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呼吸一窒,脸色忽然变得苍白,那一年的年三十,是她心中永远不可能抹去的伤痕。所有的伤痛仿佛都排着队,在那一天来找她。他几个月以来的冷落在那一天达到顶峰,那个叫紫若的女子的到来,彻底打垮了她;清风和孩子的死,已经是她不能承受的事实;而他,在那种的情况下,竟然还要那样的伤害她!
飘落不愿意再去回想那样不堪的往事,忽然冷冷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跟我四哥走吗?我现在已经跟他走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因为尘儿叫慕容寒秋‘舅舅’!”他忽然也激动起来,“尘儿叫他舅舅,我不知道……你,他……你们如果……那尘儿怎么会叫他舅舅?”
她咬了咬下唇,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个月来,我都快要被折磨疯了!我必须要找到你,我必须要问清楚!”
飘落努力平复自己的思绪,却忽然听到从前院传来的脚步声。她一惊,忙推他:“你走!”
“我不走!”他依旧紧紧地抱着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今天若是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走的!”
话音刚落,一个小丫头就闯入了两人的视线,正张口欲唤:“小……”见了这副情形,她突然僵住。
她看了看宁子宸,又看了看飘落泛红的眼眶,好像忽然回过了神,突然对着前院大喊起来:“李护卫,快来啊,有人欺负小姐!”
宁子宸和飘落皆是一愣,还未回过神,李护卫已经带人赶来,见宁子宸依旧抱着飘落不放,他怒不可遏,剑尖直指宁子宸的眉心:“大胆狂徒,放开我家小姐!”
飘落犹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宁子宸已经笑了起来:“落儿,你的护院将我当成采花贼了,你不为我解释么?”
飘落回过神来,刚想说什么,李护卫的剑已经往斜里一刺,宁子宸恐伤害道飘落,忙松了手。李护卫见机立刻将飘落隔到自己这边,将她推到了小丫头那边:“小姐莫怕,先回房去吧!”说完已经和宁子宸纠缠起来。
宁子宸手无寸铁,处处要躲避他的剑,很快已经落了下风。眼看着退到了墙根下,李护卫一剑刺过来,他避无所避,索性直直的伸出手去,握住了那锋利的剑端,顿时,手中便一片血肉模糊。
“住手!”飘落从一众侍卫的阻拦中挤出来,对李护卫道:“快住手!”
“小姐,对这等轻薄浪子,不需仁慈!”李护卫道。
飘落眼看着宁子宸右手流血不止,又尴尬又着急,苦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宁子宸见她着急的样子,顾不得自己已经疼得冒冷汗,却咧嘴笑了起来。
飘落看着他:“你还笑!都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经脉,万一废了怎么办?”说罢,她再也不顾李护卫的阻拦,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
他已经疼得脸色泛白,依旧笑:“只要你不赶我走,废了也值!”
飘落顾不得他嬉皮笑脸,回身吩咐道:“快去请大夫来查看……”她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脸,“信王的伤势。”
身后的众人本都莫名其妙,突然听了“信王”二字,顿时都惊愕万分——原来这就是那位他们需要日夜提防的王爷,只是没想到还是让他找到这里,闯了进来。
李护卫无奈的看了飘落一眼,转身吩咐人去请大夫,一面又使眼色派人去通知慕容观止。
飘落忽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这件事先不要惊动我爹,我会打发他走的。”
李护卫愣了愣,还是不得不从。
大夫很快来了,仔细的为宁子宸清理了伤口,然后小心的缠好绷带,并且一再吩咐手好之前绝对不能用,一旦触及伤口,只怕日后再想用右手,就难了。
送走大夫,飘落总算松了一口气,回身看到他,却见他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她忍不住生起气来,坐在桌子旁边不理他。
他从躺椅上坐起身来,走到她身后,伸出手去拉她的手。她正想不客气的打掉他,却突然发现他用的是右手!
飘落忙适时控制住自己:“不是告诉你不要用右手吗?”
他忽然笑了起来:“落儿,你心里是有我的。”
飘落气得脸色发白,不说话。
“你没有看到刚刚自己着急的样子,我相信你心里是有我的!”他忽然极其认真,看着她清瘦的脸颊,“落儿,你都不会想我吗?想到无法入睡,想到食不下咽,想到头痛欲裂,想到无法呼吸……”
她不可自制的想起了那段日子,整日整夜的等他,盼他,想他,可他呢?他在别的女子身边,根本将她置于脑后。她怎么会不想他,她想得差点让自己崩溃,这些,他又知道吗?
见她沉默,他突然用左手将她揽进怀中,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我想你,日日都想,时时都想……”
她忽然一把推开他:“你回去吧。”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又着急又愤怒,“你心里明明有我,我们明明都牵挂着彼此,为什么你总要将我推开?”
她转过身看着他墨玉般的眼睛,平静的道:“因为在信王府的那段日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宁子宸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铁青:“因为那里没有慕容寒秋?”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冲进来一个身着白色盔甲的人,走到宁子宸面前,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不是因为那里没有慕容寒秋,是因为那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