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掌柜的、芳儿战战兢兢地从地上起身,俯首而立,静静地站在一边,不敢坐下。而袭人则从容地起身,一双美目斜睨着忠顺王爷,带着不忿。
袭人不服气地目光让忠顺王爷蹙了蹙眉,不悦地瞪了袭人一眼,随后看向蒋玉菡,又换上了温和的脸色,几乎是柔声问道:“琪官,这几个都是什么人?”
“回禀王爷,这几位是我的家人和我的仆人,还有我铺子里的掌柜的。”蒋玉菡恭恭敬敬地回答着,眼睛却看向袭人,示意她收敛。
袭人冲蒋玉菡摇了摇头,继续不忿地瞧着忠顺王爷。
“你的家人?琪官,本王怎么从未听过你有家人?”忠顺王爷再次蹙眉,回瞪着袭人,冷冷地,略带着威胁。
“回王爷,琪官自小被卖到戏班,和家人失散,舍弟是琪官刚刚找到的。”蒋玉菡一边恭敬地回答着忠顺王爷,一边着急地再次看向袭人,希望她立刻停止,不要再挑衅了。
“恭喜你了,琪官。”忠顺王爷不知真心还是敷衍地说道,收回瞪视着袭人的目光,再次盯着蒋玉菡,一双小眼睛里,流露着露骨的欲望。“为了庆祝你找回家人,本王今晚在府内摆宴,款待你和你的弟弟,可否?”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忠顺王爷眼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多谢王爷,琪官领受了。”蒋玉菡眸底深处越发的冰冷,口气也越发的恭敬,心里更加的寒冷。
“这位王爷,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去?”袭人在一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琪官,这位就是令弟?太没礼貌了!”忠顺王爷冷冷地盯着袭人,却对蒋玉菡说道。
“请王爷原谅,舍弟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冲撞了王爷,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她吧!”蒋玉菡吓了一跳,狠狠地瞪了袭人一眼,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扑通跪倒,恳求道。
“你——”袭人愤怒,刚要开口,被一边的黄掌柜的急急地捂住了嘴巴。
“我的二爷,您不要命了?他可是忠顺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即使您不想活,也要想想爷啊!”黄掌柜的又急又气地在袭人的耳边低吼道。吓死他了!他家这位二爷,简直就是一个惹祸的头头,天不怕地不怕,顶撞王爷?亏“他”的胆子大,真是不知死活!
袭人一阵呜呜,她的嘴被黄掌柜的的捂得紧紧的,想要反驳几句,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急得她只能不住地呜呜着。
“琪官,你这是做什么?我并没有怪罪‘他’。快起来,你那细皮嫩肉的,跪得时间长了,留下疤痕就不俊了。”忠顺王爷肉麻地伸手去搀蒋玉菡,露骨的暧昧的态度,以及明是搀扶实是不住摸索的那双贼手,让蒋玉菡的眸底闪过一抹阴冷。
“多谢王爷的宽宏大量。”蒋玉菡微微挣脱开忠顺王爷的手,闪到一旁,毕恭毕敬地说道。
“琪官啊,你总是这么客气。我们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关系了,你可是从我的府里出去的,任谁也没有咱们两人的关系那么好了。”忠顺王爷有些恼怒蒋玉菡极力回避他的举动,语气略冷的说道。
“琪官知道,王爷的‘爱护’和‘培养’,琪官铭记于心,不敢遗忘。”蒋玉菡淡淡地说道,眸底的阴冷越加的寒气逼人。
“这才是本王的好琪官!”忠顺王爷亲昵地拂过蒋玉菡的俊脸,眯缝的眼睛里,露骨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琪官,别忘了,本王今晚要请你和你的弟弟过府赴宴,一定不要忘了。”
蒋玉菡忍受着忠顺王爷的毛手毛脚,面无表情。
袭人看得怒火中烧,一双喷火地眼眸死死地盯在那头色猪的身上,恨不能在他的身上烧出几个窟窿来,才能解恨。
“二爷,我的好二爷,忍住,千万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爷,您也要忍耐。”黄掌柜的快要捂不住袭人了,急忙在袭人的耳边唠唠叨叨地警告着,生怕一不小心,袭人再次冲撞忠顺王爷,到时候,即使搭上蒋府的老老小小,也难以熄灭王爷的怒火。
芳儿在一边也紧紧地拉着袭人,不要她动弹。我的天啊!面前的这种情况,早就吓到了了她,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拉着袭人是为了不让袭人闯祸还是她自己已经站不住了。
“好了,本王还不饿,你们慢慢用着,晚上本王在府里等着你们的光临。”满意地收回窃玉偷香的手,忠顺王爷笑眯眯地叮嘱道。
“琪官记住了,王爷慢走。”蒋玉菡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右手缩在衣袖里,紧紧地握成拳头。
“本王走了。”忠顺王爷说着,径直下楼,带上他那些没有跟上来的侍卫,一摇一摆地走出了“知味斋”。
“老色鬼,臭流氓,死变态!”黄掌柜的终于松开了捂着袭人嘴巴的手,破口大骂。她受够了,头一次看到这么不要脸的色鬼,光天化日之下调戏男人,她都要吐了。
“闭嘴!”蒋玉菡冷冷地喝道,低低地垂着头,眼睛盯着面前的光滑的地面,眼眶里闪着仇恨的光芒。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我已不是他府里的优伶了,为什么还有霸着我不放?
“二爷,禁声!爷已经够难受的了,您就不要再刺激他了!”黄掌柜的又捂住袭人的嘴,低低地说道。他看得出来,此时此刻,蒋玉菡的心里是多么的难受,可是袭人的这一番怒骂,反倒是火上浇油,让蒋玉菡更加的难堪,哎!冤孽,真是冤孽啊!
“呜呜——”袭人指着黄掌柜的捂着她的手,语音不明地叫道。
“您若是答应老夫不再提忠顺王爷的事,老夫就放开您。”黄掌柜的依旧低声和袭人谈着条件。
“呜呜。”袭人轻轻地点头,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黄掌柜的这才放开了手。不过,他还是紧张地盯着袭人,防止袭人再次说出什么让蒋玉菡难堪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