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随即冷笑起来,阴阴的看着我:“好险,差点中了你这小贼的挑拨离间之计,我对我家主人忠心耿耿,主人向来对我信任有加,又怎么可能会派人在后边监视我呢。”
我摇了摇头,说道:“那四个黑衣人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们已经成了四具尸体。”
慧明和尚双眼杀气溢出:“姓风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不成?”
我淡然的看着他:“我并未让你相信我的话,我也懒得管你死活,只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连杀四人,已经犯了天朝法律,到了最后,也是难逃一死。”
他忽然冷笑起来:“谁说这四人是我所杀?谁能证明?你吗?呵呵,而且,我家主人的能量有多大,你可能还不知道,在这天南,我家主人说的话,就是法律,我为主人办事清理门户,主人嘉赏我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如你所说,抓我判刑呢!”
我的双眼微眯:“听你这样一说,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家主人到底何方圣神,据我所知,现在天南权利最大之人,当是苏大县长,难道说,你的主人正是苏县长不成?”
慧明和尚神色一怔,脸上瞬间变色:“无知小儿,信口胡言,苏大县长的名声又岂是你能污蔑的,我家主人到底何人,你没有权利知道,而且,今日之事,被你落在眼里,假如被你乱传出去,我的确会有一番麻烦,既然如此,佛爷今天一不做二不休,超度你去西天极乐世界去吧!”
他话音刚落,诡异的巨大手掌忽然探出,朝我胸前拍来,他的这只手掌,通红如火,泛着热气,还未靠近我的胸口,那股子灼热感已经烫的我皮肤轻轻颤抖起来。
我深深呼吸,手中的七星毫轻轻握在手中,眼看着手掌离我已经半臂之遥,我手腕一抖,七星毫向前探出,刚好抵在他的手掌正中心。
下一刻,慧明和尚如同被踩住尾巴的野猫,脸上忽然变了颜色,巨大的诡异手掌如同被电打了一样,颤抖着收了回去。
然而,已经晚了。
刚才七星毫刚一碰触到他的手掌,其内浓郁的天罡正气疯狂冲出,七星毫的笔尖如同一把钢刺,瞬间刺入手掌之内。
七星毫乃是我风家祖传下来的家传宝贝,有数百年的历史,这等珍稀法器,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七星毫刺入他的手掌之后,对慧明和尚的伤害到底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他那只先前还巨大无比的手掌,被七星毫刺入之后,如同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疯狂的向外边散发着热气,随着热气的消散,他的手掌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小,到了最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形状。
只不过,这只手掌恢复了原来形状之后,却完全的萎缩起来,紧巴巴的皱在一起,成了一团肉疙瘩。
慧明和尚看到自己的手变成了这个样子之后,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忽然,他惨嚎一声,另外一只没有变形的手臂一扬,一根泛着杀气的银针向我胸口射来。
我一直在小心的戒备着,看到他的手臂一动,我就知道这秃驴又要使坏了。
所以,看着银针射来,我并未太过慌张,我脚下微错,身子后仰,一个铁板桥刚刚扎起,那根银针擦着我的胸口衣服堪堪而过,落空之后,去势不衰,径直射入我身后的土里,一闪而没,不见了踪影。
我刚刚躲过银针的袭击,尚未站稳身子,慧明和尚扬手又是一挥。
我还没明白过来,一把白石灰已经撒了我一头一脸。
我心中忍不住狂骂起来,这个该遭千刀万剐的死秃驴,打不过我,竟然使出了江湖上的下三滥手段,他么的,竟然连撒白石灰迷人眼睛这一招都使了出来。
这也更加证实了,刚才我用七星毫破去他手掌里的杀气,对他的伤害应该是极其的严重,要不然,依照他的性格,万万不会使出此等下流伎俩。
幸好我提前闭上了双眼,白石灰虽然撒了我一头一脸,并未落进眼里,我用衣袖慌忙擦去脸上的白石灰,睁开双眼一看,却愣住了。
慧明这个秃驴不见了,他么的,一定是趁着我被撒了一头白石灰的机会溜走了……
地上,那四个黑衣人的尸体乱七八糟的躺着,死相很是凄惨,他们一生作恶,如今落个被同僚斩杀的下场,也算是应了那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里地处新闻大楼的背后,虽然颇为偏僻,不过总是有人经过的,这时候,我就看到,远远的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朝这边走来。
