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是怎样的,只听见寂还在说,“今天听到你的解释就放心了呢。”
突然一声响雷在寂和手冢头顶炸开,小时候的一幕幕飞快地闪过寂的脑海,寂不自觉得想要蹲下身体,却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打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温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想起,“没事的,没事的。”
寂渐渐停止了颤抖。
手冢感觉肩上有温温的湿湿的感觉,把寂抱得更紧了,她可真是一个傻瓜啊。
“国光。”寂轻轻柔柔地叫了一声,她觉得她可真的是一个傻瓜,怎么会不相信他呢,“国光。”寂又唤了一声,她喜欢的可是手冢国光。
“国光。”“嗯。”
是她决定一起走一辈子的人。
大学毕业之后,手冢去警局当了一个小警员,虽然还是新人,但已经跟着几个前辈破了几个大案子,经过两年,已是刑事侦查组中重要的一员;寂继续当着NIGHT的经纪人——星野夜如今是个在全世界也称得上是天王级的人物,只不过他依旧低调,寂这个经纪人也还算清闲;迹部景吾基本接受了迹部集团的全部事务;星野空,哦不,现在已经是迹部空了,并没有在家里做全职太太,而是当了幼儿园老师,把一帮调皮捣蛋的小孩治得死死的;至于迹部景泉,辗转于众多国家,将学到的东西不停地实践,又在实践中不断地学习,成功地从一个少年音乐家变成了律师界的新新铁腕律师……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生活。
不过,似乎有人并不喜欢这十分安逸的生活。
由于工作重心一直在东京,寂便一直住在手冢家,偶尔才回一趟大阪,这天回去,寂便看见手冢彩菜一脸无精打采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杂志,意兴阑珊,就连寂向她打招呼也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厨房锅子里温着汤,寂你自己倒一点喝。”
寂走进厨房,将锅子里的汤倒进一只碗里,再将锅子里的汤继续温着,端起碗准备到饭桌上去,转身却看见手冢彩菜拿着杂志遮住下半边脸,两只眼睛眨巴着看着寂,“手冢伯母?”手冢彩菜已经无力再去纠正寂万年不变的称呼,她让寂把汤先放着,然后把寂拉到客厅翻起杂志。
一件婚纱就这么进入了寂的视线。这是一件抹胸婚纱,将模特漂亮的锁骨展现了出来,婚纱的高腰设计,以及没有了普通婚纱沉重的下摆,是模特显得修长,另外,婚纱的颜色仍旧采用平常的白色,在腰上缀满水晶,又将模特的头发盘起,高贵的气质展露无疑。
寂一下子就被这件婚纱夺去了眼球,不是没有想象过婚纱穿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只是寂和手冢都不是善于提起这种话题的人,特别是寂,简直就把中国小女人的本质发挥到了极点,只要手冢不提,她完全可以一直等下去。
“喜欢这件婚纱吗?”手冢彩菜一看寂便知道寂喜欢,但她明知故问,“。”寂有些犹豫,不知道一向有古怪点子的手冢彩菜这次又要干什么了。
“我去把它定下来好不好?”手冢彩菜语出惊人,“嗯?”寂这下真搞不懂手冢彩菜是什么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都住在这里了,不如干脆直接嫁进来吧。”
饶寂再厚脸皮也不知道她现在脸有没有红起来。
所幸,当晚手冢国光因为一件案子没有回来,手冢彩菜也好像暂时搁下了这件事,寂也当作没有听到。
可是,第二天,站在街道上,看着马路对面婚纱店中那与杂志上如出一辙的婚纱,寂还是有些移不开眼睛。
等到手冢到达与寂约定的地方的时候,便看见等着他的人正出神地看着对面的婚纱店,或者说是婚纱店里的婚纱,这件婚纱,手冢在警局闲暇时,在同一组的女同事的杂志上见到过。
手冢眼睛里闪过一片笑意,“寂。”大步走到寂的面前,“对不起,我迟到了。”
“没有,我也才刚到没多久。”
“我们进去吧。”寂和手冢相伴走进婚纱店相隔一条马路的电影院。
电影是手冢彩菜挑的,是一部爱情文艺片。故事情节其实挺无聊,挺老套的,电影还没到一半,手冢就感觉到肩膀上多出来了一些重量。轻轻把进场时脱下来的外套盖在寂的身上,手冢借着荧幕的光看着寂安详的脸庞,如此完全卸下戒备的寂可是不多见。
她太过冷静。
国中相处的一年,手冢一直觉得寂根本不像一个国三学生的样子,与当时班级里的女生相比,寂显得太过成熟冷静,即使现在参加工作与同龄人相比,寂也显得太过老成。无论何时,她总是带着一丝戒备,很少有人能让她完全放下心中的设防。
如今,她相信他,在他面前展现出真实的自己,怎不让手冢心中仿佛注入了无数暖流。
披在寂身上外套的口袋有些沉重手冢把目光移到了那只口袋上,其实,就算母亲昨天母亲没有打电话给他,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如今,应该到时间了。
电影散场后,寂也醒了过来,但仍有些迷糊,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手冢带进了对面那名叫T&L的婚纱店。
“请给她换上店外橱窗里展示的那件婚纱。”
等到寂完全清醒的时候,她已经抱着一件婚纱站在更衣间里。手冢要干什么?寂不解,大概是刚才盯着这件婚纱看的样子被手冢看见了,不过也不用特地进来试一下吧。
推开更衣室的门,寂有些不自在地捋了已经及肩的头发,因为她发现店里很多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包括穿着与寂身上相配的白色西装的手冢国光的。
手冢一直都知道,寂是很漂亮的,特别是近几年,原本不算精致的脸庞逐渐展现出摄人的光芒。婚纱简洁大方,不拖拉,寂穿着它,神情冷漠淡然,如若不是眼底的一丝不自在出卖了寂,她仿佛就是一位来自他国高贵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