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菊淡淡的讲着,我安静的听着,时光一点一点的流逝,眼看着夜色已深。
等到听他讲完事情的起末,我仍旧沉浸在震惊中不可自拔。
假如,真的像白东菊所说的话,先前那十二个诈尸的死人,或许真的还没有成为僵尸,顶多算是个半成品,那个清朝僵尸,才是真正的僵尸。
我望了一眼门外:“你所讲的流泪的耕牛,就是……”
白东菊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院子里的老牛就是那头流泪的耕牛,当日我救了它一命,这头老牛竟然懂的报恩,在我焚烧了僵尸,离开村子的那一刻,忽然挣断缰绳跑到我的面前,前腿跪在地上,像是在感激我一样,当时我心中大震,花钱从那农家手中,将这头耕牛买了下来,从千里之外的川地,牵着牛儿,一路走回湘西,这些年,这头耕牛也慢慢老去,不过,对我仍旧一如既往的忠诚。”
我听的颇为感动,牛狗之属,果然是最通人性的动物,我知道牛眼泪抹在眼睛上,暂时一段时间,可以看到不干净的鬼魂,没想到这头老牛竟然懂的报恩,这可比现在的人强太多了!
忽然,脑海里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喂,不要总是以为‘家花没有野花香’啊,有本帅虎随时陪在你身边,你还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无语的挠挠头,没成想,自己只是心里边感慨一下而已,这个小白虎竟然吃醋了。
灵虎不满的哼了一声,似乎生我气了一样,不再说话。
我只好苦笑着,说道:“虎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是你自己小心眼好不好,这怎么还怪我了呢,再说了,那头耕牛是真的很值得尊敬啊,最起码,它懂得报恩。”
灵虎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那头笨牛是不错,可是我也不差啊,你看人家主人一天到晚在外人面前,夸自己的灵兽,而你呢?貌似你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夸过我吧,哼!”
我尴尬极了,忽然想起灵虎刚才说的话,不由得好奇的问它:“虎兄,你刚才的意思,难道说,外边那头老牛,竟然是白东菊的灵兽?”
灵虎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这是必须的啊,你没看到那头笨牛现在都已经有了智慧了吗,这是说明,它的主人施法帮它开启了灵智,将它驯化为自己的灵兽了。”
灵虎的话,让我颇为不可思议,我再次凝目望向院内,那头老牛悠闲在在的吃着干草,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一样,扭头望了我一眼,黑夜中,它的眸子亮若星辰,灵虎果然没有骗我,这头老牛真的已经开启了灵智。
我再次讶然的看了一眼白东菊,他淡然的笑着,忽然开口说道:“真没看出来,原来风兄才是深藏不露啊!”
我笑了笑,说此话怎样?
白东菊指了指我脖子上泛着淡淡光泽的本命铜钱,说道:“和你接触这么久了,我才发现,原来你早已温养出了本命灵兽,看这本命灵兽的威力似乎很不一般,真是恭喜风兄了。”
我摆手笑笑,说道:“白兄,你也不差,竟然将一头普通的耕牛,开启灵智,驯化为灵兽,你更厉害,我的本命灵兽是自小贴身温养而成的,水到渠成的事情,和你一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白东菊面露笑容,感慨说道:“这头牛儿,天生慧根,我也是无意中发现,它其实早已通灵,帮它开启灵智,也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我二人聊着聊着,再次聊到了八卦山上发生的事情。
然后,白东菊问我:“风兄,听你刚才所说,你朋友遗落的手机,拍下了那怪物的背影?”
我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展一笑的手机,打开调出那张照片,递给白东菊。
他伸手接过,细细端详着,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然后,他忽然抬头问我:“风兄,你确定你那朋友,是被这东西劫走的?”
我犹豫了下,说道:“虽然不是十分肯定,不过也有个八九不离十,因为在事发地,只发现了这么一个手机,老展却一无所踪,而且这张他拍下来的照片,一定是他为我留下来的线索,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老展当时正是被这怪物扛在肩上,所以才只能拍到个背影。”
白东菊皱眉说道:“那就有点奇怪了……”
我听他似乎话里有话,就问他怎么了?
