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一个个都很古怪
“好。”凤临策应了一声，又对卓晔道：“进去吧。”
卓晔点头，不舍地看了凤临策一眼，随着凤临睿进了皇宫……
走了半晌，卓晔注意到凤临睿一直跟在自己的身旁，似乎有送她回庭芳斋的架势，不禁惶恐的开口道：“皇上，您早谢回去歇息吧，民女随带路的公公回去就好。”
凤临睿皱眉，白了卓晔一眼：“朕有说送你么？倩妃的仪香宫离庭芳斋不远，今日朕去那里歇息。”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卓晔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快到庭芳斋的时候，凤临睿忽然叫住了卓晔：“卓晔。”
卓晔愣了一下，答应道：“民女在。”
“你也不喜欢这宫墙深院是么？”凤临睿倒背着手，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幽幽的叹道：“就和她一样……”
小豆子见他们有话要谈，便很知趣的，退开一段距离。
她？谁？连琴吗？难道凤临睿和连琴刚刚谈了一些什么？有可能，出宫的时候，凤临睿明明还高高兴兴的，但看他现在这忧郁落寞的样子，明显的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连琴那傻大姐，可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也不知道她都跟凤临睿说了什么，肯定不会是啥好话……
“朕在问你话！”凤临睿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回答，低头看向卓晔，便见这小女子一副魂游天外的摸样，俊脸顿时黑了。
卓晔被凤临睿吼回了神，忙敛了敛神色，答话道：“皇上，有些女人，是不适合生活在皇宫的……”
“适合？”凤临睿轻轻的笑了：“你倒说说，什么样的女人适合，什么样的女人不适合？”
“民女……”
“你心里怎么想的，直说无妨。”
“皇上是个聪明的人，有些问题，应该比民女看得更透彻。”
卓晔说了这一句，便抿着嘴唇不肯再开口了。伴君如伴虎，凤临睿现在说直说无妨，万一她不小心说了什么他忌讳的话，谁知道他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啊！
凤临睿沉默了，他明白卓晔的顾忌，也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
他生在皇家，长在皇家，有些事情，他自然看得再明白不过了。
宫里的女人，能平安活下来的，哪一个是等闲之辈？又有几人不是背负着家族的使命？
他不喜欢枕边躺着的女人，城府太深，时刻算计。他喜欢连琴直爽无忧的性子，若她进了宫，她还会是现在的连琴么？或者说，这个皇宫，允许她保留自己的本性么？
皇宫，这个象征无上权利和尊贵的地方，并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进来的……
“你进去吧。”凤临睿看了卓晔一眼，淡淡的道。
“谢皇上。”卓晔松了口气，欠身施了一礼，转身快步向自己住的庭芳斋而去。
凤临睿星眸幽深，看着卓晔的背影，半晌后，轻叹一声，向倩妃仪香宫的方向而去……
小豆子忙机灵的紧走了几步，跟上凤临睿的脚步。
卓晔回了庭芳斋，巧灵等人忙迎了上来。
巧灵见卓晔的神色有些恍惚，心头不由生出了一丝不安，忙支开了跟着伺候的两个宫女，小心的问卓晔：“姑娘，逛灯会好玩么？”
卓晔心里一直想着方才凤临睿的神色和他问她的话呢，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她是不是忽略什么了？
此刻被巧灵一叫，方才回过神来，微笑道：“还好，等下次带你一起去。”
“我才不去给姑娘和王爷碍眼！”巧灵促狭的笑道。
这丫头，在她面前倒是越来越随便了，卓晔也不在意巧灵调侃自己，笑道：“好，那让松墨带你去。”
“姑娘……”巧灵闻言，一张俏脸顿时红得透透的了。
卓晔笑了，小丫头，道行还浅啊！虽然她道行也不怎么深。
看着巧灵通红的小脸，卓晔想，等她和凤临策完了婚，似乎也该给她和松墨办一下了……
“姑娘，要沐浴么？”巧灵问。
卓晔点头道：“好。”
靠在浴盆里，卓晔又想起了凤临睿和连琴的事，不禁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其实凤临睿也是个可怜人，后宫佳丽无数，又有哪一个是他真心想要的？那些女人，又有多少人是自己想要进宫的？即便是有些人自己选的这条路，那么，她们爱的，到底是能给她们或家族带来荣耀和富贵的身份，还是凤临睿这个男人？
凤临睿身为皇帝又如何，一辈子被绑在那把龙椅上，只是一个为国家为臣民奋斗的劳工而已。
为了这把椅子，不喜欢的女人他得收着，而喜欢的女人，他又不舍也不能强求……
宫里的那些女子更是可怜，不管她们为的是什么，得到了什么，她们只能一辈子困在皇宫这座金丝笼里，与几十个、几百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甚至有的女人，身上只是盖了一个凤临睿的章而已，一辈子，连圣颜都不得见，最后孤独终老……
连琴是对的，明知自己不适合这个皇宫深院，就不会放纵自己的感情，不给她和凤临睿机会。
倘若凤临睿不是皇上，连琴会爱上凤临睿吗？
倘若她站在连琴的角度，或者说，凤临策和凤临睿的身份调换一下，自己还会爱上凤临策吗？或者说，自己又该如何选择？
卓晔想到这，顿时一愣，她怎么会想到这样的问题？
甩甩头，把心里的问题赶走，没有那么多倘若，没有那么多假设，凤临策不是凤临睿，她也不是连琴，她和他之间不存在这种问题……
想到凤临策，想到他对自己那毫不掩饰的柔情与爱意，卓晔的心里顿时又溢满了甜蜜与幸福，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微笑，那个男人，是她这辈子的归属和依靠，有时候她甚至想，她穿越到这个莫名的时空，是不是就是为了遇见他，为了圆这段情呢……
“姑娘，水凉了吧？您泡了的时间不短了……”巧灵在屏风道。
“嗯，我这就出来了。”
距离上元节，已经又过了五日了，这五日里，凤临睿没有来庭芳斋，也没派人宣见卓晔，可是卓晔过得却并不轻松。
那首《金缕衣》这几日，已经在宫里传唱开了，调子虽不是很准，却也似模似样的。
太后又传见了卓晔一次，让她完整的唱了一遍《金缕衣》，卓晔硬着头皮唱了，太后夸赞了几句，倒也没多说什么，之后便甚是和蔼地拉着她叙着闲话，偶尔打探有关她身份的事情，卓晔便以记不太清楚，只有碰到一些问题的时候，脑子里才有显现之类的话，含糊过去了。
卓晔摸不清太后的心思，小心的应对着，但她却没有忽略老太太看着她时，眼睛里偶尔闪现的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