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道士手中的桃木剑被我用打鬼鞭牢牢缠住,任他使劲用力,也是无法挣脱。
他的神色忽然一变,又惊又怒,大声对我呵斥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出手拦我?”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淡然的说道:“我就是指使他的那个人。”
丑陋道士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色一冷,哼道:“我兄弟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与他?而且,既然你能召唤野鬼上身,那说明你也是行走江湖之人,应该知道无妄在普通人身上施加法术,是要遭受天道惩罚的,难道你心中不怕?”
我摇了摇头,淡然的说道:“怕啊,怎么可能不怕,可是,当我看到这种恶人无法无天藐视国法横行乡里欺凌百姓之时,我发现,有的时候有些事情,纵然知道后果会对自身的修行不利,可是我还是无法眼睁睁的袖手旁观,如果能使这种恶人弃恶扬善,改过自新的话,事后就算遭受天道惩罚又如何呢!”
丑陋道人冷笑着说道:“你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可是你可知道,今日你惹上了天大的麻烦,你摊上大事了,这些城管的后台有多硬你可能还不知道,看你年纪轻轻,父母养你这么大也挺不容易的份上,道爷我就和你提个醒,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以后你在天南县将寸步难行。”
我淡然的看着他,说道:“我生在天南,长在天南,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热爱这一方故土,我热爱这里的一切,我打算百年之后,就在此地寻一风水宝穴,葬在我深深热爱的这片土地之上,假如我在这块净土都无法继续生活下去的话,天下那么大,也将无我容身之所。”
丑陋道士斜眼看着我,再次冷笑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既然你一心求死,谁也救你不得,松开道爷的桃木剑,等道爷斩杀了这只野鬼之后,再好好找你算账。”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刚才做了天怒人怨之事,此时尚未得到应有的惩罚。”
丑陋道士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的说道:“听你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谈不拢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没有洽谈的必要,你若是真的认为凭你手中这把桃木剑可以将我风尘拿下的话,大可放手一试。”
“风尘?风传生的孙子?”丑陋道士手中的桃木剑莫名的抖了一抖。
我看在眼里,并未说破,而是笑了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所有做坏事的人,必须要受到惩罚,人在做,天在看,然而老天爷也有闭上眼睛打盹的时候,有时候,既然国法对某些人无甚作用,那么,我真的不介意使出一些非常手段,小小惩罚一番那些人,假如能令那些人吃点苦头而弃恶扬善重新做人的话,我会感到十分欣慰的。”
丑陋道士自从听到我的名字之后,脸上的神色已经变了,再无半分方才不可一世的神色。
他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忽然脸上露出歉然的神色,对我抱了抱拳头,说道:“风兄弟,我想我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一些误会,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说话不知轻重,若是有所冲撞之处,还望见谅。”
我呵呵笑笑,颇为玩味的看着他:“怎么?刚才不是还说给我点教训,让我吃吃苦头的吗?怎么才眨眼功夫,就开始变卦了呢?你以前是不是演戏的,所以才会变脸比翻书还快?”
丑陋道士老脸一红,对我说道:“刚才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是风家之人,所以言语有所得罪,是我的错,今日事后,我定当登门拜访,赔礼谢罪,不如今天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样算了,如何?”
我双眼微眯,轻声问道:“你的面子?你是谁啊,你的面子很值钱吗?”
丑陋道士脸上的神色猛地一变,忽然脸色耷拉下来:“风兄弟,我只是看在大家都是江湖一脉的份上,一直在和你和声和气的商量,大家行走江湖,多个朋友多条道路,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出了啥事,也好有个照应,可是,我对你好言好语,并不代表我惧怕了你,你风家是很厉害,可是我茅山一脉,也不是吃素的。”
“茅山一脉?”我莫名一怔:“你是茅山道士?茅山不是在江苏句容境内吗,你怎么会在此地出现,而且还和这类垃圾混在一起称兄道弟,也不怕玷污了茅山派千年清誉?”
丑陋道士面现怒容,声音越来越冷:“姓风的,我看在你是风家后人的份上,一直对你的冷讽热嘲一再忍让,可是,你却得寸进尺,数次羞辱与我,看来今天这事,是没有和解的余地了,既然如此,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好了,哼哼,你真的以为我怕了你风家一门不成?”