白东菊指着照片对我说道:“风兄,你有所不知,这个浑身长毛的东西,十几年前曾经在八卦山出现过,有一次做坏事的时候,被上山打猎的猎人碰上,那猎人躲在树上亲眼目睹了这个怪物的真容,当时就吓得屁滚尿流跑下山,大病了一场,据那猎人后来交代,说这个浑身长毛的怪物样子十分恐怖,长得七分像狼,三分像人,而且獠牙利齿,茹毛饮血,还处于未开化的阶段,这一带都称那怪物叫‘狼人’,后来当地ZF纠集了上百个军人,手拿微冲,上山搜了一遍,最终一无所获,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这些年在这山上,再也没有碰到那怪物,这张照片上的怪物很像那个‘狼人’,所以,我才感到很是奇怪。”
我愣住了:“狼人?”
湘西这里到底怎么了啊,一会儿又是诈尸的,一会儿又是僵尸的,这又开始出现狼人了,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发现自己接触越多,感到越是头疼,单单未知存在的僵尸已经够我吃一壶的了,现在又出现个狼人,而且这个狼人还将展一笑给劫走了。
先前,我已经确定了,那些被盗的死尸,是朱不二用来炼制僵尸,以此对付我的。
可是,刚才在老展失踪的地方,我不单发现了一丝线索,还捡到了一块骷髅门的令牌,那块令牌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是碰巧落在那里的?
或者,就是这个狼人遗落下来的……
假如,这块刻有‘勾魂使者’四字的令牌是狼人遗落下来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展一笑被骷髅门抓走了,其用意,就是为了要挟我,和前些日子被骗的飞机哥一样一样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我!
白东菊看我眉头紧皱着,就没有打断我的思维,等到我眉头舒展之后,他才说道:“风兄,我觉得这件事情,恐怕很不简单。”
我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然后,我把自己刚才推理出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说与白东菊听了。
白东菊听完之后,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一样,然后,他抬头问我:“风兄,你确定你那朋友是被骷髅门的人劫走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敢断定,因为这些所有的经过,也都是我的猜测而已,具体事情的真相,我不在现场,所以,也不敢十分确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骷髅门的人一定去过那里。”
说完,我掏出那块黑黝黝的骷髅令牌,递给白东菊:“白兄请看,这东西就是我在那地儿捡到的。”
白东菊接过令牌,盯着看了一会,忽然闭上眼睛,嘴里默念着咒语,将那块令牌放在鼻子边上,闻了一下。
我讶然的看着这一幕,难道这个走阴先生,还能从这块冰冷丑陋的铁片子上,闻出来什么线索不成?
紧接着,白东菊双眼猛地睁开,口中忽然吐出一口黑痰,一把将那块令牌扔在桌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吓了一跳,慌忙走到他的身边:“白兄,你这是怎么了?”
白东菊喘了几口气之后,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摆摆手,说道:“无碍的,刚才我施展‘闻香术’,不小心被令牌上的凶杀之气侵入心肺,现在没事了。”
他所说的‘闻香术’是一种早已失传的奇门异术,据说施展出这种法术之后,施术者的鼻子能够在九九八十一种气味之中,精准无比的分辨出每一种气味,当真是比狗的鼻子还灵敏。
只不过,这种术法向来属于旁门左道,上不了台面,古时候,多是一些跑江湖的下九门所用,随着社会的发展,科学的进步,这种术法已经慢慢的遗失,真没想到,白东菊竟然还会‘闻香之术’,着实让我另眼相看。
白东菊看我讶然的望着他,苦笑了一下,咳嗽着说道:“老祖宗遗留下来的很多手艺,已经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一点一点的被世人遗忘,这些年,行走江湖,我学了不少江湖杂耍,不为其他,只是不忍心看着老祖宗传下来的精髓,到了我们这一代失传。”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秀气男子,我的脸色慢慢肃然起来,这一刻,白东菊单薄瘦弱的身影,在我心里从所未有的高大。
正是因为像他这样的铮铮男儿的坚持,堂堂华夏五千年历史长河,积攒下来的文明,才能一代代的得以传承,这些年,国家破除封建迷信,已经使无数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在无声无息中消失掉,到现在,剩下来的,已经寥寥无几。
想想……都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从桌上拿起那块骷髅门令牌,问白东菊:“白兄,不知道刚才可曾闻出什么没有?”
白东菊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你猜我在令牌上边闻到了什么味道?”
我皱着眉头,试探着闻到:“难道说,白兄刚才真的闻到了狼人的气味不成?”
白东菊看了一眼远处黑漆漆的大山,长叹口气,说你猜的一点没错,我的确在令牌上边闻到了狼人身上的味道,先前,正是这种味道,刺激的我心肺受损,气血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