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嗯！好！”东方楚阳很欣赏莫小艺那样帼国不让须眉的豪迈。
“那你什么打算，怎么办？我是指你的婚礼。”莫小艺有点担心，一半为了艾莉儿，一半为了他。
如果他如期和梁永宁结婚，那么艾莉儿怎么办？找到她还有什么意义吗？如果他为了艾莉儿而放弃这场婚礼，那么到时的场面一定不会好看……
东方楚阳洒脱地笑了笑：“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放心吧，我不会委屈艾莉儿，更不会愿伤害永宁。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我会跟这里走……”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
“那就好！希望，你一切顺利。我先走了，保持联系，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他们现在是战友，不是敌人，因为他们都牵挂着同一个人，所以，他们要团结。
“好！为了艾莉儿，为了不让任何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我会尽量把伤害减到最低。”东方楚阳向莫小艺保证着。
听到这样的保证，莫小艺放心一笑，转身，手向后挥了挥，算是跟东方楚阳告别。
窗外的阳光洒在东方楚阳脸上，那里不再有彷徨和迷茫，而是充满自信和坚定。冷冽的线条有了一丝柔和的痕迹，那是艾莉儿曾经划过的温柔。
不管面前有多少阻挠，他都无所畏惧。因为他心中最大的谜团解开了，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的心。
他的心永远为那个笨笨的天使而跳动，永远！她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这一生不能，下一世也不可能！
目送莫小艺飒爽的英姿消失后，东方楚阳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等一下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这时一直守在门外的东方旭推门进来，“堂哥，她到底是谁啊？你真的认识她吗？”没见过那么粗鲁的男人婆，简直连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旭，我现在不得不解除婚礼了。”东方楚阳答非所问。
东方楚阳的话一出，东方旭以看怪物的眼神看了他好久。如果不是出于对东方楚阳的尊重，他很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中邪，还发烧了。
“什么？堂哥，你是不是还在犯晕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别玩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快点吉时要到了，所有人都在等你呢。”东方旭不由分说得拉着东方楚阳往酒店附设的教堂走去。
东方楚阳也不再开口，就这么静静任他拉着走。反正，该面对的，终究是要来的。现在他只希望莫小艺能够找到艾莉儿，但，他怎么那么不安？
庄严的教堂被鲜花和彩球装点得如梦似幻，处处洋溢着低调的奢华，华丽的浪漫。这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豪华婚礼，不管是场所的布置，还是到场的宾客，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而华丽。
象征永恒的结婚进行曲，缓缓响起，身着纯白婚纱的新娘，挽着父亲的手随着音乐的旋律，一步步走向神坛前的新郎。
圣洁的头纱盖着新娘美丽动人的脸，然，轻纱背后的隐隐粉红却透露出新娘的喜悦。
穿着礼服的童子童女托起新娘过度的婚纱，跟着音乐缓缓走着。画面美得令人不忍眨眼。
这时全场一片默然，每个人都屏气凝神，以见证这场童话般的婚礼，王子与公主的完美结合。
美丽的新娘在父亲的陪伴下，来到新郎身边，父亲慎重地将她的手交到新郎手里。新娘满脸羞意，那是幸福的神采，是愿望成真的喜悦。
结婚进行曲依稀还在耳边回荡，手捧圣经的神父，缓缓站上神台。庄严地宣誓后，神父问：“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新郎身上，英俊的新郎一脸凝重，丝毫没有一点结婚的喜悦，他用一双充满歉意蓝眸，望着满脸娇羞，欣喜不已的新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众人没有如愿地听到那三个字。观礼台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为了化解尴尬，神父再度朗声问：“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新娘脸上的羞意已经被不安所取代了，她眼神流露出深浓的期待。她好容易才盼到今时今刻，千万别出什么叉子才好啊。
面对新娘殷殷期盼的表情，面对台下已经有点骚动的不平常声音，东方楚阳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迷茫和顾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
