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玫瑰前的忏悔
61320400000059

第59章 星语骑黄牛

秋菊看着秋山夫妻俩恩爱甜蜜,和和睦睦,她多年悬在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

近年来,秋山和莱花总是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秋山总是嫌弃莱花不会生儿子,尽是生了一群小女孩,经常对莱花拳打脚踢,棍棒相加。

菜花如同就是他跨下的坐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高兴了就骑上去逍遥快活一阵。

可是才一天的功夫,秋山就变得与从前判若两人,由一个粗鲁大汉变成了一个模范丈夫。

秋菊百思不得其解,她猜想或许是秋山得到了菩萨的指引,让他知道心疼妻子,关爱自己的女人。

“秋山,看着你俩相敬如宾,恩爱和睦,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就放心了。夫妻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两不分。”

秋山看了一眼星语,自己的番然醒悟,全靠这个美仑美奂大女侠的当头棒喝。有志不在年高,这个天使一般的姑娘,别看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可是说话做事却是成年人也比不上。

并且这小姑娘还有一身好功夫,轻轻松松就把他制得服服帖帖。但是他对星语没有一丝恨意,也没有一句怨言。他只有对星语的敬畏和仰慕。原来,他认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女人就要服从男人的管教。

莱花就像是他的奴隶,他心里烦恼就会揍她一顿,高兴了就夸她几句。昨天晚上被星语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他才知道女人并不是男人的玩物,女人也不是男人的奴婢,女人更不是男人的衣服,想穿就穿,想扔就扔。

秋山想了一夜,终于明白菜花才是陪伴他一生一世的人,才明白妻子如同他的手足一样重要,才知晓妻子的善良和贤惠。他什么都可以失去,但是他不能没有莱花的陪伴。

“姐姐,原来都是我的错,我不但没有善待菜花,还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秋山说着跪到了地上,“姐姐,从今以后,我一定会与菜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会与她争吵,更不会打骂莱花。”

秋菊的爹娘去世时,她才十岁,秋山只有五岁。是她一手把秋山拉扯大,平素她省吃俭用,好吃的全让给秋山,每年还为秋山缝制新衣服,可是她几年还不舍得买一套。

眼看秋山一天天长大,秋菊把旧房子拆了,请工匠盖了一栋崭新的青砖房,并为秋山娶进了贤惠善良的菜花,同时她也嫁给了冬冰的父亲冬大雷。

秋菊虽然是秋山的姐姐,但更像秋山的母亲。秋山是个粗野汉子,自小蛮横无理,天是老大,他就是老二,村里没有人敢招惹他。但他最怕秋菊,只要见到秋菊,就像老鼠见了猫,全身吓得颤颤巍巍。

在他眼里,他最钦佩和敬畏的人只有他的姐姐秋菊。他虽然是个莽夫,但是他也有一颗感恩的心。如果没有姐姐的聪明贤惠,别说为他盖房娶妻,恐怕他早已饿死在荒郊野外,成了孤魂野鬼。

可是自从他与菜花结婚后,横看竖看都觉得菜花不顺眼,常常鸡蛋里挑骨头。把莱花当作牛马来看待,打骂成了家常便饭。主要原因就是嫌弃莱花不能为他生儿子,由于山里人封建思想严重,认为没有儿子就不能传宗接代。

经过星语的教训,他总算是认识到自己的严重错误。他决定从头开始,做一个上山能种地,回家会帮忙菜花做家务的好男人。

秋菊拉起秋山,“菜花是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好女人。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疼爱她,一家和和睦睦过日子。嘴上说了可不算,以后我要监督你,如果你再做出了让菜花伤心的事,我可轻饶不了你。”

秋山信誓旦旦,“姐姐,以后如果我再欺负菜花,就让我上山被黑熊吃了,下地被牛踩死,在家吃饭噎死,出门被雷劈死,走路摔死,游泳淹死……”

秋菊慌忙伸手蒙住他的大嘴,往地上啐了几口唾液,生气地说道,“快闭住你的乌鸦嘴,尽说些不吉利的话。眼看就要当八个孩子的父亲了,说话还跟放屁一样,又响又臭!”

秋山一脸无奈,“姐姐,我说的全是心里话,绝对没有半句虚言。”

秋菊语气和蔼了许多,“别说那些无用话了,赶紧回家套上牛车,来把种子拉到地里,我们家还有两亩土豆地没有耕种。”

秋山轻声说道,“姐姐,你就在家做午饭,我与菜花带着几个小丫头,一个上午保准完成任务。”

秋菊指了一下菜花和星语,“煮饭的事就交给菜花和我的好闺女,菜花怀有身孕,不宜做重活。闺女是城里人,没有做过农村人的活计。”

星语虽然生在城市,但也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由于爷爷疼爱她,从来也没有让她做过重活,她爷爷也只是种了一两分的菜地,没有再种水田和山地。

她很想到地里看看,农民是如何种地,“干娘,我也要跟你们到地里去干活,虽然我从未种过土豆,但我可以学嘛!”

