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玫瑰前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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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儿女身边绕

王大娘嘴里喋喋不休,“这群捣蛋鬼,就爱无理取闹!哪里有新娘的影子嘛?就是一群瞎起哄的小屁孩!”

星语从冬冰的脊背上一跃而下,把几个大螃蟹在王大娘面前晃了晃,“娘,俗话说童言无忌,你别跟小屁孩一般见识,咱们进屋里做螃蟹大餐。”

冬冰随手推开竹子编做成的院门,三人一起走进了伙房,小木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两碟腌咸菜,一碗炒豆荚和一盘煎鸡蛋。

星语柔声说道,“娘,今天晚上让你们尝尝我的厨艺,我为你们做水煮大螃蟹。”

她卷起袖子,如同一个大厨师,开始剥蒜切姜,精心准备着各种调料。

冬冰成了星语的助手,忙前忙后听她指使。他把几只大螃蟹开肠破肚,刮洗得干干净净,放到了案板上。

王大娘悠闲自得坐在木凳上,看着两个忙忙碌碌的孩子,脸上充满了甜蜜的笑容。这是自从她的老伴去世后,她最开心愉快的一天。

星语先在螃蟹周身涂抹上了一小层食盐,然把它们放进一个大碗里。

她把少许菜籽油倒入滚热的油锅里,待油沸腾后又加入一些辣椒、花椒,把辣椒、花椒煎成一身金黄色,又加入了一小瓢清水。

冬冰成了一个点火工,他不停往灶洞里添加着木柴,长长的火苗映红了他的国字脸。木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王大娘家如同过节时一样喜气洋洋。

才几分钟的功夫,锅里的油汤已经沸腾了起来。星语揭开锅盖,把大螃蟹放入沸水里,又盖上了盖子。

小屋里处处洋溢着螃蟹肉的鲜香,冬冰不停地咂着嘴唇,馋得他直流口水。

星语戏谑道,“大馋猫,想吃肉肉了吧!螃蟹要多焖一会儿,才更有味道。”

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星语掀开锅盖,撒入味精、蒜沫、生姜片、酱油……调料,她把锅里的汤汁和螃蟹全部倒入一个小盆里,再撒上一些葱花。

她分别为冬冰和王大娘盛了一碗大米饭,自己盛了一小碗红薯饭。“大娘,我最爱吃小红薯,百吃不厌。”

冬冰搛了一个大螃蟹放到王大娘的碗里,“娘,你身体虚弱,应该好好滋补!”

王大娘又把螃蟹搛进了星语的饭碗里,“我有高血压,医生叮嘱不能多吃含有高蛋白的肉类食品,闺女弱不禁风,就应该少吃咸菜多吃肉。”

一小盆香喷喷的螃蟹肉,三人让来让去,谁也不愿意先动筷。几只大螃蟹原封不动漂浮在汤面上。

星语计上心头,她柔声说道,“你们不吃螃蟹肉,就是嫌弃我做得不合你俩的胃口,也就是看不起我。”

冬冰朗朗有声,“谁说不吃螃蟹肉啦?我早就馋得直流口水!”

他随手搛起一个大螃蟹,放进了自己的碗里,他一口咬下了螃蟹的一只小腿,在大嘴里咀嚼了一番,咕噜一声咽进了肚子里。

星语看着冬冰狼吞虎咽的傻样,心里乐开了花,“我来分螃蟹,我和娘一人两只,剩下的三只归冬冰,谁也不准多吃,更不允许少吃。”

星语说完搛了一只大螃蟹放进了王大娘的碗里,“娘,千万别听医生的话,偶尔吃上一次螃蟹肉,也不生关系。”

王大娘满脸微笑,“闺女,我独自也吃不完一只大螃蟹呀!咱俩一人一半。”

王大娘用手把螃蟹一一撕成两半,自己留下了一块,把另外一半放进了星语的碗里。

星语也不再勉强王大娘,她知道患有高血压的人,的确应该少吃含有高脂肪的肉类食品。

冬冰对星语的厨艺赞不绝口,“香儿,你的烹调技术天下无双,胜过任何一位皇家御厨,不但香味浓郁,而且颜色就像是一幅水彩画。”

星语听了冬冰滔滔不绝的赞美,心里更是美不胜收,“臭冰冰,你表面上是在夸奖我的厨艺,其实就是想多吃几只螃蟹,真是一条贪吃蛇!”

王大娘凝视着两个善良可爱的孩子,心里百感交集,万万没想到她到了古稀之年,还有两个聪明能干的好儿女。

她柔声细语,“孩子,吃饭要细嚼慢咽,千万别噎住了喉咙。”

冬冰若无其事,每次他狼吞虎咽时,他娘也总会如此劝说一番,“娘,我已经习惯了狼吞虎咽,”他瞥了一眼星语,“不喜欢像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吃饭如同像吃药。”

星语佯嗔道,“你别指桑骂槐,谁吃饭像吃药一样啦?”

