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伯见冬冰喝光了瓶子里的葡萄酒,他高兴得合不拢嘴,“冰娃,眀天我再泡上几瓶,让你喝个够!”
星语非常清楚,冬冰从来不挑食,即使真的是马尿,他也会喝得津津有味。
星语从皮夹里掏出了两百元,递给了张大娘,“大娘,这是给你贴补的一点小菜钱。”
张大娘夫妇立马脸如塞霜,“闺女,如果你俩不把钱带走,以后再也不许你们踏进这家小店。”
星语见张大娘夫妇生气,只好又把两张红太阳装进了皮夹里。“大娘,我们天天来白吃白喝,你们会亏本的!”
张大娘又变得和蔼可亲,笑容可掬,“孩子,你们都是我张家的大恩人,要是没有你们的慷慨解囊,我们家的小松早已经尸骨无存,恐怕现在坟头上的青草都有了几尺深。”
星语慌忙摆了摆手,“大娘,以前的往事就不必再提起,小松哥也快要大学毕业了吧?”
想到儿子,张大娘又是眉开眼笑,“都是托你们的福,小松明年就大学毕业,他喜欢搞农业,我们希望儿子将来回到家乡来工作,为乡亲们的农业服务。”
张大娘站起身,从冷藏柜子里取出两块糕点,“这是小松从帝都寄回来的蛋糕,你们也尝尝吧!他经常说要来亲自感谢你们,我劝说他别来影响你们的学习,以后有了工作再慢慢感激也不迟。”
星语接过糕点,“大娘,咱们是一家人,用不着说感激的话。”
张大娘夫妇连连点头,“闺女,以后你们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有空就过来看看我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动手。”
星语随口问道,“大娘,郝青受住在你家里了吗?”
张大娘指了一下楼上,“我们收了他当义子,真是委屈他了!”
张大伯一脸感激,“我们家能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全靠你们几个娃儿的帮助,你们都是宅心仁厚的好娃。”
要不是星语和冬冰带头向张大娘募捐,郝青受财大气粗一人就捐了两百万,张大娘一家肯定会流落街头,更治愈不了张小松的白血病。
回想往事,星语脸上一阵炽热,当初郝青受提出一个苛刻条件,只要星语吻他一下,他就向张大娘捐款两百万。
星语为了挽救张大娘一家,在冬冰的百般劝说下,她忍住了令人作呕的恶心,吻了郝青受这个王八蛋一口。
张大娘利用募捐来的钱,不但治愈了儿子张小松的病,还来到县城里买了一套房子,把麻辣烫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星语和冬冰告别了张大娘夫妇,走出了麻辣烫小吃店,大街上已经行人稀少,只是偶尔会呼啸着开过一辆汽车。
他俩来到了学校的大门口,铁门早已经上了锁,俗话说围墙再高只挡得住君子,却挡不了小人!
冬冰怀抱着星语,一个仙鹤冲天就飞掠过了五六米高的围墙,悄无声息落在了湖畔公路上面。
星语柔声说道,“冰冰,明天你就要离开学校了,咱俩到小岛上坐着看星星吧!”
冬冰欣然接受,他施展出踏波无痕的仙鹤轻功,眨眼间就飞掠到了湖中的小岛,坐在了一张长条石凳子上。
小岛面职不大,只有三四百个平方,除了一个小凉亭和周围的几十棵大柳树,就是一望无际的湖水。
俩人凝视着天空,群星璀璨,一弯月牙无依无靠悬挂在碧蓝的天空,似乎随时都会陨落在湖水中。
已经到了秋末,夜里感到寒气逼人,弯弯的月牙似乎也泛起了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冬冰脱下外套,紧紧地裹住了星语娇小的身躯。自从他母亲离世后,他已经有好几个夜里,看到这轮泛着冷光的月牙。
星语仔细搜索着天上星河,寻找着属于母亲的那颗流星,她小声说道,“只要积德行善的人死了之后,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干娘肯定也会变成最璀璨夺目的一颗恒星。”
冬冰半信半疑,他也仔细查看着浩瀚无边的银河,需望也能找到母亲的身影。
蓦地,天空中出现了两团巨大的光幕,一南一北,快如闪电向中心聚集。
俩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两颗拖着长长羽翼的流星,星语满脸兴奋,“冰冰,快看吧!南面的是你娘,北面的是我母亲。”
冬冰产生了幻境,仿佛真的看到母亲站在天上,对他招手微笑,“冰儿,其实娘并没有离开你,娘会在天上守护着你,千万别伤心难过,娘在天堂过得很快乐。”
冬冰泪如泉涌,“娘,从你走了之后,我没有一天开心过,舅舅舅妈逼迫我与表妹结婚,还不让我继续念书,更不允许我闯荡人间。”
他小声哽咽,“娘,谢谢你老人家的宽弘大量,答应我去闯荡天涯。”
星语也是泪如涌泉穴,俩人的泪水好似涓涓细流,混合在了一起,浸湿了俩人的衣襟。
冬冰泣不成声,“娘,你走了之后,就只有星语会关心我了,只有她会听懂我心里的声音,只有她把我当成了亲人。”
星语小声喃喃自语,“干娘,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儿子,一定会与冬冰度过漫漫人生路,与他相濡以沫一辈子。”
“干娘,你老人家请放心吧!我与冬冰心灵相通,就是一个不可分开的整休,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永为连理枝!”
