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朝他点点头,。目光却是落在他身边的莫萱身上,黑框眼镜后面的栗色眼睛那般安静和温和的看着她。“小莫。腿好点了没?我送你回去吧。”淡淡的温和语调。
莫萱愣了愣,随即轻笑,“好多了。”一边侧眼看了一眼身侧的苏岩,这两个男人,她统统不想招惹。却是一副躲不了的情形。
周逸宁安静的看着她的眼神和微微有些僵硬的笑容,打开车门下了车,“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这么说着的时候,已经替她拉开车门,看见她犹疑的模样,他弯了弯唇角,声音依旧温和,“刚好有些事情要交给你办。”
听他这么说,莫萱倒也不好再继续,朝身边的苏岩略一点头,便弯腰上了周逸宁的车。美好的背影,就连上车的姿势也是美好的不像话。苏岩看着那辆白色的BMW越开越远,直至汇入车流,再也寻不见,他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并不普通。简单,却不普通。
坐在周逸宁的车里,莫萱侧身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改不了的坏习惯。习惯看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坐车时惯有的动作。
“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她抿了抿唇,淡淡的开口,公事公办的语气,不卑不亢的语调。听的周逸宁微微有些晃神。
周逸宁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很好奇。你究竟有多讨厌那个长得很像我的人,以至于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要遭殃。”调侃的语气,轻松地语调,唇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有多讨厌。莫萱怔了怔。她没想过,她只知道,自己原谅不了。原谅不了自己一个人被丢下,原谅不了他给自己一个原谅自己的理由。原谅不了他所夺去的,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
“遭殃这个词谈不上。我只是不喜欢山寨品。”她轻声说道,并非善意的语气。排斥的,疏离的,其中的厌恶已经不加掩饰。
山寨品?周逸宁的眼睛黯了下去,旋即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苦涩的意味,“你还真会说笑。”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骨节处寸寸泛白。眼底竟是黯淡。而莫萱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并没有看见他此刻的异常。
“说笑?周先生,我说的是我心里所想的,可不是说笑。”她淡漠的开口。这一次,她没有喊他周经理,只是唤他周先生,是在告诉自己,现在是下班时间,彼此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么?周逸宁敛起唇角的笑意,侧眼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眼底的光明明灭灭。
“我想知道,那个男人和我有多像。”他抿了抿唇,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
多像?莫萱愣了愣,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男人的模样,清冷的眸子,看似温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有手指所带来的,永远微凉的触感。
那个男人。顾昔城。那是她心口的一块伤疤,方才止住了血,渐渐开始结痂,眼前这个像极了他的男人却总是那般自以为是的一次又一次的揭开她的伤口,看着它再一次流出血来。只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像是一次又一次的揭开那个伤口一般。
“仅仅是长得像而已。他从来不开BMW。他不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解剖尸体的变态医生。”说这话的时候,她始终侧着脸看着窗外,留给周逸宁的,只是一张侧脸而已。看上去,似乎比平日里德疏离多了一丝忧伤的气息。
周逸宁的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听上去,似乎我很没品味。”略微自嘲的语气,配合着唇角苦涩的笑意,眼底却是那般黯,栗色的眸子里竟带着一丝悲伤的的意味。莫萱却不再接他的话茬,他便知趣的不再说话。
莫萱住的地方离公司并不远,一会的功夫,周逸宁的车已经停在了莫萱所住小区的楼下。见车停下来,莫萱方才回过神,看了一眼眼前熟悉的地方,正疑惑着他怎么知道路怎么走,忽然想起昨天自己撞了他时,也是他送自己回来的。到嘴边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
“腿好些了吗?”莫萱正要开口说谢谢,周逸宁温柔而关心的声音便落进了她的耳里,和着温热的气息。
她愣了愣,旋即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眼前的男人就是顾昔城。“你说让我受伤,是你的错。是吧?”
“是。”眼前的男人愣了愣,很快点了点头。并不含糊的声音。
“那我能要一份道歉的礼物吧?”她迎上他的目光,只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只是个山寨版的顾昔城而已。他是周逸宁,不是顾昔城。
男人脸上多了丝探究的意味,“能。”淡淡的声音,只一个字,简洁而有力。像极了记忆中那个男人的模样。莫萱有一瞬间的晃神,但很快缓了过来,“那,请你辞退我吧。”请求的话语,却是不卑不亢的语调。连眉眼间的神采都是镇定的。
“给我个理由。”周逸宁迎上她的眸子,安静的问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他无法控制的颤音。脸上原本温和的神情变得有些僵硬起来,连脸部的轮廓都坚毅起来。
莫萱怔了怔,重新偏过头去,“我有我自己的理由。这道歉的礼物,你是给,还是不给?”不似之前的平静,声音里已经略微有了一些情绪的波动。
“我可以给。只不过,我需要一个理由。”周逸宁握着方向盘的手愈发用力,指节苍白,唇角抿得紧紧的。声音却是努力在保持着镇定。
身侧的女子肩膀僵硬起来,好半晌,方才低声问:“我给你一个理由,你就辞退我。说到做到?”询问的语气,听上去可以算得上是平静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