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掏出纸巾,替张艳揩拭着脸庞的泪水,“我的傻姐姐!难道郝青受伤害你还不够深吗?”
张艳五味杂陈,她爱郝青受已经根深蒂固,她注定生是郝青受的人,死是郝青受的鬼!
她答非所问,“好妹妹,郝青受还会寻短见吗?他又去买农药喝了吧?”
星语噗嗤一笑,其实她刚才痛骂郝青受,全是激将法,并非真的希望郝青受下十八层地狱,而是激发他顽强地活下去。
“我的傻姐姐,任何动物都有求生的本能,何况郝青受还是一个人类。你放心吧,他再也不会自寻死路了。”
张艳半信半疑,“他家破人亡,身上没有一分钱,肯定会被饿死在大街上,我给他送点钱去吧!”
星语轻轻地杵了一下她的额头,“如果你还希望郝青受活下去,就不要怜悯他,更不能送他财物。”
张艳大惑不解,“可是我担心他呀!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要随他而去。”
星语安慰道,“你放心吧!郝青受不但不会死,还会活得潇潇洒洒!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肯定会有办法养活自己。你不必杞人忧天,更不必想方设法去帮助他。”
星语指着院子里的一棵椰子树,“一棵小树苗要想长成参天大树,全靠自己去吸收养料,禁受住风吹雨打、霜雪摧残,才会枝繁叶茂,直冲云霄。”
张艳点了点头,她一天没有吃下一点食物,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唤,“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里成了一座空城,咱们去吃麻辣烫吧!”
三人翻出了围墙,慢步走上了通往城里的马路……
郝青受大步流星来到了市区,街上依然灯火阑珊,霓虹摇曵。
他从早晨到现在,从来没有吃下任何一点东西,肚子里空空荡荡,饿得他眼冒金星,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是他衣兜里一个子儿也没有,身上的一张银行金卡也也被冻结,成了一张无用的卡片。
他路过一家豪华饭店,里面觥筹交错,佳肴飘出的香味,让他感到更加饥渴难耐。
郝青受掏出手机,给曾经的铁哥们打了几个电话,有几个电话才接通,他还没有开口借钱,对方就如同躲避瘟疫一样挂了电话。有的干脆把他设入了黑名单,再也无法拨通。
这是一个苹果手机,他买来才几天的时间,花了两万多元。他心想,要是把手机卖了,或许能吃上几顿饱饭。
郝青受忐忑不安走进了饭店,来到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面前,小声说道,“老板,你们要手机吗?”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大手一挥,“这是你偷来的吧!赶紧滚出去,否则我要报警了!”
他走出饭店,来到了一个小吃摊,这是卖麻辣烫的小店铺,店铺虽小,但是生意兴隆,里面五六张小木桌座无虚席,顾客盈门。
郝青受又不由自主摸了一遍衣兜,里面仍然空空如也,一分钞票也没有。麻辣烫飘出来的芳香,令他馋涎欲滴。
一个泔水桶里装着一些顾客吃剩下的残渣,郝青受如同看到了一些珍宝,他弯下腰,双手咕噜一下伸进了桶里,捞起一把残渣就喂进了嘴里。
几个客人向他投来了不屑与蔑视,他早已经忘记了尊严与羞耻,仍然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
蓦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郝恩公!跟我到后屋来一下!”
郝青受吓了一大跳,如同偷了别人家的珍宝,被人抓了一个正着。
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十上下的妇女,一脸和蔼可亲,正用慈祥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这个妇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面,但是郝青受始终想不起来了。
妇女不由分说拉着他的手腕,走到了店铺后面的厨房,她轻声细语,“郝恩公,你坐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为你端吃的东西。”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拄着一根拐杖,正在灶台上搅拌着食材。
郝青受仔细端详着中年男子,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没多久的功夫,妇女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恩公,你自己放调料。”
郝青受早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他没有往碗里添加任何调料,呼哧、呼哧吃起了鲜香可口的麻辣烫。
眨眼间的功夫,他就吃下了两碗麻辣烫。中年妇女又为他端来了两碗,“恩公,你慢慢吃吧!千万别噎着了!”
郝青受狼吞虎咽,又吃下了两大碗麻辣烫,他肚子撑得滚圆,对中年妇女满怀感激。“大娘,谢谢你了!”
