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冰早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他本可以避开金龙的铁拳,但是他转念一想,这场大火肯定与金龙有关。
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干脆来个将计就计。金龙砸在他脊背上的拳头,如同在给他挠痒痒。
冬冰佯装猝不及防,他好似一个快速滚动的皮球,跌下了沟壑。
沟谷里怪石林立,金龙怒火攻心,他必须痛打落水狗,他弯腰拾起一块石头,用力抛向冬冰。
石块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冬冰的脑袋。他躺在谷底,干脆就吓唬一下金龙,他屏住呼吸,佯装已经受伤而亡。
工人们闻讯赶了过来,周嫣然大声斥骂,“金龙,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我与你誓不两立。”
金龙好似丧家之犬,他飞奔而逃,顷刻间消失在了大山深处。
周嫣然纵身跳下深谷,“冰冰,咱俩说过要生死相依,我陪你到地老天荒……”
大萌宝见女主人也跌下了沟壑,它护主心切,腾空而起冲向媽儿姑娘。
周嫣然的娇躯撞到一块突起的岩石,全身顿时血流如注,晕厥了过去。
冬冰听到嫣儿跌落峡谷的巨大响声,他一跃而起,揽抱着昏迷不醒的嫣儿姑娘。
只见嫣儿周身血流成河,雪白的连衣裙变成了殷红色,她满脸伤痕累累,气若游丝。
冬冰声嘶力竭,“嫣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不会珍惜自己的生命?”
嫣儿双眼紧闭,胸口还在有规律的上下起伏,如同一个嗜睡的红色精灵。
冬冰食指点向她的几处重要穴道,替她止住了汩汩流淌的鲜血,右掌抵住她瘦弱的脊背,不停为她体内输入生命力。
周老板和众工人从山路上冲了下来,众人见到血泊中的俩人,个个目瞪口呆。
老周临危不乱,“兄弟们,快把俩人抬到医院。”
冬冰摇了摇头,“伯父,我没事,只是嫣儿严重受伤,恐怕要去医院进一步诊治。”
他抱着嫣儿踉踉跄跄跨上山谷,周老板打开车门,大萌宝抢先飞身纵进了驾驶室,冬冰也跨进了车子。
周老板发动引擎,车子快如旋风冲上了公路,“贤婿,嫣儿自小就命运多舛,她肯定会逢凶化吉。”
冬冰泪如泉涌,有这样的痴情姑娘爱着自己,他再无所求。如果嫣儿再也不能醒来,他也会到天堂去陪伴好姑娘。
才十多分钟,车子就驶进了县城医院。众医生、护士把嫣儿抱进了急救室,砰的一声关严了大铁门。
冬冰在空旷的走廊里来回遛达,他不时抬头凝视着墙壁上的挂钟,每一秒都好似过去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他真想取下挂钟,让时针快速旋转起来。他不停张望着急救室的大铁门,可是铁门紧锁,他什么也看不到。
周老板坐在靠椅上,大萌宝依偎在他的身旁,他也不时仰望着墙壁上的挂钟,祈祷着女儿能够平安无事。
“冬冰,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嫣儿肯定会逢凶化吉,用不了多久又会活蹦乱跳、嘻嘻哈哈。”
冬冰点了点头,他仍然心急如焚,“伯父,可是我仍然忐忑不安,担心嫣儿……”
冬冰话未说完,只听到咣当一声,急救室的大门轻启,一位男医生朗声说道。“患者没有伤到要害,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患者流血过多,必须马上为她输血,可是医院的血浆已经用完。谁是她的亲人,赶紧为她献血吧!”
周老板站起身,“我是患者的父亲,就用我的血吧!”
冬冰把老周摁回坐椅,“我是O型血,适合任何血型的患者。”他冲进了急救室。
医生大声斥责,“闲杂人员不得进入急救室,要是你把病毒传给患者,这可如何是好!”
冬冰不由分说躺在嫣儿的身旁,“你们别再废话连篇,赶紧把我的血液输入姑娘的身体。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全部下地狱。”
众医务人员看着这个一身肮兮兮的怒目金刚,他们再也不敢言语。一名女护士把针管插向冬冰的右臂,
可是针头好似插到了铜墙铁壁,针头咔嚓一声断为了两截,女护士不甘失败,又换了几颗针头,但是仍然无法刺穿冬冰的肌肤,针头不是断裂就是变成了弓形。
一名男大夫抢过针管,满脸不屑,“世间竟然会有你这种笨手笨脚的护士,让我来吧!”
