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玫瑰前的忏悔
61320400000524

第524章 傻子也孤独

刘小山轻轻地推开星语,甚是依依不舍,“香儿,明天早上我还要举行一个重要会议,以后有空我再到学校陪伴你。”

刘小山唤醒客房里的张秘书,俩人坐进了吉普车,他不停向星语挥手致意,“香儿,早晚天气变凉,记得多穿衣服,晚上盖好被子。”

吉普车驶出了刘家大院,星语转身走进刘大海的卧室,几个大爷仍然鼾声如雷,却没有见到刘二傻的身影。

星语来到院子里,只见天空挂着一轮金黄色的圆月,寂静的山村宛如一个沉睡的婴儿,一点声音也没有。

刘二傻会去哪里了呢?星语跨出了大门,慢步行走在静谧的山村公路上,间或听到几声看家狗的吠叫,令人不寒而栗。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万象山麓,去年坍塌下来的几堆泥石流,已经长满了翠绿的灌木丛,俨然成了几座小山。

一间茅草苫盖而成的庙宇里,透出昏暗的烛光。这间庙宇是由冬冰、星语和刘二傻所建,由于原来的古庙被泥石流湮没,他们动手兴建了这所庙宇。

过去的往事又一幕幕浮现在了星语的脑海里,那天晚上,万象山突然坍塌,冬冰为了救她,被埋在了泥石流下面。

星语以为冬冰已经万劫不复,她正想与冬冰一起踏上黄泉路,没想到夜明珠变成了一只大鹏,它用巨大的羽翼刨出了奄奄一息的冬冰,并用自己神奇的唾液让冬冰起死回生。

冬冰醒来后,以为是菩萨显灵,于是他们三人重新修建了一所庙宇,还另外塑了一座泥菩萨。

星语伫立在篱笆门前,刘二傻天真无邪的声音传了出来,他似乎正在与菩萨娘娘说着心里话。

“菩萨娘娘,我给你送来了糖果和糕点,还有鸡鸭鱼肉,全是你最爱吃的食物。”

星语透过篱笆缝隙,只见刘二傻跪在菩萨的面前,石案上点燃着一根红蜡烛,还摆放着几个苹果、奶糖和糕点,以及一大碗鸡鸭鱼肉。

刘二傻继续唠叨,“菩萨娘娘,我现在的生活过得非常舒适,伯父把我当成了亲人,顿顿给我吃肉肉,还为我买来一些糖果糕点。”

“女娃娃对我也很好,她经常给我零花钱,还教我作画与认字,我现在都能从一写到十了!尽管女娃娃对我非常严厉,还经常要与我打架,但是我非常喜欢让她揍我,她快乐高兴了,我也就非常开心。”

刘二傻剥开一颗奶糖,喂进了观音萨菩的嘴里,“菩萨娘娘,你也吃奶糖吧!我现在过得非常好,天天可以喝酒吃肉,还有许多的新衣服,也有用不完的零花钱。”

他自己也吃了一颗奶糖,满脸充满了善意的微笑,“菩萨娘娘,我最好的朋友冬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是我最喜欢的小兄弟,只有他才会陪我玩乐,才会逗我开心。”

“曾经我的老父亲要让虫子吃我,是这个小兄弟赶跑了虫子,我才没有被虫子吞食。听伯父与女娃娃说,我父亲已经死了,说他上天堂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菩萨娘娘,我非常讨厌我的老爸,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他天天用虫子吓唬我,也不给我吃肉喝酒,还经常揍我。”

刘二傻的父亲刘百川是一个驯养蛊虫的高手,他不但练得一身好功夫,更擅长驯养噬心蛊、食肉蛊、吞魂蛊……各种各样的蛊虫。

刘百川自小就认为他才是刘家的真正传人,他的功夫天下无敌。可是他偏偏斗不过刘大海,于是他便装疯卖傻,首先是为了赢得刘大海的信任,暗中偷学功夫,饲养蛊虫,其次就是为了骗取政府的救济补助金。

刘二傻并非是天生一根筋,由于他小时候发高烧,家里没钱医治,才会烧坏了脑子。

刘百川的妻子死去后,他也就装疯卖傻,他自称刘大傻,儿子叫刘二傻,父子俩成了人们眼里的一对大傻子。

虽然刘二傻是一根筋,却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他天生喜欢练习拳脚功夫,别的事情一概不想做。

刘百川把刘家拳传承给了刘二傻,为了让傻儿子练好功夫,天天用蛊虫吓唬刘二傻。

刘百川为了打败刘大海,他向同族大哥刘大海下了噬心蛊,可是偏偏碰到了百毒不侵的冬冰。

他不但没能害死刘大海,反被自己驯养的蛊虫吃了一个干干净净。

刘二傻对父亲只有憎恨与恐惧,“菩萨娘娘,求你别再让我遇上老家伙,我非常害怕见到他养着的小虫子。”

刘二傻拿起一块鸡腿,朝菩萨娘娘喂了过去,“娘娘,你也吃点鸡肉吧!曾经我经常到这里蹭吃蹭喝,现在轮到我孝敬你了。”

刘二傻见菩萨娘娘没有吃鸡肉,他仰头大笑,“菩萨娘娘,你是神仙,只需要闻一下气味就行了,我替你吃完吧!”

