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这般对视了太长的时间,对面的慕子然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娘子,还不洗澡吗?为夫被热气吹得全身好痒啊!”
曲乔妤正在胡思乱想,被慕子然突然的话打断了思绪,感觉之前彼此之间维持的微妙气氛也瞬间瓦解。
他站起身来开始脱衣,但是不管怎样都没有办法顺利将衣服解开,那大长袍就像无尾熊一般地吧在了他的身上,于是他只能像孩童一般幼稚地向她求救。
看着子然滑稽的动作,曲乔妤不禁苦笑,亏她刚才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这才是真正的慕子然啊!傻傻的,又帅帅的,然后还会在不经意间搞个笑,又是莫名地带动了周边气氛的那个人。
“你啊!都教过你无数遍了!就是记不住。”曲乔妤微笑着走到了慕子然的身边,伸手帮他先松开腰带,“你腰带不松开,衣服怎样都脱不下不是么!”
“娘子没有告诉过我要先松腰带的。”没想到身边的慕子然竟然耍起了无赖来。
大衣滑落在他的胸前,是不是屋内水蒸气在作祟,为什么此时此刻瞧见子然的身材比任何时候的都要健硕,是那种标准的模特身材。
“娘子动作好慢啊!”身边的人催促着。
“你如果学会了自己脱衣服,就不会嫌弃我慢了。”曲乔妤没好气地将他的外套一把拉下:“你自己先去洗,等你洗完了我再过来。”
说完乔妤就准备往一边走去,手臂被慕子然一把拉住,身后传来孩童般的声音:“娘子不和为夫一起洗吗?为夫不想一个人。”说着他指了指大木盆。
“这么大的木盆我一个人进去太空了,娘子一起吧!”
回头,慕子然强健的体魄在热气中显得越发的精炼,曲乔妤都要被这般好身材给吸引,真的要两个人一起沐浴吗?
她非常犹豫,睡在一起已经是她的极限,如果还要一同沐浴,岂不是越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但是慕子然压根就没有让她多想,笑呵呵地一把将曲乔妤打横抱了起来。
乔妤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她已经穿着衣服落入了木盆里,顿时全身被热水打湿,木桶里的热水严严实实的温暖了她也包围了她。
“慕子然,你有毛病吗?”她想站起身来责备,只可惜慕子然哪里有给她这个机会,他长有力的双臂将她重新按回木桶里,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两个人的重量同时压下使得木桶里的水位迅速上升,直接没过曲乔妤的喉鼻,顿时被热水呛到了气管,曲乔妤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很难受,一股窒息的感觉使得曲乔妤明明泡在热水里却有股胆颤心寒的既视感。
……
“妈妈、妈妈救我!”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溺水时的场景,她放肆拍打着水面,但不会游泳使她越是挣扎越是下沉。
“咕隆咕隆”地喝下了好几口水,她挥舞着双臂想抓住什么,却除了水之外碰不到任何的东西。
眼前一片深蓝,越看越黑,越看越模糊——
……
恐惧开始侵袭了她的大脑,仿佛自己又沉入了无边无尽的大海,眼前早已发黑,全身仿佛泡沫似的飘散,胸膛已经容不下狂野的心跳。
曲乔妤开始战战兢兢地四处探寻,心境如临深渊,哑然失声。
“娘子、娘子——”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娘子你怎么了?”一双大手将曲乔妤从木盆里拉起来,慕子然的声音越发的清晰。
呼吸到了空气,视线也从模糊逐渐明亮,一股酸楚直接涌上曲乔妤的心头,顿时两行眼泪随着脸颊不尽地滑落,她向前一步投入了身边男子的怀抱。
双手死死地抱住对方的后背,脸埋在他的胸口,无声的痛哭,她现在极度需要安慰,需要有人守在她的身边。
因为她又一次感觉自己在生死一线的边缘徘徊,她害怕水,从小就惧怕。
在八岁那年和妈妈一起去海边玩,不小心从摩托艇上摔落在海里,那是她头一次感受到了无边的恐惧,无情的海水将她深深的淹没。那一次几乎要了她的命,被救上来后在医院躺了十八个小时才苏醒,从此以后她再也不靠近有水的地方,也再也没有去过海边。
慕子然的手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回抱上了她的细腰,然后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手臂偶尔接触到水面拍击的水声,还有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曲乔妤的情绪渐渐地平息了下来,她从慕子然的怀中离开,对于刚才自己的失态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或者解释了对方也未必听得懂。
“谢谢!”所以她只说出了两个字,就预备站起身来。
“娘子。”慕子然握住了她的右手,这一句娘子就好像喊到了她的心坎里。
“嗯?”她回应。
“木盆里的水还热着,我不再压你进水了,和为夫再待一会儿吧!”
也许是被刚才的她所吓到,慕子然的语气带着微微的抖音,在沐浴的木盆里溺水是件多么荒唐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从小对水的恐惧,谁又会如此的滑稽。
说不定此时此刻的慕子然还以为她是因为他的无理取闹而生他的气呢。
深吸了一口气,曲乔妤点头。
心境已经平静了,一眼也能看到木盆的水底,她选择轻轻地坐在了他的身边,将自己再一次浸泡在了热水中。
“对不起!”慕子然本能地道歉。
“是我自己的原因。”曲乔妤回答。
她说完将头靠在了他的手臂上,在水中彼此的贴近的双手相握。
“不是你的错,是我惧水,从小就开始了。”
“那为夫再也不会带你去有水的地方。”慕子然孩子气一般地转过头来向她承诺。
曲乔妤微笑,她点头说好,然后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了身边的男人身上。
之前的男女有别、害臊、不好意思统统都抛之脑后,身边的男人是她的夫君,如果这个男人她都不去依靠的话,她还能去指望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