在星语的请求下,秋菊才点了点头,“好闺女,你去看看热闹就行了,这农村人的活计又脏又累。

不一会儿的功夫,秋山赶着一辆黄牛车来到了秋菊的家门前。冬冰把几袋土豆种子搬到了牛车上,“舅舅,我来替你赶车,让你清闲一会儿。”

冬冰的几个小表妹招娣、盼娣、迎娣、归娣和喜娣争先恐后坐上了牛车,只有来娣和暖娣留在了家里。

喜娣拉着星语的手,“姐姐,你也坐上我们的大牛车吧!我表哥可是一流的赶车师傅。”

星语好意难却,她也坐上了牛车。冬冰挥动鞭子,大声吆喝道,“驾!驾……”强壮的大黄牛迈开稳重的四蹄,拉着牛车踏上了为农民伯伯服务的征程。

车轮咯吱、吱吱嘎嘎……响个不停,如同一首扣人心弦的乐曲,让人百听不厌。

星语第一次坐上牛车,起初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定,害怕大黄牛突然发飙,把她们拉下险崖。当她看到几个小表妹有说有笑,一副漫不在乎的模样,她的心里也不在纠结。

星语坐在牛车上,山川河流尽收眼底,天上白云飘飘,前面黄牛晃晃悠悠,身边几个小女孩天真烂熳,她如同生活在梦境里,也好似行走在一座桃花园里。

这条剽悍的大黄牛,冬冰的舅舅已经养了七年,不但温顺听话,而且力大无穷。平素都是冬冰的几个小表妹放牧,有时也会割上一些青草来喂养。

冬冰轻轻一跃,骑在了大黄牛的背上,嘴里哼起了山歌:

“郎骑黄牛去妹家,

不见妹妹只见花。

蜂蝶纷纷花丛绕,

我俩牵手闯天涯……”

星语听着这荡人心魂的山歌,心中浮想联翩,或许山里人家的爱情,就如同天上飘浮的白云,悠闲自得而又令人充满了无穷的幻想。

星语看着冬冰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忽然心血来潮,“冰冰,你已经逍遥快活一阵了,让我也来骑一下神牛的感觉。”

冬冰一个纵身,从黄牛背上跳了下来,他牵住大黄牛,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大黄牛柔软的脖颈。“大黄牛,你可要乖乖的听话,一定不能发飙哦!让我的好朋友星语骑上一程。”

冬冰安慰了大黄牛一番,朝星语招了招手,“你可以骑上去了,但千万一定要坐稳,心里不必紧张和害怕。”

星语跳下牛车,她也用手抚摸了一下大黄牛的身子,纵身一跃,如同蜻蜓点水,轻轻的骑在了牛背上。

招娣和几个小妹妹拍着手掌唱了起来,“姑娘骑上大黄牛,嫁进哥家不回头。哥家有座大木楼,从此姑娘没忧愁……”

星语听着几个小女孩的情歌,心里泛起一圈圈涟漪,她仿佛真的成了一个骑着黄牛进郎家的新娘。脸上红彤彤的,如同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幼时,星语和她的父亲到过蒙古,曾经骑过战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可是骑黄牛与骑马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骑马能让人有一跃千里、壮志凌云的快感。骑牛却使人心旷神怡,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舒畅与惬意。

大黄牛一步一趋,不紧不慢,如同闲庭信步。她仰望着天空悠悠白云,仿佛走进了一个神奇的童话世界:她身穿彩云制成的华丽衣裳,骑着大黄牛遨游宇宙,跨进了天宫,见到了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

真是进仙宫,见紫皇,紫皇乃赏玉兔所捣之药方,于是她便青春永驻,与天同寿。

可是她放心不下冬冰,她又踏着祥云,飘到了人间,带着冬冰一起来到了天宫里,请求玉皇大帝也赏赐给冬冰一粒青春不老神丹。两人牵手在天庭里飘来荡去,堪比神仙更快乐。

王母娘娘赏赐给了她一些奇花异石,还有一些霓虹羽衣,她每天和仙女们翩翩起舞,冬冰在一旁为她们拉着小提琴伴奏。

蓦地,“哎呦!我的亲娘!”

星语尖叫一声,从牛背上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