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冰卿低着头,轻声说道:“风大哥,可以不说吗?”
我摇摇头:“不可以!”
胡冰卿眼圈微红,轻声说道:“昨天我看到妈妈病情好了一些,放心了不少,闲着无事,又去大街上卖了一会花……”
我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卖花的时候……又碰到了那几个找你麻烦的混混,所以你才会受伤的?”
胡冰卿犹豫了一下,没有吭声,不过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当我听到这个乖巧善良可怜的女孩子亲口承认的时候,我的心中一丝怒火腾地一下升起。
我看着胡冰卿受伤的手,颇为恼怒的说道:“冰卿,我不是给你留了我的电话吗?我已经告诉过你,遇到坏人欺负你,就和我打电话,你怎么不听呢?”
小女孩低下头,肩膀轻轻的抖动着:“风大哥,那些人都是这里的小混混,我不想你因为我的缘故,被他们缠上,这些人后台很硬,家里都是有钱有势的,我受点委屈不要紧,我不想风大哥跟着我受委屈。”
我的心莫名一颤,叹口气说道:“傻丫头,你还不知道风大哥是做什么的,所以你不知道风大哥的能量有多大,这伙不开眼的小畜生,在我眼里只是一帮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而已,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前天我就该废了他们。”
胡冰卿抹去眼角的泪水,抬头看我:“风大哥是做什么的?”
我从口袋中取出七星毫,深深呼吸,凭空书写一个‘灵’字真言符箓,我手一挥,真言符箓滴溜溜的打着旋转,泛着淡淡光泽,如同实质。
我指着真言符箓,对胡冰卿说道:“我就是做这行的。”
胡冰卿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满满的疑惑:“风大哥,好神奇哦,你怎么可以拿笔随意画一下,就能变出这个东西?你是变魔术的吗?”
我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变魔术的那是骗人的鬼把戏,而我却不同,我书写的这个字名为真言符箓,有降妖除魔的作用,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乃是我们华夏的国宝。”
胡冰卿小嘴巴张的好大,似乎被我所说的惊呆了。
我拉过她的左手,拆开外边的白纱布:“我看看伤到筋骨没有。”
白纱布解开之后,我的眉头瞬间皱起,紧接着,胸口的那股子怒意越来越是强烈。
只见胡冰卿的左手手掌心的位置,一道深深的裂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解开纱布之后,从伤口处再次流出血水。
我从风水袋子里取出云南白药,洒在伤口之上,药效很强,一会儿的功夫,血水已经止住了,胡冰卿的小手轻轻的抖动着。
我柔声问道:“很疼吗?”
胡冰卿紧紧的咬着牙关,摇了摇头。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是我还是从她颤抖的小手上感受到了她的疼痛。
我想了想,拉着她就朝外走。
胡冰卿小手被我拉着,苍白的脸上忽然生出一丝红晕,她轻声问我:“风大哥,你拉我去哪里?”
我的心中莫名的有着一丝难受,对她说道:“我这就带你去医院,伤口这么深,不好好处理,是会感染的。”
胡冰卿轻声说道:“不要紧的,我已经习惯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伤口,明显是被刀子划伤的,刀子上边都有钢锈,不及时处理的话,会很麻烦,冰卿,你实话和我说,那几个小畜生是不是拿刀子威胁你了?”
