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辛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等等,尊儿,告诉我,爱是什么?”
“父皇,爱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保重。”说完,凌尊走出御书房。
凌辛有些瘫软的坐在椅子上,他的一个个儿子,竟然都说不要江山,只要逆花楼的女人。
天,花语馨,这就是你运筹帷幄的报复吗……
这时候,军机大臣来报:“皇上,一刻钟前,薛国舅领着五万大军杀入皇宫,现在直逼御书房。”
“你为何这么晚才来报。”凌辛有些头疼。
“臣该死,太子一直拦着不让臣禀告。”军机大臣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好个薛国舅,立刻调动禁卫军,集中于御书房。”
“皇、皇上。”军机大臣继续说,“方才,禁卫军已经听令于一枚凤符,与薛国舅等叛军会和。”
“凤符……”凌辛眯眼,竟然,凤符重见天下……
没错,是花语馨没错。
她有凤符。
花语馨,是要逼他退位吗?
兵临城下,箭在弦上。
天,花语馨,这十年,你究竟做了什么?联合薛国舅,一举报当年杀凌煜之仇吗?
“你退下吧。”凌辛闭上眼睛,缓缓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军机大臣诧异极了,皇帝,竟然不抵抗吗?
不过,军机大臣倒是,心中窃喜,这样子,薛国舅就能不花一兵一卒,让皇帝自动投降。没错,军机大臣,是薛国舅的旧部。
军机大臣退出御书房,放了一个信号弹。
漫天烟花,在皇宫上方飘摇着。
逆花楼亦交相辉映,放着烟花。烟花时而像金菊怒放、牡丹盛开;时而像彩蝶翩跹、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烂漫、虹彩狂舞。
漫天璀璨,看花了众人眼。
花语馨站在御书房屋顶,她觉得自己未曾如此近的看见过烟花盛放,有时只是溅起的暗金色大雨,也会有一刹那的辉煌,天空亮如白昼,接着是迎面而来的星辰无数,再而迅速的消逝。华丽谢幕。
一发,又一发,夜色中的云端上焰火如宇航者窗外飞速流过的星海,虽然绽放后枯萎,然而一瞬间的光华已足矣,但愿燃烧为灰烬,不愿腐朽于泥土。
而凌辛走出御书房,只见黑压压的大军近了,他笑了,十年弹指一挥间,竟然落得这样下场。
花语馨见凌辛走出御书房,便飞身来到凌辛面前。
“十年,到了。”花语馨笑了,这一笑,就像是倾城烟花。
“江湖上,有个绝世隐尊,她神秘莫测,劫富济贫,我知是你。江湖上,还有个死去的花妃,她拥有全蔓萝国的人心。这么多年了,也该了断了。你赢了……哈哈……”凌辛哈哈大笑。
花语馨似是不满意,只见那黑压压的大军前面,慢慢悠悠走着两个人,一个人是薛老国舅,还有一个人,二十出头,像极了年轻时的凌辛。
“知道,他是谁吗?”花语馨问道。
“是谁?”凌辛紧紧盯着那人。
“他是杰儿,玉儿的儿子。”花语馨继续笑着,“我不要你的皇位,杰儿,将替我君临天下。”
凌辛顿时血气上涌。
花语馨的侮辱,比要他死还高明。
我不要你的皇位,杰儿,将替我君临天下。
最可怕的,不是你取代我,而是,你借我儿子的手,将我推向痛不欲生的彼岸。
花语馨,你赢了,你真的赢了。
你赢走了天下,也赢走了所有人的心。
我还剩什么呢?
花语馨便要凌辛脱下龙袍。
凌辛苦笑一声,一步一步走出皇宫。
花语馨勾起微笑,一步一步走向御书房。
从此,天下便属于她一人。
凌辛曾经费尽心机的来的一切,从此属于她。
人生真是讽刺,不是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谁又会料到。
明年今日,谁又会坐在金銮大殿上挥斥方遒?
花语馨忽然觉得悲伤,想起一首歌:长大以后现在的我常常会寂寞,偶尔缱绻星星闪烁剩最亮一颗,往事如风划过夜空你的歌,跳动音符熟悉旋律谁来和。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很多人。
一转眼,就被冲刷在时光里,不见了。
花语馨耻笑一声,花语馨,你赢了,你开心吗?
就在这时。
苏世文出现,他对着花语馨悠幽幽叹道:“终究还是来迟一步。”
花语馨并无反应,低头,不动声色的,任由苏世文说着。
“现在,我竟然不晓得,该叫你什么好,是花妃,花语馨,还是皇上?”苏世文摇摇头,“不,花语馨,你是你自己,你是当年凌辛就算拼尽一切都想保护的人。”
花语馨似是微微触动,眼皮略微颤抖了一下。
“不管,你心里是否还有凌辛,我只想告诉你,昊儿没死,你的昊儿没死。”
花语馨猛地抬头:“他,果真没死,他在哪?他好不好?”
“你冷静下来。”苏世文微微一笑,“沛儿,就是昊儿。”
“沛儿,就是昊儿……”花语馨喃喃自语着。
“没错,沛儿就是昊儿。”苏世文于是娓娓道来,当年玉妃如何派人偷走凌昊,转手之间,卖给了苏家。
花语馨恍然大悟。
竟然是玉儿。
曾经,玉妃做过一些事情,她了然于心。
她一直以为,玉儿临死前的忏悔是这些事,原来,是为了昊儿。
花语馨想起那日见玉儿最后一面。
“莫玉姐姐。”她紧紧抱住玉儿,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她们的情分还在。
“馨儿,我这辈子,真是值了。我以前,或许对你做过不太好的事情,你这么聪明,却从来不计较。我,我真是该死……”
“说这些做什么。”她笑了笑,“你好些养病,身子是自己的。至于以前,都过去了。”
“馨儿,你为什么不怪我,你怪我,我才好受些……”玉儿说话的声音极其细小。
“还记得,在宝贝孤儿院吗?你对我的那些好,我一直记在心里。”她摸了摸玉儿的脸,“不是谁都能有手帕交,还能一起度过这么久的时光。”
“馨儿,那我,便是死了也放心了。”玉儿咳嗽几声,像是要将肺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