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宸红着眼睛,双眼里布满了血丝,一动不动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飘落。她不停地发恶梦,双眼不停有泪滑落下来,可是就是不肯醒过来。
宁子宸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原本一片空白的神思忽然又想到尘儿,毫不自知的情况下,眼泪再一次滑落。
尘儿,他可怜的女儿。因为他的一次错误,她来到世上,从出生之日起就受尽磨难,身体瘦小,体弱多病,两岁半的她,自小就过着与别的孩子不同的生活。
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爹,连自己的娘,都只能偶尔见一次。在那大山里头,她没有玩伴,过着与世隔绝的清苦生活。
宁子宸忽然低声啜泣起来,掩着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是他的错,通通都是他的错!他不仅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还让自己的女儿吃尽了苦处!从一开始,她那比同龄人都要小的身体,还有那泛着苍白的小脸,到后来,她那满身的伤痕,这些,通通都是他的错!
那这一次呢?这一次,会不会还是因为他的错?
宁子宸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拿起挂在床头的剑,冲出了房间。
一路上,所有人都看见他提着剑,双眼泛红不知去往何处,却都不干上前阻拦。因为这样的他,实在是前所未见的,实在太恐怖!
“砰”的一声,他毫不客气的踢开了翩然轩中秦渺渺的房门,原本坐在床头的秦渺渺,忽然见他提着一把剑闯了进来,剑尖直直的抵住自己的胸口,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跌坐在地上:“王爷……”
宁子宸两眼红肿,死死的盯着她:“是不是你?”
“王爷……”秦渺渺眼睛只盯着那剑尖,唯恐它再往前一点点。她又抬头看向宁子宸,“王爷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说什么?好。”宁子宸冷笑着点头道,“我问你,今日派去害尘儿那两个人是不是你主使的?”
秦渺渺眼中含着泪,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王爷怎么会这样想?妾身怎么会派人去害小郡主?”
宁子宸深深吸气,脸色变得铁青:“那今天白天,你的侍女跟慕容微云是在做什么勾当?说!”
秦渺渺顿时呆住,却很快又回过神,拉住他衣襟的下摆:“王爷,妾身不知道……什么慕容微云,侍女?哪个侍女?”
“要我叫她来对峙么?”宁子宸恨得全身的血液直往头上冲,“芙蓉!你给我进来!”
门外的芙蓉听到他一声大喝,立刻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眼见着这副情形,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王爷……”
宁子宸狠狠盯着她:“今天白天,你在云海茶楼和慕容微云谈什么?”
“王爷!奴婢怎么会和慕容小姐有什么交集?王爷怕是看错了……”芙蓉眼中含着泪,话音还未落,宁子宸突然挥剑削掉了她头顶的一束发髻,怒道:“贱婢,还想诓我?”
芙蓉吓得面无血色,大哭道:“王爷明察……奴婢真的没有去过什么云海茶楼……”
信口雌黄!宁子宸脸色由青转黑,忽然冲着门口吼了一声:“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杖毙!”
“啊——”芙蓉忽然一声尖叫,不停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求王爷饶过奴婢吧!”
“你说不是不说?”宁子宸指着她的喉咙,厉声喝道。
“奴婢说!奴婢都说!”芙蓉忙往后退了一点,离开他的剑口,“今日是慕容小姐约奴婢出去,说是想要打听一点王妃的情况……”
宁子宸冷笑着看着她:“不说实话?你是自己找死!”说完他又看向门外,“还等什么,把她给我拖出去!”
“不要,王爷……”芙蓉抱着宁子宸的腿大哭道,“奴婢说实话,奴婢是跟慕容小姐谈今日绑架小郡主的事情……”
饶是早已经猜到,宁子宸还是被这个事实冲击得头脑发热,一股恨意自心底冲起,恨不得一剑刺穿眼前这个贱婢的身体!可是他还是强忍着:“你跟她谈?你有什么资格跟她谈?你代谁跟她谈?”
他声色俱厉,一声比一声紧紧相逼,芙蓉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却一句话都不说的秦渺渺,哭得更是厉害,埋头伏在宁子宸脚下。
宁子宸忽然抬剑抵上秦渺渺的脖颈:“是不是她?说!”
芙蓉抬起头,看了一眼秦渺渺,忙扑过来抱住宁子宸:“王爷……我们只是跟她谈绑架小郡主,没有说过要小郡主死啊!我们只是想要王妃她受折磨,没有想过害人命!”
宁子宸恨得两眼发红,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脚踹开芙蓉,同时剑锋一滑,锋利的剑尖只是微微扫过芙蓉的脸,已经瞬间花了一大片,整张脸都是血迹。
“啊——”芙蓉又痛又怕,尖叫一声之后便晕倒在地。
宁子宸这才转向秦渺渺,冷冷道:“你还有何话说?”
秦渺渺脸色依旧苍白,可是已经恢复了平静,抬头看着他:“王爷,妾身只是一时糊涂,错信了慕容微云的奸计,小郡主之死,妾身真的完全没有料到……”
宁子宸脸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看着她,剑尖微微抖动。
“这整件事,根本都是慕容微云一手策划,妾身只不过是受她蒙蔽,为她利用的代罪羔羊,王爷怎么能仅凭这点,就定了妾身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