什么看?我说的都是实话。”袭人被蒋玉菡看的更加赧然,只能虚张声势地叫道,好像大声就能掩饰她的心虚。
蒋玉菡依旧微笑不语,眼中时不时地闪过袭人看不懂的情绪。
“不要看啦!”袭人实在是顶不住蒋玉菡那副神情,涨红着脸近似撒娇地叫道。
“呵呵!”蒋玉菡轻笑。这是袭人与他成亲以来,头一次和他撒娇。那泛着红晕的面颊,羞涩的眼眸,自有一番别样风情。蒋玉菡贪婪地盯着,舍不得移开眼睛。
“笑屁啊!”袭人忍不住又说了一次脏话。不过,声音几乎是含在了嘴里,模模糊糊的,要贴近了才能听得见。
蒋玉菡笑容收敛,微蹙着眉头,疑惑地看着袭人,眼中满是询问。
“好了,都叫你不要看了,你还看!”袭人见蒋玉菡还是看着她,恼羞成怒,再次大声地叫道。
“好,我不看了。夫人,是不是该用膳了?”见袭人不高兴,蒋玉菡急忙移开了眼睛,旋即想起袭人的午饭还没有吃,又转过头,问道。
“不吃,我还不饿。”袭人还是那句话,就是不想吃饭。尤其是看到了金玉奴,她更加不想吃了。
蒋玉菡叹息一声。早知道袭人如此,他就不该将店铺交给她管理。
“我真的不饿,你快去吃饭吧。”袭人跳下炕,推着蒋玉菡,将他推出了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又回到了炕上躺着。
蒋玉菡站在门外,无奈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再次叹气。想了想,知道袭人一定不肯开口,只好对着门内的袭人说道:“我去给你买些糕点,一会让芳儿送来,什么时候你饿了,吃一些,不要饿坏自己。”随即,走开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袭人嘟嘴,翻了个身,将她的头埋进被子里。
过了一会儿,她掀开了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还带着不明所以的愤怒。
气也喘匀了,袭人的愤怒不再,脸上又换上了茫然的神情。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在意蒋玉菡?她真的是爱上蒋玉菡了吗?如果爱上了蒋玉菡,她又该何去何从?好多好多的问题,让她的头脑一阵混乱。
袭人头疼地想着,不知不觉,一弯新月挂上了天幕,清冷的光芒洒向大地,为大地镀上一抹银辉。
“二爷,您该歇了。”芳儿走了进来,冲着还在呆呆发愣的袭人说道。
“哦。”袭人应了一声,扫视着房间内的一切,没有,蒋玉菡没有在房间内。今天下午芳儿倒是进进出出了好几回,就是不见蒋玉菡的身影。“你家爷呢?没回来吗?”她忍不住问道。
“爷?爷说今晚到‘知音楼’看看,若是晚了,就住在那里。”芳儿一边说着,一边为袭人整理好被褥,服侍袭人睡下。
“什么?”袭人推开了芳儿,跳脚:“他又去‘知音楼’了?”怎么刚走了一个金玉奴,又来了一个“知音楼”?难道天下的人都要和她争抢蒋玉菡不成?袭人不悦地想着,有个名人老公就是这点不好,有好多的人都想抢走他。不行,不能将他拱手让人!
身体力行,想到什么就付诸行动,是袭人一向的行事作风,急急忙忙地下了炕,风风火火就要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