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顾昔城托住自己的额，始终不曾抬起头。
秦妈在门边转了几圈，终究没有忍住，走到顾昔城身边，“少爷，还是先去休息吧。”
“嗯。我知道。”手缓缓的移到太阳穴处，有些疲惫的揉着。“秦妈，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话音刚落，林悠然窈窕的身影已出现在客厅，娇柔的模样。“城……”字尾已是带着颤抖的委屈的音调。
心里突然便不忍起来。
示意秦妈退下去。林悠然便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在他身侧坐下，像只小猫一样往他的怀里靠去。
“筱寒……”像是叹息般的吐出这个曾经他日思夜想的名字，心底像是有巨大的石头压着自己，沉重的仿佛抬不起。
“嗯。怎么了？”
“对不起。”歉疚的模样。
林悠然眨了眨眼睛，露出极力想要掩饰委屈的模样，“我不怪你。”
“对不起。”他却依旧自顾自的重复了一遍，没有看林悠然，眼神有些空洞，却是坚定的。“我不能和你结婚。”
竭力掩饰住自己此刻的愤怒，林悠然以无辜的表情和声音，悠悠的问，“为什么？”
手指再度抚上眼角，“不管你做过什么，不管你在美国发生过什么，我都不怪你，我只是心疼你。”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和我订婚的吗？”林悠然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表情亦变得苍白起来。
顾昔城转过脸，看着表情错愕的林悠然，缓缓的抚摸着她的脸，“不是。我会给你我能给你最好的一切，除了婚姻。”停顿了些许，他的声音低下去，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
林悠然却跳开，泪水一直流下来，弄花了她精致的妆容，“什么对不起，什么无能为力，其实不过是你看不起我，嫌我脏。”
“不是的，筱寒。”他看着她，无力的辩解。
“那你说你为什么不能娶我？”
“我……”顾昔城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低低的问，“三个月的婚姻，你也要么？”
听见这样的问题，林悠然微微怔住，“三个月的婚姻，什么意思？”
“我只问你，三个月的婚姻，你也要么？”低沉的声音，重新低下去的头，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射出淡淡的光影。
“我要你的一辈子。”
“如果我的一辈子就是三个月呢。”自言自语一般的声音。平静的语调。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始终桀骜而优雅的男人，林悠然半晌才问出口，“什么……意思？”
顾昔城却不再说话。房间里顿时沉默下来，沉寂的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三个月的话，结婚与不结婚，就没有区别了。”许久的沉默之后，顾昔城却突然开口。“悠然，你先去睡了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