他用力扎向冬冰的血管,针头断为了几截,他不信这个邪,又替换了几个崭新的针头,仍然外甥打灯笼,照旧没法刺穿冬冰的肌肤。
他目瞪口呆,“难道这次买的医疗器械全是假货吗?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冬冰一把夺过针管,他把真气汇聚到针尖,轻轻松松插入了自己的右臂,让女护士抽取着他的血液。
他戏谑道,“看来你们全是一群庸医,要是我的心上人有个三长两短,我轻饶不了你们。”
另一名护士把抽出来的血液,输进了嫣儿的血管。众医生诚惶诚恐,他们仔细在电脑屏幕上察看着嫣儿的心电图。
冬冰声如雷霆,“小姐姐,你们不用担心会抽干我的血液,只要能够挽救我的心上人,别说只是需要我的血液,就算是要取出我的五脏六腑,我也心甘情愿。”
一名主治医师指着心电图,耐心解释,“患者的脉搏已经恢复了正常,呼吸也不再急促不安。”
另一名医生拿着透视图片,满脸毕恭毕敬,“小姑娘胸骨断裂了六根,右肩骨也是粉碎性骨折,必须马上对她进行手术。”
冬冰千叮万嘱,“你们千万别把实话告诉她,就说她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众医务人员连连点头,“你放心吧!用不了半年的时间,你的心上人就可以彻底康复。”
嫣儿悠然醒了过来,她睁开一双美眸,只见冬冰躺在她的身旁,一群医务人员在房间里忙忙碌碌。
她以为是冬冰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才会被送到了医院,她柔声细语,“冰冰,你的伤严重吗?”
冬冰一跃而起,“嫣儿妹妹,你终于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结实的胸膛,“我是铁打的金刚,没有人伤害得了我。”
周嫣然想伸手抓住冬冰的右腕,可是她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令她苦不堪言,“哎呦,痛死我了!”
周老板见到女儿终于安然无恙,他喜出望外,“闺女,冬冰为你输入了大量鲜血,才让你起死回生,你平安无事,老爸也就放心了。”
周嫣然忍住痛楚,“只要冰冰安然无恙,我受点小伤也无关紧要。”
医生安慰道,“姑娘,你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我们为你缝合好伤口,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嫣儿体内输入的麻醉剂渐渐地起了作用,她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周老板掷地有声,“大夫,请你们给我女儿用最好的药物和专家,给她安排一间上等病房,我不差钱!”
众医生连连颔首,他们把嫣儿抱上一辆手术专用车,小心翼翼推着车子走进了旁边的手术室,关上了电子大门。
冬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朗声说道,“伯父,矿山无家可归的工人更需要你,我一定照顾好嫣儿,你先回矿山吧!”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冬冰说得一点不假,矿山的工棚与财产全部化为了灰烬。周老板是矿山的主心骨,危难时刻更离不开他这个当家人。
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冬冰,“卡里有两百万,密码是嫣儿的生日,你比我更会照顾嫣儿,我把嫣儿交给你,心里也倍感踏实。”
“我已经替嫣儿交好了住院费,你千万别节约用钱,一定要吃饱喝足,不但要照顾好嫣儿,还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冬冰郑重承诺,“伯父,嫣儿就是我的生命,我与她同欢乐、共患难,我会精心呵护好嫣儿姑娘。”
周老板转身离开了医院,没多久的功夫,他又匆匆忙忙来到了急救室的大门口。
只见他手里提着五颜六色的包裹,“这里我为你俩精心挑选的一些衣服鞋袜,以及你俩最爱吃的肉馅包子与小米粥。”
冬冰满怀感激接过包裹,他幼年丧父,从他记事起就从来没有享受过父爱。“伯父,真是太谢谢你了!”
老周语重心长,“咱们已经是一家人,还客气个啥嘛!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把我当成你的父亲吧!”
几滴晶莹的泪珠滚出了冬冰的眼眶,“伯父,我……我……”
老周用大手揩拭着他脸庞的泪水,“冰儿,你与嫣儿都是我的好娃,都是两个苦命的孩子。嫣儿自小也失去了母爱,从来没有得到过慈母的温暖。”
老周回想起过去穷苦不堪的生活,他好似在过一座摇摇摆摆的独木桥,全身颤颤巍巍。
“冰娃,你就替伯父照顾好嫣儿,我安置好矿山的兄弟们,再抽空过来看望你俩。”他说完转身大步流星跨下楼梯。
冬冰凝视着渐渐消失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