中年妇女拉过残疾男子,小声说道,“老张,他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郝公子!”俩人扑通一下跪在了郝青受的面前。
郝青受一脸懵逼,不明白他们是啥意思,自己受到了施舍,还要对他下跪。
他平索作恶多端,很少做过一件好事,难道是这夫妇俩认错人了吗?
中年妇女一脸慈祥,“郝公子,你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我们一辈子为你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你的大恩大德!”
郝青受更加困惑不解,难道这夫妻俩傻了吗?现在他家破人亡,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可是这夫妻俩却把他当成了大恩人。
中年妇女向他讲述了半年前的一件事。原来这个妇女家住青龙镇,她经常到青龙中学卖麻辣烫。
她的儿子张小松去年患了白血病,老板又患了关节炎瘫痪在床,一家人的重担全部落在了她的肩上。
张大娘为了给儿子治病,卖完了田地与房屋,可是仍然凑不够换骨髓的费用。
那天晚上郝青受手下的一群兄弟来收保护费,正好碰上了星语与冬冰,他们不但没有收到保护费,还被俩人毒打了一顿。
星语和冬冰知道张大狼家里的情况后,组织众人募捐,郝青受为了得到星语的芳心,他为张大娘捐了两百万。
张大娘利用郝青受募捐的这笔钱,不但治愈了儿子的白血病,还治愈了老张的关节炎,又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并租了一个门面,卖起了麻辣烫。
郝青受听完张大娘的讲述,他才想起了这件事,他慌忙扶起两个老人,“伯父、伯母,我已经家破人亡,再也不是郝公子了!”
张大婶一家人已经从电视新闻上知道了这件事。她紧紧地握住郝青受的手,“郝公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郝青受泪如泉涌,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心里泛起了春风般的温暖。“伯父伯母,你们不要叫我郝公子了,谢谢你们收留我!”
两个老人拉起郝青受,“好吧,以后我们就叫你青受,等会我为你在楼上收拾出一间卧室,你就住在这里吧!”
老张满怀感激,“小受,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为你提供生活费与学费,将来为你娶上一门好媳妇。”
郝青受仿佛又找到了亲人的温暖,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他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恩。“大娘,我帮你们收拾碗筷吧!”
郝青受走进店铺,把客人的碗筷收在一个大盆里,一阵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板娘,来三碗麻辣烫。”
郝青受回头一看,星语、冬冰和张艳已经走进了店铺。他顿时惊慌失措,只听到哐哐啷啷一阵脆响,大盆滑落在了地板上,十多个磁碗被摔成了碎片。
张大婶慌忙走了过来,“小受,划到手了吗?”
郝青受无地自容,但是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他要凭自己的双手活下去,自己没偷没抢,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伯母,全怪我笨手笨脚,才会摔坏了磁碗,以后我一定会尽量小心翼翼,做好工作。”
星语和冬冰顿时认出了老板娘,“大娘,你儿子的病好了吗?”一行三人弯下腰,帮着老板娘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老板娘喜出望外,“全是托你们的福,不但治愈了小松的病,小松他爹也可以下地走路了。”
老张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笑容可掬,如同遇到了亲人,向他们又讲述了一遍治病的经过。
他们有条不紊帮老板娘忙碌了起来,张艳和星语负责为客人端碗倒茶,冬冰负责洗涮碗筷,郝青受拖起了地板。
星语柔声细语,“大娘,以后我们有空就来帮忙,只要你提供一碗免费的麻辣烫。”
老板娘脸上的皱纹一圈圈舒展开来,“真是几个勤劳的小蜜蜂,我们家能够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全是你们的功劳。只要你们喜欢吃麻辣烫,欢迎你们天天来我的小店。”
郝青受也不再感到羞愧与不安,心里还升起了一丝甜蜜,必竟他最爱的人就在身边,陪着他一起当杂工。
几个染着红发的小青年嘻嘻哈哈走进了店铺,嘴里大声吆喝,“老板娘,来八碗麻辣烫。”
老板娘热情招呼,“你们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几个小混混把目光投向了星语和张艳,他们垂涎欲滴,从来没有见到如此窈窕多资、美如天仙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