两颗流星相互交织在了一起,似乎已经牵手成了最好的朋友,一起跳起了绚丽多姿的舞蹈,她俩裙裾飘飘,舞姿美仑美奂。
两颗流星似乎在说,“孩子们,别难过了!我俩在天上守望着你们,你们一定会甜蜜幸福到地老天荒。”
两颗流星一起向西北方飞掠而去,顷刻间消失在了浩瀚无垠的银河。
过了大半天,俩人才缓过神来,互相用衣袖揩拭着对方脸庞的泪珠。
星语戏谑道,“冰冰,你都快变成一个小女生了!天天总爱哭鼻子,泪水都可以当成饮料喝了!”
冬冰狡辩道,“我哪里哭鼻子啦?分明是你眼泪成河,汇聚到了我的脸上,我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
星语佯嗔道,“我看你就是一块大豆腐,随便一碰就会变成碎沫。”
冬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脆弱,只要一想到母亲,泪水就会情不自禁往下流,这也许就是母子情深吧。
冬冰久久凝视着星语,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才刚刚认识星语的情景。
冬冰才来到青龙中学的第一天晚上,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独自来到了操场上,忽然他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喃喃自语,“娘,你知道吗?香儿又想你了……”
冬冰走近一看,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坐在篮球架下,对着天空发呆,周围没有一个人影。
他以为小女孩肯定是精神病患者,要不就是一个夜游症患者,他出于一片好心,“姑娘,你精神不正常吗?我送你回家吧!”
小姑娘一跃而起,啪啪啪就扇了冬冰几巴掌,“你姐你妹才是精神病患者,你们全家都是精神病患者!”
冬冰自小在大山里狩猎,动作也算得上动若脱兔,可是偏偏躲不开小姑娘的小巴掌。
他一脸懵逼,“姑娘,你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呢?我是好心好意想帮你,可是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小姑娘气势汹汹,“谁让你胡言乱语了!你再胆敢满嘴跑火车,我还还会揍得你满地找牙!”
冬冰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火车,“姑娘,你说我的嘴上能够跑火车,难道你见过真的火车吗?”
小姑娘咯咯娇笑,“我看你就是一个大傻瓜,我不但见过火车,我还坐过飞机、轮船,到过世界上很多的国家。”
冬冰如同遇到了一个外星人,他从小到大只看到过茫茫无边的原始森林,最远的地方就是来到青龙镇。也就是从这天晚上开始,他有了闯荡天涯的念头。
冬冰对小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姑娘,你真厉害,不但见识过大海,还坐着飞机、轮船游遍了天涯海角。”
小姑娘对冬冰再也没有了敌意,她伸出了右手,“我叫星语,是刚来到这个学校的新同学。”
冬冰也伸出了右手,“我叫冬冰,也是刚来报道的新同学。”
俩人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冬冰一脸困惑,“姑娘,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你刚才是与谁说话呢?”
小姑娘指着银河里面的一颗流星,“我娘已经离开我很多年了,她变成了天上的流星,我想娘的时候,就会与她说悄悄话。”
冬冰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小姑娘是思念逝去的母亲,才会对着流星喃喃自语。
没想到他俩不但成了最好的同桌,还成了心心相印的恋人,这或许就是天意的安排,想起往事,冬冰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星语轻声问道,“冰冰,有啥子值得高兴的事情嘛!说来让我听听呗!”
冬冰轻轻地握住她的右腕,戏谑道,“还记得咱俩当初刚认识的情景吗?你扇了我好多个小巴掌,我要让你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