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傲看着莫萱那张精致的脸，却终究将想要说出的话悉数吞进肚子里，“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没有意义？”
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莫萱安静的站起身，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在不高的窗台上坐下，身后靠着米色的靠枕，“你不是我，怎么知道，这些对我来说，有没有意义？”坦然的，淡定的模样。
“如果我说我知道呢？”黎傲扬起唇，笑的邪肆。
莫萱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草坪，修长的双腿无辜的搭在窗台上，“那我只能说，你在自欺欺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恶。
这样的她让黎傲愈发懊恼起来，他发现自己愈来愈看不清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似乎在从顾昔城那里搬出来以后，就一直是这副模样，安静的笑容，微微上扬的唇角，却是平淡的不起任何涟漪的声音，叫人看不明，猜不透。
“Lara……”他叹了口气，低低的唤她的名字，竟是无限哀悯。“你快乐吗？”
快乐吗？莫萱怔了怔，随即轻笑，“要一辈子快乐时最贪心的愿望。人不能这么贪心。我只会在那些让我失望的事情里面，找到让自己快乐的力量。”
“是吗？”黎傲端起放在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我母亲曾经说，茶苦茶香，不是一朝一夕能品的出来的。有些人忍不住茶苦便早早的放弃了，最终没有品到茶的香甜。爱情也是一样。”
茶苦茶香么？
莫萱的眼神有一瞬间失了焦距，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渺远，记忆里那个颀长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清晰地像是刻在了自己的身体里一般，他温和而疏离的眼神，他淡漠的声音，都是这般清晰。
见莫萱没有出声，他慢慢的饮着茶，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美好的侧影上。却是算不上多么出色的容貌，却是自有一种气质，让人无法抗拒。
屋子里一时之间静下来，莫萱出神的侧脸让黎傲看的有些失神。许久，他才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声音低沉醇厚，“你不快乐。”肯定的句式。笃定的语气。
莫萱正要开口反驳，他的声音再度扑进自己的耳里，“你还是爱他。”是更加笃定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不确定。她只觉得心口像是有一把小刀缓缓地插进去，刺骨的疼痛便在全身蔓延开来。
“你一直喜欢这样，”莫萱淡淡的笑着，却是冷冷的语气，“胡乱揣测别人的想法吗？”
将茶杯放到茶几上，黎傲站起身，在落地窗前停住脚步，站在莫萱的对面，看着她的脸，“看见现在的你，我想起了一个词。”顿了顿，他的声音沉下去，“恼羞成怒。”
莫萱扬起唇，安静的看着他的眼，声音平静，“我只是不喜欢自大的人罢了。”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的变化。
“Lara。”黎傲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这么固执。”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窗台上的莫萱，终究还是迈开步子走到门边，手指搭在门把上，正要拉开门的时候，莫萱低低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Neil，如果你只是为了寂言才接近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他已经不在了。”
淡漠的声音。没有愠怒，没有生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说“给我一杯咖啡”一样，语调平平，简单而直接。
为了南宫寂言么？这是自己的初衷，当初是自己选择开始的游戏，却也只有自己，在这场游戏里，丢了自己的心。
于是，所有的原定计划都被推翻，当初设计好的情节，终究无法去实现，无法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自己设计好的深渊，然后，万劫不复。
终究，还是不忍。
黎傲停住脚步，收回搭在门把上的手，背对着莫萱。她不知道，自己当初的计划是，让莫萱爱上自己，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折磨她，如果不能，他会要她的性命。只是为了让南宫寂言明白，失去至亲之人的痛。
“如果南宫寂言没有死呢？”他沉声说。身影桀骜。
莫萱亦只是侧身对着他，眼睛看着窗外，镇定的说道：“他已经死了。”笃定的声音，那么坚定的语气。面容平静如水。
死了么？黎傲唇边露出一抹笑意，看不出究竟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此刻自己身后的莫萱。“我想带你一起走的，天涯海角或者地狱，都没关系。”
“然后看着寂言痛苦吗？”莫萱冷冷的说道，“我不喜欢地狱，也不喜欢天堂，我只要人间烟火。”
黎傲将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原来，你不笨。”淡漠的声音。
“我从来就不笨。”莫萱轻笑，“我只不过曾经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如果，你不伤害寂言的话。”却已是疏离而淡漠的语调。
黎傲伸出手搭在门把上，“你只在那个男人面前笨。”顿了顿，他忽而低低的说：“我知道，南宫寂言没有死。”唇齿间吐出这句淡淡的话。却是让莫萱蓦地愣住。这件事，除了秦然，自己，小琪和昔城，再没有人知道。在医院里登记的名字也并非是南宫寂言。
“我并不是不能拿他怎么样。”黎傲的声音冷了几分，“不过是想让他尝尝失去至亲之人的滋味罢了。只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莫萱转过身，盯住他的背影，声音亦冷了下去，“如果你敢伤害寂言，我不会原谅你。”并不高的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原本就不需要你的原谅。”黎傲轻笑，唇边的笑意冷的像是寒冰，“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跟我走，或者我会要南宫寂言的命。”
话音刚落，他便打开了房门，逆光而立的站在门前，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全身浸在耀眼的光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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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没来得及早些更，凌晨也算是晚上吧？囧。。。继续码下一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