我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如我站在这里,被这些白大褂看到,那一地的死人,我就算浑身是嘴,也是说不清的,他们看到这些死人之后,一定会报警,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去处理就好了。
打定了注意,我扭头看到旁边有处小树林,矮身钻了进去,穿过小树林,拐到了另一条街上。
到了现在,我已经有八分把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苏明然在背后指使。
他这人看着面相儒雅,一身正气,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苏明然的父亲苏海山,五十年前,为了功名利禄,昧着良心在南疆苗寨之中投毒,使得苗寨族人死伤过半。
后来,安仙和她的阿爹不远千里赶来此地,在那废弃的义庄之中,找到了苏海山的尸体,盗取土地娘娘庙里的香炉,焚烧了苏海山罪恶的尸体,报了深仇大恨。
而苏海山是朱不二祭炼多年的鬼奴,鬼奴被焚杀,惹怒了朱不二,和我不死不休,一路转战千里,到了此时,仍是没有一个结果。
也正是因为安仙父母盗取了土地娘娘庙里的那座香炉,使得五行大阵被破,镇压在流沙河底的千年蚌精白九真为了救治父亲的顽疾,从流沙河底逃出生天,前往秦皇陵里盗取还元丹。
后来,我被高道玄骗到了地下世界,遇到了这个善良的小妖精,一路生死,从秦皇陵里逃了出来。
也正是在地下世界里,我认识了湘西地师展一笑。
这所有的一切,环环相扣,缺一不少,我甚至都在怀疑,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是不是老天爷在背后故意而为之……
我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找出展一笑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好一会,展一笑才接通了电话。
他在电话里晕晕乎乎的,明显喝了不少酒:“风哥,有事吗?刚喝多了,才睡下。”
我对他说道:“你马上来我这里一趟。”
电话那头的展一笑似乎有点懵了,好一会,他迟疑着问我:“风哥,你是不是也喝多了?”
我眉头皱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生性不爱饮酒,怎么可能像你那样,看到酒,跟看到亲爹似的。”
展一笑嘿嘿笑了笑,说道:“你要是没喝酒,那怎么好好的忽然让我去你那啊,我他么的现在在湘西呢,你在中原,我们相隔好几千里地呢,这刚过完年才两天,我还没有好好跟自家长辈聚聚,要不然,过两天再去吧。”
我说道:“我刚刚在我们这儿碰到了慧明秃驴,还和他斗了一场,我恐怕这个秃驴太过狡猾,看到事情不对,要是溜走了,可就再难找了。”
一听我这话,电话那头的展一笑像打了鸡血一样,声音提高了好几倍:“风哥,你确定没有骗我?”
我说道:“我现在这边一摊子烂事需要处理,哪有闲心骗你?你马上订机票飞过来,对了,我估计这一回会有一番恶战,你把看家的宝贝都随身带上,说不定会用得上。”
展一笑在电话那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风哥,我这就去机场,到了地儿,我打你电话,你来接我一下。”
我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展一笑心头一直有块心病,他和慧明和尚之间的恩怨,还是他自己出面了断最好,要不然这个心结一直堵在他的胸口,他的修为这辈子也甭想再上一个台阶。
他身为堂堂湘西地师,肩负着一代地师奇术的传承,假如到了他这里断了这门传承的话,无疑是华夏千年古文化的一大损失,这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然而,我并未赶回家中,我今天夜里,要做一件大事。
我要借助夜色的掩护,再度潜入苏家,将苏小漾救出。
先前苏家院子的一幕,显而易见,苏小漾被苏明然控制了起来,这个为了升官发财可以葬送自己女儿幸福的伪君子一旦发起疯来,我真的很怕他会伤害苏小漾。
苏小漾和我说过,她的妈妈生她之时,死于难产。
当时,她的母亲有两个选择:
要么保住自己的性命,放弃肚子里的胎儿;
要么将胎儿生下来,自己极有可能丢掉性命。
这个伟大的母亲,最终选择牺牲自己,生下肚子里的宝贝。
也正是这个母亲的抉择,才有了今天的苏小漾。
苏小漾的命,正是这个可悲可泣的母亲用命换来的!
很庆幸,苏小漾和她母亲很像,胆小善良,正是如此,我才会如此的深爱着她。
我离开苏家之前,她哭着大喊风尘,我爱你。
每当想起那一幕,我的心都针扎一样的疼。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我今晚就要将苏小漾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