他狼吞虎咽,眨眼间的功夫便吃光了一大碗鸡鸭鱼肉,他咂着舌头。“菩萨娘娘,我也不知道冬冰小兄弟跑到哪里去了,你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让他早日回来陪我玩游戏。”

星语心想,原来二傻叔心如明镜,知道谁好谁坏,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屁孩。还对冬冰念念不忘,就是想让冬冰回来陪他打架玩乐。

他舔舐着手指上的油污,一脸虔诚,“菩萨娘娘,世间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伯父一家人,以及那个离家出走的癞蛤蟆,只有他会陪我打架玩游戏,还会把我当成好大哥。”

刘二傻喃喃自语,“癞蛤蟆,你赶紧回来吧!你在外面肯定会饿肚子,肯定会没有衣服穿,你的母夜叉也非常思念你。她成天想着与你生上一堆小青蛙。”

星语一脸红云,她怒不可遏,随手推开了虚掩的篱笆门,几步跨到了刘二傻的身后。

她双手紧紧地拧住刘二傻的两只大耳朵,“臭二叔,你躲在这里说我们的坏话,我轻饶不了你!”

刘二傻捧腹大笑,“女娃娃,凶巴巴,就像一只母夜叉!没有人敢把你娶回家,就会变成一个老母鸭,成天到晚呱呱呱!”

星语黛眉怒竖,“臭二叔,你娘、你姐才是母夜叉,你们全家人都是老母鸭!”

刘二傻毫不生气,“女娃娃,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说你是母夜叉了。”

其实星语也不想跟这个傻二叔计较,必竟他就是一根筋,说话从来不用脑子。“臭二叔,你不在家里好好睡觉,跑到荒山野岭来胡闹,小心菩萨把你吞进了肚子里。”

星语松开了双手,只见地面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石案也被擦洗得纤尘不染,香炉里插满了香棍,一个大石盆里装满了焚烧冥币留下的灰烬。

村民们肯定经常光顾这里,向菩萨祈祷平安幸福,祈祷能够有个一儿半女,才会留下这么多的香棍和纸灰。

刘二傻不以为然,“菩萨娘娘对我最好了,她才舍不得吃我!我经常喂她糖果和糕点,还经常陪她睡觉觉,她就是我最好的心上人。”

星语一本正经,吓唬着刘二傻,“观音菩萨是天上的神仙,你经常到这里来打扰她的安宁,还对她出言不逊,肯定会惹她生气,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星语从来不信鬼神,更不相信世间会有观音菩萨和玉皇大帝,全是人们的美好梦想罢了。

刘二傻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把蜡烛移到了右侧,就势躺在了宽大的石案上面,双手搂抱着菩萨的身躯。

“女娃娃,我要陪菩萨娘娘睡觉了,她一个人非常孤单寂寞,我睡在她的旁边,就不会有坏人欺负她了。”

星语无言以对,看来自己根本吓唬不了这个一根筋,全是对牛弹琴。

她蓦然眼前一亮,“臭二叔,如果你再不回家睡觉,我就毁了这尊泥菩萨。”她说着举起了右掌。

星语话音未落,刘二傻一跃而起,他挡在了泥菩萨的面前,脸若寒霜,“女娃娃,我求你别伤害菩萨娘娘,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爱的心上人。”

星语忍俊不禁,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大傻瓜,把一堆稀泥当成了心上人,还要誓死保卫一尊泥菩萨。

刘二傻苦苦哀求,“女娃娃,菩萨娘娘给我吃与喝,还会陪我说心里话,求你别伤害娘娘,如果你的双手实在痒得难受,就狠狠地揍我一顿吧!”

刘二傻的父亲在世时,他经常忍饥挨饿,缺衣少食,于是菩萨庙就成了他的免费餐厅。因为这里有香客们上贡的水果糕点,也会有一些鸡鸭鱼肉。

他把这里当成了一个温暖的家,把泥菩萨当成了最亲的人,与泥菩萨产生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在他眼里,泥菩萨就是他最知心的朋友,更是他最爱的亲人,谁敢伤害泥菩萨,他就要跟谁拼命。

星语看着刘二傻把泥菩萨当成了宝贝,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二傻叔,只要你回家休息,我就不伤害泥菩萨。”

刘二傻拍了拍结实的胸膛,信誓旦旦,“女娃娃,有我保护着菩萨娘娘,谅你也伤害不了她半根汗毛。”

星语佯装怒火中烧,她一掌拍向泥菩萨的脖颈,“臭二叔,你竟然敢不听我的劝告,我就把泥菩萨砸为一堆碎沫。”

刘二傻好似一只发怒的雄狮,他双掌凝聚十成功力,快如电光石火击向星语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