说完,他手上用力,再次使劲拉扯桃木剑,然而我那把打鬼鞭缠在剑身之上,他越是撕扯,打鬼鞭的缚束之力越紧,到最后他脸上青筋暴起,仍是纹丝不动。
他怒声注视着我:“姓风的,你到底是撒不撒手?”
我对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些人渣刚才做了坏事,做了坏事就该受到惩罚,可是他们还没有吃够苦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现在一旦撒手,这大半天的心血等于白费了,我说你这道士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反倒越活越倒退了呢?”
丑陋道士到了此时,终于明白我是在玩他,他怒吼一声,忽然一把松掉手中的桃木剑,从怀中掏出一把阴阳尺,就朝我的头顶砸来。
他的这把阴阳尺,泛着淡淡寒气,看样子应该是一件法器,刚到我的头顶,一股子凛冽的杀气已经席卷而至。
我双眼微眯,淡淡一笑,反手上撩,轻指一弹,阴阳尺被我弹开半米,擦着我的脸颊一晃而过。
一尺落空,丑陋道士似乎吃了一惊,紧接着不甘心的再次挥舞着阴阳尺朝我扑来。
此时我的打鬼鞭上还缠着他的那把桃木剑,我冷笑着用力一甩,打鬼鞭被我挥舞开来。
裹在鞭梢的桃木剑带着凛冽的劲气,如同一把加大号的暗器,一下子撞在了丑陋道士的胸口处。
桃木剑乃是桃木制作而成,虽然也是坚硬无比,可是其锐利不足,它是用来降妖捉鬼的,而不是近身搏斗用的,所以,它撞在丑陋道士胸口之处,并没有插入他的身体。
可是刚才这一击之下,是我裹带着元气发出的,凛冽的劲气还是撞得丑陋道士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路边的枯树上,那枯树已经完全枯败,腐朽不堪,被这一撞之下,拦腰断成两截,丑陋道士尖叫一声,重重落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热血,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哼哼着。
显然,我这一记之下,重创了他的内脏,他嘴角的血沫子不时的溢出来,额头冷汗都疼的流了出来。
他颤抖着胳膊,指着我,怒声喝道:“姓风的,今日你敢伤我,他日此仇道爷必报不可。”
我笑着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来,注视着他的双眼,轻声说道:“我家就在这天南县县城,我的根就在这里,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报仇,还有,我有一点比较疑惑,茅山中人多是一些慈善之辈,为何会出现你这种败类?而且,你已经知道我是何人,很可能连我家门的朝向都摸的一清二楚,我们交手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讳,未免对我有些不公,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吃大亏了。”
丑陋道士胸口剧烈起伏,怒声说道:“道爷已经离开茅山派,从此以后和那门派再无任何瓜葛,何来茅山败类一说?你这乳臭未干小儿,信口雌黄,再敢污蔑道爷一下,小心道爷要了你的小命,还有,道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陈风沙是也!”
我看了一眼他的样子,笑了出来:“阁下这副尊荣,真是白瞎了这个富有诗意的名字。”
陈风沙气急败坏之下,忽然挣扎着扶着树根站起身子,双目几欲喷出熊熊怒火:“你到底想怎样?为何一再羞辱与我?”
我也站起身子,负手而立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血红的双眼,淡淡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现身此地,也不知道你和这些杂碎的真实关系,我只想警告你一点,这天南县是我风尘的家乡,是我的根,这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的朋友,有我的乡邻,我只是趁着这个机会警告你一声,不管你有多大来头,也不管你有多大本事,只要被我发现你在本地作恶,祸害天南百姓,我不惜付出天大代价,也要将你斩杀!”
陈风沙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子,紧接着他阴阴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
我对着他笑了笑,不再理会与他,而是转身走到了那个光头城管的面前:“这些垃圾受到的惩罚也差不多了,你可以出来了。”
我的这句话是对附身在光头城管身上的淹死鬼说的,这个淹死鬼此时仍是一脸惊惧的样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远处一言不发阴冷着脸的丑陋道士。
我对他说道:“你不要怕,有我在此,他不敢怎么着你,你今日帮了我的大忙,我不能让你白忙一场,这根红绳子你且拿好,奔赴奈何桥的路上,碰到危险之时,当可为你躲过一劫,保你一命。”
淹死鬼恭敬的伸手接过红绳子,拿在手中,对着我感谢一番之后,蹒跚离开,前往阴司报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