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的眉头蹙起,惯常微笑的脸一下子僵硬起来。冷淡地看了看花袭人,松开她,淡淡地说道:“小家伙,你当小王是什么?纨绔吗?”
“王爷,请您原谅,舍弟年弱,不知礼仪,若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蒋玉菡心惊胆战地说道,一边不忘狠狠地盯了袭人两眼,却舍不得责备她。
“哈哈哈,是谁这么大胆,敢和王爷叫板啊?”一人大笑着从外面挑帘而进。
“原来是西平郡王,来,来,请坐。”水溶笑着道。
蒋玉菡忙拉着不肯下跪的花袭人,连同芳儿一起拜见西平郡王。
“都起了吧。我说王爷,这包间也不是你的吧,你怎么做起主来了?”西平郡王开玩笑地问道,一双眼睛偶扫过袭人,立刻惊艳地停留在她的脸上。
“王爷说笑了,您和北静王爷都是贵客,都做得了主。”蒋玉菡急忙回道。
花袭人撇了撇嘴,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位西平郡王。嗯,倒也是端正,和她常见的北方男子想象的很,彪悍的体型,英气十足的面孔,又是另一型的帅哥。这年代为什么净出美男呢?
“哈哈,就是琪官能说会道,我们两个谁都不得罪。”西平郡王大笑着,拍了拍蒋玉菡的肩头。
“琪官岂敢。”蒋玉菡微笑着说道,对于西平郡王不知是夸赞还是嘲弄的话毫不在意。
西平郡王大笑着,这才坐下。看了看淡笑着的水溶,又看了看一脸不屑的花袭人,他好奇地问道:“刚才就是这位小兄弟和王爷叫板吗?”
“哪敢和王爷叫板,只是舍弟不懂事而已。”蒋玉菡连忙代替花袭人回答道。他可不敢让袭人再开口说话了,已经得罪了北静王,若是连西平郡王也得罪了,她的小命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他是令弟?”西平郡王又将眼光放在了袭人身上,一半好奇一半痴迷地问道。“怎么从未听你说起?”
“茶来了。”没等蒋玉菡回答,茶童提着茶壶走了进来。看见包间里多了两位王爷,那茶童也是一个乖顺的人,立马打躬作揖,给两位王爷请安。
“两位王爷,您们先喝着茶,容琪官慢慢和您们说来。”见茶童到了,蒋玉菡暗自舒了一口气。
“你们也坐吧。”水溶淡淡地说道,端起茶童斟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脸上露出了微笑:“好茶。”
“谢谢王爷夸奖!”茶童喜不自禁地道谢。
又坐回绣墩上,花袭人冷眼看着两位王爷随意自然的样子,恨恨地猛喝了一口茶。“噗”,热茶入口,烫得她立刻吐了出来,举起两手,不住地在嘴边扇着。
“你小心点!”蒋玉菡见状,担忧地拉过袭人,就要检查。
水溶只觉得心一紧,目光也紧盯着袭人,满含忧心。
西平郡王眉头一蹙,来来回回看着蒋玉菡和水溶,又看了看柳眉紧锁,满脸痛色的袭人,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担忧。
“二、二爷。”被众人忽略了很久的芳儿终于开口,小小声地叫道。
一旁的茶童也傻了眼。
“小二,快拿凉茶来!”蒋玉菡急了,冲着茶童大声喝道。
茶童闻言,急急忙忙跑了出去,连手中的茶壶都忘在了包间里。
很快,茶童又跑了回来,手中拎着一个小茶壶。
顾不得什么仪态,一把夺过茶童手中的茶壶,递到袭人的嘴边,蒋玉菡急切地说道:“二弟,快,喝一口。”
花袭人满眼痛泪地就着蒋玉菡的手喝了一口凉茶,清凉的茶水一入口,立刻给烫伤的口腔带来一阵清爽,不由得又喝了几口。
“怎么样?还痛吗?”蒋玉菡问道,满眼关切。
“没事了,只是不小心烫着了。”花袭人觉得口中好了很多,历来主张节俭的她忙说道,深怕蒋玉菡因为担心,将她送医。
“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水溶在一边蹙眉说道。
“请什么大夫?都说没事,何必多此一举?”花袭人怒道。败家子!不就是烫伤了,回去多喝凉水,没几天就会好了,请什么医生?浪费!
“喂,蒋二,王爷也是关心你,你怎么不识好歹?”西平郡王实在看不下去了。本来,头一眼看见袭人,他还心动不已,不想,此子竟然不识趣,拿北静王的好心当做驴肝肺,真是!
“二什么二?你才二呢!”花袭人大怒,不顾一切,顶了回去。
“这又是怎么了?”蒋玉菡叹息地说道:“二弟,王爷也是好心,你怎么可以顶撞王爷?”
“谁稀罕!”花袭人冷哼一声,甩头就走。
“对不住了,两位王爷,舍弟方来都中,不识路径,我得去追他回来。”蒋玉菡匆匆道歉,追了出去。
芳儿也跟着追了出去。
包间内,只剩下两位王爷,外加看呆了的茶童。
“王爷,这个蒋二到底什么来头,怎么敢如此和你说话?”西平郡王生气地说道。
“王爷,他只是琪官的弟弟。”水溶心不在焉地回答。
“不过是一个戏子的弟弟,我看他们长得并不想象,莫非,他是琪官的契弟?”西平郡王口不择言地说道。
“王爷,休要胡言!”水溶薄怒,一双朗目瞪得溜圆。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乱说的。”西平郡王头一次看到水溶发怒,大气不敢出地连忙道歉。
“小王有急事,不能相陪,告辞。”说着,水溶匆匆而去。
“看来要坏事!”西平郡王喃喃着,也匆匆离开了包间。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剑拔弩张,一会儿人去楼空?这些人有毛病不成?”剩下茶童,摇头不已。
茶楼外,风雪更大了。凛冽的北风和着指甲大小的雪花,四处纷飞,迷住了行人的眼睛。
蒋玉菡站在茶楼前,顶着冒烟的大雪,四下张望着,寻找着袭人。
不远处,一抹殷红正在不停地向远方移动,看那身影,似是袭人,蒋玉菡慌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那人。那人回头,正是一脸余怒未消的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