迎视着梁永宁的忐忑不安的水眸，“永宁，对不起，我不能跟你结婚！”话间刚落，台下一片哗然。
听到东方楚阳竟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梁永宁一把掀起头纱。“为什么？”
“对不起，永宁！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现在除了道歉，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不！楚阳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梁永宁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从小到大她就一直爱着东方楚阳，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求婚，盼到今日。他怎么能在这时候才打碎她的梦？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将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不！
他不可以这么对她，不管他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或苦衷都不可以……不可以……
“永宁，我很道歉。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可是，今天如果我真的跟你结了婚，那才是对你最大最深的伤害。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说完，深深看了梁永宁一眼，随即迈开大步，穿过人群，不理会众人的震怒和指责，迳自朝大门走去。
他知道，走出这扇门，不是事情的结束，而是麻烦的开始。可是，他别无选择。如果现在不这么做，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一定……一定……
新郎走了，留下新娘独自一人面对这难堪的局面。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场合，顾不得身份，顾不得面子，她撩起婚纱狂奔而出。
“等等……楚阳哥哥，你等一下……”层层叠叠的婚纱穿在身上很是漂亮，却令她无法自如地奔跑。
听到呼唤东方楚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梁永宁伤心的泣脸映入蓝眸。“楚阳哥哥，你告诉我，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卦？”她要一个答案，而不是一句空洞的道歉。
抬起手，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永宁，都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你。可是，我不能心里装着别人却娶了你，这对你对她都不公平。”蓝眸满是浓浓的歉意，却也荡着一股坚定。
“告诉我，她是谁？她是谁？”她再也维持不下风度了，她已经妒嫉得快发疯了。他怎么可以为了别的女人而当了逃婚新郎，这叫她情何以堪？
“也许，你们原来就认识，只是你现在不记得了。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我要找到她，如何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我都一定要找到她！”梁永宁听不懂他的话，什么认识不认识的，这分明就是敷衍。
而且，他信誓旦旦的表情，他眼底的坚定，一一都显示着，她在他心目中的特别。她是谁？是谁？
沉浸于自我思绪中的梁永宁，不知道东方楚阳何时走掉了。她只知道，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不要她了，不要她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东方楚阳和梁永宁的婚礼一天天临近了。每次从云层偷偷看到他们走在一起的画面，艾莉儿就感到一阵阵揪心的疼。
可是，她不能有任何反应，她只能极力控制住自己。有好几次她都想不顾一切飞奔进东方楚阳的怀里，唤起他对她的记忆。再次享受那种被人捧在手心，疼入心坎的感觉。
离开了东方楚阳，她仿佛失去一切能力。尽管，她又重新得到光环和翅膀，她又拥有了天使的法力，可她就是觉得空空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没有东方楚阳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她现在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思念欲狂，什么叫做爱逾生命！
然而，就因为她的不同，她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们是两条而错误而短暂交汇的平行线，终是要走入正轨的。
算一算时间，今天就是东方楚阳和梁永宁结婚的大喜之日了。过了今天，他就会彻彻底底忘了她，连梦境中的幻影都不会再出来。
只要过了今天，过了这一分钟，他的生命中就将彻底没了她的痕迹。
