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女人只能是床伴,都不算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花语馨。
苏世文转过身说:“我是最熟悉地图的人,这里有很多岔路口,大家紧紧跟着我,不要走散了,走错了,就能走出去。”
苏沛点点头,望向身后的好儿、澄姐儿,用眼神鼓励她们。
澄姐儿便对花夫人说:“已经有那么多人牺牲,我们何苦放弃。不然,他们的牺牲就白费了,不是吗?”
花夫人迟疑了一下,眉头紧皱着。
是这样吗……他们的牺牲,白费了吗……可是,前面的路,还有牺牲怎么办……
不可以,不可以牺牲啊。
花夫人望向身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可以再牺牲了,牺牲任何一个人,她都会崩溃的吧。
凌辛是六个人中最为冷静的一个,他一直观察着花夫人的表情。
不对,不对,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这样惶恐不安的、挫败的表情。
简直,都不像她了。
她是……太害怕了吧。
害怕失去,对吧。
凌辛走到花夫人面前,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尔后缓缓的说:“花语馨,你这么脆弱吗?你怎么能放弃呢,我们的赌约,还没完呢!十年,这十年,你都白过了吗?”凌辛径自走在前面,将背影留给花语馨:“十年前,凌煜的死,昊儿的失踪,你都忘记了吗?我还没死呢,我还没死。”
然后是凌辛的哈哈大笑,那傲慢而狂妄的笑声,回荡在山洞之中,久久不得停息。
凌辛的笑声,冲击着花夫人的耳膜。
凌辛的话,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回荡。
十年前,凌煜的死,昊儿的失踪,你都忘记了吗?我还没死呢,我还没死。
凌煜的死……
昊儿的失踪……
都忘记了吗?
她都忘记吗?
不,她没有忘记。
如果都忘记了,就没有今天的逆花楼。
逆花楼的寻在,是为了十年赌约。
一切都没有结束,她不能死,他也不能死。
他们,还要决出胜负。
她忽然想起,来秘谷的初衷,是要得到四季常青树的树叶。还没有得到,就放弃,真是,太不像她了。
花夫人笑了一声,说:“我们走。”
好儿和澄姐儿知道,凌辛的刺激起作用了。
没错,过去十年的痛,就像一根毛茸茸的小刺,扎在花夫人的心中。
平日里不提还好,一旦一起来,她就会痛不欲生。
特别是昊儿的失踪。
已经十年了,五岁的昊儿长大了,应该和苏沛一样大了,可是,昊儿失踪了,恐怕,早就死了吧。
好儿想到这里,她是最为难过的。
昊儿,是她弄丢的。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谁会料到,她一转身,昊儿消失在空气里,再也找不到。
她疯了一般去找皇帝。
皇帝震怒,当场踢了她一脚:“好儿啊好儿,要我说你什么好,消失在空气里,亏你说得出来!”
昊儿,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
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竟然有这种事。
而且,还是在皇宫里消失的。
这样的事情,让他如何接受?忽然消失、忽然消失。一定是有人绑架了昊儿。
皇帝当即下旨,不惜一切,也要将昊儿找到。
悬赏,重金悬赏。
一个月。
又一个月,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昊儿没回来。
昊儿还是没回来。
凌辛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天,昊儿,你究竟在哪里。爹好想你,你回来好不好,让爹看看你,抱抱你,听你喊一声爹,好不好。
昊儿……昊儿……
凌辛的头发白了一半,他将白发束在黑发之下。
他是君主,怎能让人看见他落魄失魂的样子。
铜镜里,他几乎产生了幻觉,对着镜子喊:昊儿、昊儿……
好儿站在皇帝身边,看着皇帝这样,日复一日的痛苦,她也好痛苦。
后来,花主子回来,她好想告诉主子,皇帝很难过,可是,花主子,从来不肯听她说。
就这样,主子一直恨着,一直恨着……
其实,明明是误会。
却让这个误会,缠绕了数十年之久。
现在,恐怕误会更深了,对吧。
京都。
逆花楼此时此刻,正生意兴隆,高朋满座。
太子凌尊时常来逆花楼看戏,还会赐些珍奇玩意儿。
连同其他几个皇子,都兴致勃勃的沉浸在逆花楼。
这让逆花楼成为了绝宠酒楼。
更加成为了皇家乐园一般。
一字刀老头儿望着逆花楼享受着绝宠,他的眼中有着骄傲,也有着骄傲。
因为,这样就意味着,花娘离十年前誓死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十几年来,他们相濡以沫。
就像是亲人一般。
而所有的仇恨和爱,他们都一起承担着。
也许,这就是家人吧。
这时候,薛老国舅来到了京城。
他和几个朝中重臣、昔日旧部叙旧。
一场风云巨变正在酝酿之中。
国舅府。
看似冷清,却风起云涌。
现在,能够成为国舅府座上宾的,绝不只是简单的王孙贵胄,或者商贾权臣。
而是国舅历经三代帝王积累下来的旧部。
只是那么几个,誓死追随的旧部。
不因时光变迁,而跟随新主的旧部。
会为国舅舍弃一切包括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旧部。
薛老国舅是拖着久病不愈的身体,急忙赶到京都的。
“国舅,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一位穿着铠甲的男人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常的事情,就像在说,我买了一屉包子,你要不要吃,一样的口气。
这个男人是蔓萝国的老将军,也曾经是薛老国舅最为得意的门生。
曾经跟着年轻的薛老国舅征战沙场,捍卫边疆国土。
薛老国舅便微微一笑,望着爱徒,他久病的眸子里似乎焕发着五光十色。
其实,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初衷。有时候,一个人快要得到自己所要的东西时,却忘记了当时为什么想要。而那种想要的渴望,也变成一种内心的习惯。
只是习惯想要。
没别的其他的原因。
薛老国舅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