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去酒楼的路上,阿雪就碰见茉莉了,没有嫣儿陪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往回走,踉踉跄跄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壶,显然是从酒楼回来。“茉莉姐。”阿雪立刻走上前去,茉莉有意要闪开她,却一个不小心狼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茉莉姐!”阿雪急忙想扶她起来,却被她一声大吼给停住:“你给我滚!”“茉莉姐,你听我解释!”“滚!”茉莉见她还不离开,就拿酒壶往她左臂上一扔,还好酒壶不是玻璃做的,也不是很重,但阿雪那雪白的皮肤还是流了血,和酒香混在一起:“呃。”明显很痛,阿雪依旧没有离开,等待着茉莉的发落。
“你怎么还不滚!你快滚啊!你滚啊!”茉莉猛地爬起来狠狠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因为她自己也站不稳,所以她摔了下去。“你滚啊!”“你听我解释,茉莉姐,我嫁进地主府这是个意外,我根本不想嫁的!”“谁要听你的鬼话!你******就是个贱货!你有多贱!你知道吗?你有多贱!”“为什么?你不听我解释?”“你不仅是个贱货!你还是个骗子!你骗我的友情!你骗阿里郎的爱情!骗少地主的爱情!还骗嫣儿的同情心!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恶?啊?”“我没有!”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的吧,阿雪终于为自己大声辩解了一次,看得出,这回她是真生气了,她又不是个木头人,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没有?哈哈哈哈哈!你跟我说你没有?你跟我说你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凭什么跟我说你没有!你凭什么啊你!你与资格吗你?啊?你见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你知道你贱到了怎样的地步吗?啊?”“够了!!!”阿雪将刚要爬起的她再次推到,“你爱上少地主你怎么不跑过去跟他说?你以为你有多好?你以为你有多高尚?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以为你用多光荣?你不就知道你男人不喜欢你,你受不了才出来买醉的吗?你当真你有多坚强?你还不就喜欢伪装吗?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和人表白就怕了?整天就知道喝喝喝,除了喝酒你还会什么?我告诉你,少地主为什么喜欢我不喜欢你,就你这个样子,你一辈子也别指望有人会喜欢你!你不要以为当无国第一女酒鬼是多么多么脸上挂彩的事!有人表扬你吗?有人歌颂你吗?有人给你发奖吗?”“你说够了没有?北冥雪!你给我闭嘴!”“我没说够!史茉莉,你不要以为你是史府千金就了不起了!你不就管理一个史府吗?你手下多少丫头,她们过得好不好?中间有什么矛盾,你关心过的吗?”“和你有个狗屁关系!”“行啊,那你告诉我,坠儿怎么会死的?她的死因你有调查过吗?你有好好关心过她吗?她有多可怜你知道吗?你只知道以貌取人!你以为你给我的是什么友情?你以为你对你紫莲姐姐如何如何好了?你要真对她好,她被迫嫁给大毛,你怎么哼就不哼一声?我们之间的友谊,就因为阴阳家的一个阴谋,我就被你当成贱人了是吗?”“你给我闭嘴!闭嘴!”“当初又是谁说单身万岁,自由万岁的?是谁说不相信爱情,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一个人的?现在被男人甩了就在这拼命的喝酒,不要命的喝酒,连史府都不顾了就天天在这买醉,你给谁看的呢?你就活该被人甩,就算你喝死了少地主也不会再来看你一眼,也不会有人再来替你收尸!”“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打在阿雪脸上。
“你就把不得我早点死?你个心如毒蝎!北冥雪,你明明拥有了阿里郎的爱,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抢少地主?我只有他一个!我只有他一个!你漂亮,就算你不要阿里郎,也有一大群一大群的人排着队追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少地主?你为什么就要死缠在他那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茉莉泪水越流越凶,阿雪也是眼泪止不住地落:“我没有不肯放过他!我没有死缠他!他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他喜欢我是我的错吗?我能控制他不喜欢我吗?在你眼里,我就成了这样的卑鄙小人?为了个男人,你就不停骂我贱,我哪招你了我哪惹你了?你没有男人就活不了啦!你装可怜装痛苦给谁看呢?”“我没有装!我对少地主的感情你懂个屁!”
