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好似干柴遇烈火,一个是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女,另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眼看就要熊熊燃烧,一起化为灰烬。
冬冰随手拾起一块小石子,用力抛向俩人身后的一棵柏杨树杆,他可不想当俩人的电灯泡,更不想看着他俩撒狗粮。
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俩人吓得不寒而栗,欣梦更是面如土色,全身哆哆嗦嗦。
她一把推开赵德才,“有鬼在暗中跟咱们作对,看来咱俩还是不能水到渠成。”
赵德才从来不相信世间有魑魅魍魉,他左手抓住欣梦的手腕,右手捡起来了一根木棒。
他安慰道,“欣梦妹妹,你不用害怕,有我保护在你的身边,任何妖魔鬼怪也伤害不了你半根汗毛。”
赵德才紧紧地握住木棍,他目光如炬,四处搜索着可疑目标,嘴里骂骂咧咧,“臭妖怪,你给我滚出来,别只会当缩头乌龟躲在暗处吓唬别人。”
欣梦全身颤颤巍巍,她紧紧地依偎着赵德才,“德才大哥,你别在这里大声嚷嚷了,要是惹恼了恶鬼,咱俩都没有好下场。”
赵德才不以为然,他艺高人胆大,在老家的时候,村民们都称他“赵大胆”,他敢躺在棺材板上陪死尸一起睡觉,还敢独自在墓地睡上几天几夜。
他左手紧紧地箍着欣梦的柳腰,“小宝贝,你不必惶恐不安,我就是专门捉鬼的钟魁,任何牛鬼蛇神也不敢靠近你的身边。”
冬冰又拾起一捧小石子,扔向了四面八方,只听到砰砰声不绝于耳,好似小山周围都涌出来了无数的厉鬼。
俩人更是吓得毛骨悚然,虽然赵德才从来没有遇到过恶鬼,却听到过许多妖魔鬼怪的故事,他嘴里说毫不畏惧,心里却是惶恐不安,他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欣梦紧紧地贴着赵德才,她牙齿咬得咯噔直响,“德才大哥,咱们赶紧回修车厂吧!”
赵德才对厉鬼深恶痛绝,要不是厉鬼的出现,打搅了他俩的美事,他与欣梦早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
他破口大骂,“臭妖怪,眀天晚上我一定要做上一把桃木剑,把你们就地正法,让你们全都下十八层地狱。”
冬冰心花怒放,他万万没想到这两只野鸳鸯居然会走到了一起,还想做出苟且之事,真是伤风败俗,令人作呕。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这个黑金刚吃点苦头,他随手摘下几片桑叶,快如旋风抛向了赵德才。
叶片不偏不倚,击在了赵德才的双臂和两腿,他扔下了木根,松开了紧箍欣梦的左臂。
他感到四肢一阵醉软无力,身不由己跪在了草坪上,他凝视着地上的几片铜钱大小的桑叶。
赵德才顿时吓得心胆欲裂,三魂出窍。只有魑魅魍魉才可以用树叶伤人,他终于相信世间果然有鬼魂。
欣梦面如死灰,“德才大哥,你怎么会跪在地上了呢?你是中邪了吗?”
赵德才双手合十,“各路妖魔鬼怪,求你大发慈悲吧!我再也不会痴心妄想了,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欣梦早已经吓得三魂出窍,她想逃出小树树林,可是双腿好似灌了铅一样沉重,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她全身痉挛,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呼吸急促,顿时晕厥了过去。
冬冰只是想吓唬一下俩人,他并不想弄出人命,俗话说管天管地,管不了别人谈请说爱!
他食指一挥,几股细如发丝的气流冲向了俩人,顿时解开了赵德才的穴道,他的四肢又能够活动自如。
他弯腰抱起昏迷不醒的欣梦,摁压着她的仁中穴,小声哽咽,“欣梦,我的小宝贝,你快点醒过来吧!”