冬冰仰头大笑,“我又没说你!何必生气嘛!”

星语得理不饶人,“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能吃能喝,地球上得有不少人闹饥荒,别说奔小康,连吃饱肚子也是一个大问题。”

王大娘轻声劝说道,“你们真是一对小冤家,连吃饭也要争得面红耳赤。”她指着冬冰,“你是男孩子,就应该有颗宽大的心灵,学会体贴宽容星语,别处处争强好胜。”

星语流星一样的大眼睛,瞪着冬冰,似乎在说,小样,以后还敢跟本姑娘贫嘴吗?

冬冰心想,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看来两个女人也能演出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自己以后还是尽量少说话,多做事。

蓦地,院子里传来篱笆门发出的吱嘎、咯吱的一阵响声,王大娘刚想站起身来一看究竟,只见十多个中年妇女依次走进了房屋。

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婆子最先说道,“王大婶,听说你收养了一对好儿女,我们几个特意来看看你的两个宝贝。”

王大娘指着冬冰和星语,一脸洋洋自得,“李大嘴,你们仔仔细细看清楚,他们俩就是老天爷特意送给我的好儿女,我不但有个聪明善良的好儿子,还有一个贤惠乖巧的好女儿!”

王大娘话音刚落,村民们不断向院子里涌了进来,有的挤进了屋里,有的站在门外。王大娘家本来就狭窄不堪,一下子涌进来了这么多人,更是拥挤不堪,水泄不通。

屋里的众人把目光投向冬冰和星语,个个发出啧啧的赞叹,对王大娘羡慕不已。

“女孩子长得美若天仙,胜过了我家墙上粘贴的年画。男孩子一表人才,如同玉树临风。”

一个老太婆指着星语,满脸堆笑,“这小女孩分明就是七仙女下凡,我活了快六十岁,从未见到如此清纯美丽的女孩。”

“王大婶,从此你老人家可以享清福了!不但有儿子孝敬你,还有一件小棉袄温暖你。”

王大娘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她用手指着碗里还剩下的两只大螃蟹,“这是我的一对儿女抓回来的螃蟹,由我女儿烹饪出来的佳肴。味道又鲜又美,你们要不要尝尝看?”

几个中年妇女毫不忌讳,她们拿起王大娘母子三人用过的筷子,搛起两个大螃蟹,众人争先恐后撕扯着螃蟹肉。

“味道棒棒哒!鲜香无比,你老人家真是好福气,找到了如此优秀的好儿女。”

众人端起小碗,她们毫不客气,把螃蟹汤喝了个干干净净,个个舔嘴咂舌,都感到犹未尽兴,还想再喝一碗。

“王大婶,你拣到了两个可爱的宝贝,也得大摆宴席,请我们大吃大喝一顿吧!”

几个妇女随声附和,“是呀!不能端上一碗螃蟹汤,就想把我们打发了事。”

王大娘一脸讪笑,“过几天,我一定摆上山珍海味,请你们胡吃海喝。”

星语站起身,把桌子上的碗筷收进菜盆里,“娘,我去把碗筷洗干净了,你们慢慢聊。”

可是房屋里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她根本无法走到水缸边,只好又坐回了木凳上。

王大娘朝众人摆了摆手,大声说道,“乡亲们,你们先退回到院子里,你们平素就会嘲笑我无儿无女,说我是个克夫命,不但克死了丈夫,还没有为王家留下一儿半崽。”

“今天,我不但有了一个好儿子,还有了一个好闺女。我就让你们看个清清楚楚,终于有人为我养老送终了!再也不用麻烦各位父老乡亲了!”

王大娘的话如雷贯耳,房里房外的村民听了个明明白白。她们平素最受聚在一起,说一些张家长李家短的小事,最爱嘲笑王大娘无儿无女。

她们一个个相继退出了小屋,站到院子里。

院子里和篱笆墙外面站满了大人和小孩,他们个个踮起脚尖,张望着小屋。

王大娘双手牵着冬冰和星语,缓缓走出了土坯房,她伫立在门前的台阶上。

她朗朗有声,“这就是我的宝贝儿子和宝贝女儿,你们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我再也不想听到你们在背后嚼舌根,说我王家断子绝孙。”

众人议论纷纷,“我们还没有听到孩子叫你一声娘,怎能就说是你的孩子啦?”

“你命中注定无儿无女,哪里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肯定是你掏钱雇来的两个野孩子,胡乱蒙骗我们……”

冬冰和星语扑通一下跪在了王大娘面前,“娘!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亲娘,我俩会尽心尽力伺候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