“你只知道你对少地主的感情,那我呢?我对郎君的感情你懂吗?你要是真懂,你就不会在这对我破口大骂!你以为只有你被爱情伤了?你被伤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你就承受不住了?我们神兵侠将谁又没被伤过?被友情伤,被亲情伤,被爱情伤,谁不比你伤的多,伤得重?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对我破口大骂?从郎君受重伤到死又到加入阴阳家到现在,你心灵上受过多少伤痛你懂吗?你经历过这样的经历吗?你痛了还可以以酒浇愁,那我呢?我只能躲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使劲地哭,哭到五张六腑都碎了。上花轿的那天,我被阴阳家控制了身体,是坠儿扶我上的花轿,知道拜堂我的身体都是在别人的掌控下,洞房之际我才恢复过来!那些日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没有郎君的日子,周围都是陌生又虚伪的人,我甚至感觉我是在地狱受虐,从来到万我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着,心里再也容不下除了郎君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了。”
茉莉紧抓着阿雪衣袖的手慢慢松了下来,之后滑了下来,看着痛哭的阿雪和那只受伤的左臂,就立刻拉着她的右臂往史府跑。并且用了最名贵的药涂上她流血的左臂:“你的左臂,很快就会好了。嫣儿,叫人来给雪妹妹上石膏!”“是!”对阿雪,嫣儿还是很乐意为她效劳的,在这个丫头的心里,阿雪是个好姑娘,重情重义的姑娘,听到茉莉终于称阿雪为雪妹妹时,她心里也很高兴,对此表示欣慰。
“你不该用这么名贵的药。”“这是我欠你的,你说的对啊,我活该少地主他不喜欢我。我就是个女酒鬼,女酒疯,谁要是摊上我他就会倒霉一辈子,谁会喜欢我会爱我呢?除了喝酒其它我还会什么呢?我明明能把银针练得很好,可是我只会偷懒。犯贱的不是你,而是我才对吧。”“我会让少地主给我休书的。”“就算他休了你,也不会娶我的。如果不是我,坠儿和紫莲姐,他们怎么会一个一个的离开我?如果紫莲姐没有嫁给大毛,如果我拼命阻止,紫莲姐她还会背上****的骂名吗?她还会加入阴阳家吗?”
“茉莉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哥哥史少爷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当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以及我的父母。我是不是很没用?他们的死因,我一个都没有调查出来。从哥哥死了以后,嫂嫂夏萌萌不久就离开了,她把出生还没多久的史强丢下了,韵儿姐只好带着强强,并为哥哥守寡。我们史府从那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全靠我一个人撑着整个府。我曾想过,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的局面?却没有答案。”
“你在这之前不喝酒的吗?”“喝啊,不过只喝几杯,之后就越喝越多。”“你是戒酒用来消愁的吗?这样真的有用吗?”“借酒消愁愁更愁,喝也愁,不喝更愁。”茉莉冷笑了一声,“这些日子,阿里郎经常来找我,他很在乎你呢,他表面上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他心里就没有停止过想你。他见我在喝酒,就迫不及待地拿了酒壶就喝,我没有拦他,他喝醉了我也喝醉了,嫣儿叫来的小厮服侍他入睡的,后来听那小厮说,他一直处于半睡半醒半昏迷的状态,嘴里念着的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即便他加入了阴阳家,他终究是放不下你。就凭这一点,我就很羡慕你了。我不求什么,我不比你这般倾国倾城,不比你收敛,不比你招人喜欢;我只希望少地主能多看我几眼,这很难吗?”
阿雪从茉莉的语气中,还是感受到了她的哀伤:“你和少地主的缘分不会灭的,你的心愿会实现的。相信我吧,我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羡慕的,当北冥雪很辛苦,在你眼里,看到的是美好,可你换做是我,你只会感到凄凉、心如死灰。我要是有你一半豁达,该多好。”“雪姑娘当真认为小姐这么豁达?你不了解小姐,就如少地主娶了你后,小姐心里的负荷太大了。”嫣儿沏上两杯茶后给她们送上。“雪妹妹,其实少地主喜欢你也是正常的,谁不喜欢问雅的女孩子?我又有什么资本去和你争呢?谁会愿意摊上我这个酒疯子呢?”“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少地主给我休书。”阿雪对茉莉产生了同情心,轻轻搂住她,“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会说服他的,他会娶你的。”
茉莉只是一笑:“雪妹妹,有你做我妹妹真好,即使紫莲姐不在了,我还有你这样一个好姐妹,我们会一直都是好姐妹的吧。”“会的,一定会的,哪怕不能一直在一起,我们都是好姐妹。”阿雪真诚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