赵德才涕泪交加,他最担心欣梦香消玉殒,要是这样的话,他将罪孽深重,就算是自己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能洗清犯下的孽债。
冬冰指尖的气息已经替欣梦按摩了一番,他可不想吓死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欣梦也有难言之隐,也是一个好姑娘。
她为了替父亲凑足医药费,才会嫁给了陈老板这个老废物,陈老板整整大了她近六十岁。
欣梦悠然醒了过来,她美眸忽闪,“德才大哥,或许是因为我水性杨花,老天爷才会故意惩罚我。”
赵德才双手紧紧地搂抱着欣梦,“欣梦,你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姑娘,更是我永远的宝贝。我知道你受了许多痛苦与委屈,我不怕妖魔鬼怪,一定要让你幸福一辈子。”
在别人眼里,欣梦是为了贪图钱财,才会嫁给耄耋之年的陈老板。可是陈老板也是一个好心人,他让欣梦的父亲起死回生,让欣梦有了一个完整无缺的家庭。
欣梦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她为了感激陈老板的大恩大德,才会嫁给了这个病入膏肓的老头子。
欣梦泪水横流,“德才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诚意喜欢我,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你,除非冬冰离开了修车厂,否则我不会接受你的爱。”
赵德才紧握双拳,“我的傻妹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傻呢?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冬冰,他就是一尊天神,并非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欣梦柔声细语,“咱们回修车厂吧!我担心老陈会起疑心,肯定又会大发雷霆。”
赵德才抱着欣梦,踉踉跄跄走下了山岗,树林里传出几声乌鸦的哀鸣。呀!呀!呀呀呀……令人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冬冰从灌木丛里一跃而起,他仰头大笑,“由爱故生恨,由痴故生悲。若无爱与痴,无恨也无悲。”
他大步流星来到溪沟边,扯下脸庞上粘贴着的头发,洗干净了满脸的胶水。
他跨出小树林,大摇大摆从公路上走进了工人宿舍。只见赵德才的铁床上空无一人,另外两名修理工正在呼呼大睡。
冬冰一下倒在了柔软如簧的铁床上,没多久的功夫,他也鼾声如雷,就算是天崩地裂,也无法唤醒他沉沉的梦境。
只听到砰的一声,铁门被人一脚踢开,接着就是一阵破口大骂声,“赵德才,你这个王八蛋,给我老实交代!”
冬冰被吵闹声惊醒,他一跃而起,只见陈老板凶神恶煞站在地板上,右手指着赵德才的鼻梁,“赵德才,肯定是你偷了我的钱包,赶紧给我交出来,否则我立马报警,让你去吃上几年免费的食物。”
原来陈老板锁在抽屉里面的钱包不翼而飞,钱包里装有六万多元现金,他猜测肯定是赵德才赌博欠下了别人的钱财,才会盗窃了他的钱包。
因为赵德才不但嗜赌成性,他十赌九输,而且还有偷窃的习惯,总是拆西墙补东墙,欠下了许赌徒的债务。
赵德才毫不畏惧,他身高一米九几,宛如一座铁塔立在陈老板的面前。“老废物,你别血口喷人,骂人得讲究证据,否则我的拳头不长眼睛。”
陈老板气得七窍生烟,他十拿九稳,“我的钱包不可能无故消失,更不会长了翅膀飞出抽屉,只有你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赵德才嘿嘿冷笑,“你就是一个老无用,自己看不住钱包,还在这里胡乱冤枉好人,我看你就是老寿星上吊,想自寻死路!”
陈老板怒不可遏,他咬牙切齿,肥胖的身躯哆哆嗦嗦,“你再不承认,我立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你这个王八羔子。”他说着掏出了手机。
欣梦姗姗走了进来,她一把抢过陈老板的手机,“老陈,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要好好商量,不能随便发脾气。”
陈老板怒目圆睁,“欣梦,念在咱们夫妻一场,我不想与你斤斤计较,但是你不能包庇坏人,否则后果自负!”
赵德才快如旋风把衣服被子掀到了地上,他又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鞋袜,“老废物,你仔细看清楚,哪里有你的钱包?”
他用手指了一下冬冰和两名修理工,“老废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你可以仔细搜索,查个水落石出,把真正的窃贼揪出来。”
陈老板觉得赵德才说的话也挺有道理,似乎每一个修车工人都有最大的嫌疑,他的一双老鼠眼快速滚动了几圈,凶狠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
欣梦苦苦哀求,“老陈,我求你别再喋喋不休了!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丢失这点小钱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以后我少花一点就行了嘛!”
陈老板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守财奴,“你给我闭嘴!我一定要把这个窃贼找出来,让他去坐上几年的班房,方能解出我的心头之恨。”
欣梦无计可施,几滴晶莹的泪珠滚出了眼眶,“老陈,咱们亲如一家人,你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呢?”
冬冰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更不会害怕被陈老板仔细搜查。
他一把扯开枕头和被褥,只见枕头下面躺着一个紫褐色皮包,他顿时目瞪口呆,好似有一把利刃穿向了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