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尹然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刚走到门边，身后便想起萧逸远的声音，冷漠的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希望辞职的，是你。而不是她。”
淡漠的声音，像一个资深的杀手一般，不动声色之间便可以撕开最深的那道伤口。
她忍住泪意，许久，才缓缓转过身。萧逸远已经重新低下头去，看着桌上的资料。是她熟悉的模样，握笔的姿势，颈部的曲线，额前的碎发遮住的眼睛。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场景。
“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声音里，已经有一丝委屈的意味。
萧逸远正欲翻书的动作忽然停下，手停在空中，眼里是意味不明的神色，看不清，辨不明。
像刀片一样的薄唇中缓缓的吐出冷冽的话，“你在我身边，就只会成为我的负担。你难道不懂吗？”
她的表情瞬间垮下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她以为，至少，自己还能陪在他身边，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满足了。
不成想，他连自己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都不愿意满足。
曾经，他也给过她宠溺和温暖，也曾在她孤单无助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他会一直在自己身边。
但是，即便有再多的温暖，也只是曾经罢了。
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里的惊惶和无助那么明显，平日里那样强悍的女人在他面前，终究还是不堪一击。
张了几次口，她终于说出声，“哥……”无助的语气，商场上的伶牙俐齿和见机行事的机智，在此刻统统化为乌有，连辩解都不能，只能唤出一个字——哥。那曾经是她最相信，最不能舍弃的温暖的所在。
“我说过，不要再喊我哥。”淡漠的语气，平静的神色，萧逸远摆了摆手，“下去吧。”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
周尹然看着他低下去埋首于公务中的模样，伸手揩去眼角的泪，转过身安静的离开。
身后，萧逸远抬起头，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眉毛轻轻的皱起来，脸上是无奈而悲伤的神色，像是油画里的人突然有了生命一般。
此刻，莫萱正站在晟天的楼下，在这里，她度过了离婚后最难捱的日子。她记得萧逸远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她记得他对自己说，即使是被憎恨，也不要被同情。
这些她都记得。
可是，现在，她想离开这座承载着她所有悲伤和欢笑的城市。她想有新的生活，无关顾昔城，无关自己的过去。
最后看了一眼，晟天的大楼，她默默地说，萧逸远，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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