胡冰卿沉默了下来,她被我牵着小手在后边走着,久久不见吭声。
我回头望去,这个小丫头忽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起来。
我和她相见两次,这个小丫头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很坚强的,我从未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
这一刻,似乎这些日子的委屈,这些日子的心酸,这些日子的苦难,这个小丫头彻彻底底的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看到这个善良的小丫头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的时候,自己那不争气的眼泪也涌出了眼眶,此时正在大街上,我怕被人看到,赶紧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胡冰卿哭了一阵子之后,似乎哭累了,她站起来,对我轻声说道:“风大哥,哭出来舒服多了,我们走吧。”
我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她:“冰卿,我和你保证,那几个欺负你的小畜生,不管后台有多硬,不管家里多有钱,我会让他们到你家门前,向你磕头请罪。”
胡冰卿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也没有怎么着我,我手上的伤是我自己划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我皱起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胡冰卿沉默了一下,说道:“昨天下午,我在大街上卖花,又碰到了那几个人,他们逼我说出你的下落,我没答应,然后他们就拿刀子威胁我,说我要是不说,就把我卖到……卖到……,我当时又急又气之下,一把抢过他们手里的刀子,一下子划在了手心里,跟他们说要是再敢逼我,我就死在他们面前,他们看我手上都是血,吓怕了,丢下刀子就跑了。”
我听她说完之后,才明白这个傻丫头之所以一直不愿意告诉我怎么伤到的,是怕我心里不安,她是为了保护我,才伤成这个样子。
看着她瘦弱单薄的身子,我的心底最深处的某个区域,不经意间被触动。
我轻声说道:“你个傻丫头,为什么这么傻,下次记得千万不要再这么做了。”
她忽然抿嘴笑了,如同一朵绽开的花朵:“我觉得挺值得,最起码那些人不去找风大哥的麻烦了。”
“……”
我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看着这个善良的女孩子干净的眸子,我张了张嘴唇,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到了医院之后,喊来值班的医生帮忙处理了一下胡冰卿手上的伤口,再撒上麻药,用线缝合好,最后再敷上药膏,重新换上干净的纱布。
处理好伤口之后,我去收费窗口付了钱,拿了药,这个傻丫头非要坚持自己付钱不可,被我训斥了一番之后,只好不再和我争抢。
从医院出来,我问她:“你知道那些人住在哪里吗?”
胡冰卿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风大哥,我看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摇了摇头,淡然的说道:“冰卿,就因为你太过善良,太过懦弱,那些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今日假如不出了这口恶气,恐怕我睡觉都难以安生,你的血不能白流,你的泪也不能白流,血债就该血偿,你不用担心我,那些小畜生后台虽然强硬,可是你风大哥我也不是吃素的。”
胡冰卿为难了一阵子之后,只好说道:“我听别人说,那几个小混混住在政府大院里,一般能住在那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所以,风大哥……”
她还想劝我,被我出言打断了,我一牵她的手:“傻丫头,跟我走,看风大哥今天怎么帮你出这口恶气。”
政府大院地处县政府的后边,是一处独立的家属楼,能够住在里边的,都是公务要职人员,既然那帮子小畜生能够住在里边,那说明他们的父母的确都不是一般小老百姓。
不过,那帮子小畜生,有人生没人养,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彻底的激怒了我,而且,听胡冰卿刚才所说,那帮子小畜生竟然还敢询问我的下落,一定是先前被我揍过之后,不甘心,而想去我的家中找我麻烦。
他们找我麻烦我倒不怕,我就怕他们这帮子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打扰到我的家人,不管是谁,只要碰触我的家人,我都会让他尝到血的教训。
这是我的底线!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地儿,这里戒备颇为森严,家属楼边上围着高高的电网,有一只不开眼的小家雀没有留意,刚一落在电网上,就被强烈的电流打的浑身抽搐,浑身焦臭,一命呜呼。
大门处,站着两个手持微冲的武警战士,他们身着军大衣,身姿挺拔,站立如松,一动不动,凛冽的双眼谨慎的打量着周围,小心的保护着这处居民小区的安危。
我走到门岗面前的时候,停了下来,我笑着问道:“同志,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几个头发染的花花绿绿的年轻人?”
战士警惕的看了我一眼:“你想干吗?”
我牵过躲在身后的胡冰卿,指了指她受伤的左手,说道:“这个女孩子的手受了伤,正是那几个年轻人做的好事,我今天来此,是想讨个公道来了。”
胡冰卿的手上缠着白纱布,里边溢出的一丝血迹将纱布染的血红,那个武警战士看了之后,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这里属于机关要地,外人不能随便出入的,要不然这样子,你们先在岗亭里坐一下,那些人晚上回家,一定会从这里经过,你再找他们理论也不迟。”
这个武警战士年纪也不太大,二十出头,朝气勃勃,英姿飒爽,他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不难看出这是一个一身正气,满腔正义的战士。
要知道,他既然在这里站岗,那就说明他要为住在里边的机要人员安全负责,可是当他看到胡冰卿手上的血迹之时,我看到这个年轻武警战士的眉头皱了一下,很显然,这个可怜的小丫头也引起了这个武警战士的同情,所以才会网开一面,让我们在岗亭里等着那几个小畜生回来。
天快黑的时候,远处一排越野摩托车轰隆着冲到了近前,当我看清楚这些人的样子的时候,我从岗亭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