站在高高的云端，踩在绵软的雪白里，艾莉儿泪如雨下。她控制不了，止不住那一颗颗断落的珠子。
“艾莉儿，你怎么了？”光影一现，喜天使美丽的身影出现在艾莉儿面前。
“喜姐姐，他今天就要结婚了……”泣不成声，泪涌而下。
“艾莉儿，你早该知道有今天的，不是吗？”自从回到天堂后，艾莉儿终日以泪洗面，以前那个活泼可爱，天真烂漫的艾莉儿不见了，眼前这个为情而苦的天使还是那个笨笨呆呆，迷糊成性，无忧无虑的艾莉儿吗？
“是，我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喜姐姐，你没有经历过我的感受，你不会明白的。”她才一个月没回天堂，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在热情友善，处处充满人情味的凡间呆久了，她已经习惯了那种磁场，习惯了那种人与人之间相处的互动与热忱。
而这个人人向往的天堂，却是一片冰一样的寒凉。天使是无欲无求，冷情淡漠的，他们没事不用主动跟你打招呼，聊聊天。
每一个天使脸上都是同一种表情——冷漠！她突然好不习惯这种氛围，好怀念在凡间的日子。
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那份天真的活泼，无忧的烂漫，她不再像以前那么热络地主动与人攀谈了。同样地，向来冷情的天使也很少主动过来关心她。
不是他们故意要那么做的，那只是习惯使然，是他们天性中的一部分，不能改变。
因此，艾莉儿也越来越孤单了，整天除了跟白云说话，关注东方楚阳的一举一动，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也什么都不想做。
思念的滕蔓便一天天疯长，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束缚住。于是，她便在一个人的窄小空间里，回忆过去和东方楚阳在一起快乐的点点滴滴。
越是高兴的日子，越令人难忘，同样地，失去后也就越发痛苦。
“艾莉儿，你要早点走出过去的阴霾，彻底忘了东方楚阳，不然，你会万劫不复的。”喜天使一脸凝重地说。
“万劫不复，什么意思？”抬起朦胧的泪眼，直直望入喜天使关切的碧波里，现在也只有她是真正关心她的了。
喜天使幽幽一叹，“艾莉儿你不会不知道，天使是不能存有爱欲的，有了****就不是天使了。如果你无法早点忘了东方楚阳，那你将被剥夺掉身为天使的权利。”她还是不懂。
“如果你忘不了东方楚阳，那么你们之间潜意识里的相吸就依然存在。你不仅解不了他的劫，还会招来灭顶之灾。”喜天使的语气异常凝重。
“喜姐姐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忘不了楚阳，楚阳也同样忘不了我？那么，被扭转过来的命运转盘就会再度转向噩运那一方？”艾莉儿睁大眼睛惊呼着。
“不止！”冷冰魄“的威力是神秘莫测的，谁都不知道下一秒它会出现什么变化。”
艾莉儿连忙拽住喜天使的手，焦急地追问：“喜姐姐，喜姐姐，你快告诉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楚阳？”不是说，只要她回到天堂，洗去他的记忆，一切都能恢复正常了吗？
为什么连一点点记忆都不能留给她呢？
但，与东方楚阳未来的命运，甚至于是他的安危比起来，她那一点点私欲是那么微不足道。
为了他，她什么都愿意做，更何况只是一点点记忆。
话是这么说，理是这么讲，在内心深处，她还是好舍不得，好舍不得啊！
她现在仅靠着那一点点回忆支撑着，如果连记忆都被剥夺了，那么她还剩下什么呢？她也会变得跟其他天使冷情淡漠，活着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也许，没了记忆，没了牵挂，她又能恢复到从前那个无忧无虑，天真迷糊的自己吧？不管怎样，只要东方楚阳能过得好，过得幸福，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全功尽弃。就算要她立即灰飞烟灭，只要东方楚阳能平安、幸福、快乐一辈子，她要做任何牺牲，她都愿意。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能为心爱之人付出一切，是件这么幸福的事。爱是付出，不是占有。
是的，她爱他，很想很想。所以，只要他快乐就好。不需要他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她的全情付出是自愿的，不要求任何回报。
望着艾莉儿坚定而恳切的眼神，喜天使幽幽开口：“你知道天堂有一片终年下雪的”冰雪林“吧？”
艾莉儿猛然一惊，“冰雪林”四季如春的天堂里，唯一终年积雪的地方。传说，那里的雪，是火烧不化的，那里的寒意，是一般天使难以忍受的，传说中那是个可以洗掉天使记忆的地方。
可那方式……
“喜姐姐，不是说，只要我重返天堂，且洗去楚阳的记忆，他就没事了吗？还能得到应有的幸福。为什么现在又出状况了？”艾莉儿不解地问。
“本来是这样的没错，可是，你天天这样思念东方楚阳造成了他记忆深处的难以忘怀。尽管，我对他使用了法力，可他的意念实在是太强，我对他用的法力已经慢慢一点点在消失了，他对你的记忆也在渐渐复苏中。
如果你不能彻底斩断对他的思念，终有一天他会想起一切的。到那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喜天使虽是淡淡地讲述事情可能发展的方向，眉宇间仍浮现着对艾莉儿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