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不想竟是这样的小事,不觉笑了,接过来后忽又想起了什么:“这是他找人做的,还是什么人送给他的?”
吴永连不防她突然这么问,笑着打了个千:“自然是皇上嘱咐人所做。”
轻尘这才又笑起来,将荷包放到鼻尖处,轻轻嗅着里面雪莲花的香味,心神仿佛当真安宁了下来,抬头看向吴永连:“你去回了皇上,我收下了……告诉他好生养着,不要太操劳。”
吴永连禁不住笑了出来:“两位主子惯会说一样的话,奴才记住了。也以同样的话说给主子听,皇上吩咐的。”
闻言,轻尘面上一热,握紧了手中的香囊。
吴永连退出翊坤宫,带了自己的徒弟徐新往回走着。那徐新跟在他身后,见四下无人方才微哧了一声:“皇上也当真是奇怪,不过一个香囊,也巴巴的让师傅您亲自跑一趟。”
吴永连微有些凌厉的扫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皇贵妃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你既是跟着我的,那我在这里便提醒了你,在皇贵妃那里出不得一点岔子,否则,这后宫只怕得大乱了。”
徐新嘻嘻的笑了两声,又道:“现在后宫不是已经差不多乱了?师傅你看别的那些娘娘主子看皇贵妃的眼光,都像要吃了她一般……小时候我便听说书的人说什么红颜祸水……”
“呔!”吴永连猛地低喝了一声,“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要命了?”
徐新吓得脸色一变,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跟着他往回走去。
回到了承乾宫中,吴永连入了皇帝内寝,见他正坐在床头,敬妃坐在一边,微微蹙着眉帮他换药:“六哥,真的要明晚就动手吗?”
“朕不想再等下去。”皇帝沉声道,一抬头看见吴永连,挑眉道:“给她送过去了?她怎么说?”
吴永连低身道:“娘娘很喜欢,另外祝福奴才转告皇上好生休养,莫要太操劳。”
皇帝这才笑着看向敬妃:“也亏得你有心了,朕还未想到那方面,你就送了香囊来。”
敬妃淡淡一笑:“孕妇切忌受惊,那个香囊能让皇贵妃睡得好一点……臣妾不能为皇上孕育子嗣,也只能做一点这些小事了。”
闻言,皇帝微微一怔,伸手握住她:“她性子不好,对宫中的人也多有戒心,你还想得到将那香囊送到朕这里来,朕知道你有心。”沉吟片刻之后,他接着道,“等到此次事成,你父亲擢升为一等公,而你封做贵妃,后宫的大小事务,朕都交给你了。”
敬妃为他包扎完伤口,眼皮也不抬一下:“六哥素来不喜欢欠人什么,我可是受惠不少。”
“又胡说。”皇帝轻叱了一句,从床~上站起身,披上衣服来到书桌前,往桌上那幅宫中的地形图上看了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语罢又看向吴永连,道:“外间的人都怎么说?”
“宫中皆传皇上您已然昏迷不醒,谣言不断,后宫之中谣言也满天飞。几位娘娘同时要求取消中秋晚宴,以祭祀来为皇上祈福。”吴永连忙道。
皇帝点了点头,看向敬妃:“中秋晚宴照旧。只怕朕一开始不会出席,而她不擅处事,明夜的中秋晚宴就交由你主持。”
敬妃站在一边看着他,忽而笑了起来:“在六哥口中,就没说过皇贵妃的好话,好像她多不懂事一般,偏偏六哥还这样喜欢,这大抵便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皇帝微微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抬头看她:“几时你也会说这样的话了?时辰不早,你早些回去歇着,明日只怕还得有一番辛苦。”
敬妃淡淡点了头告退,转身出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坐下来,这时才看向吴永连:“查过了?”
吴永连点头道:“奴才先后送去给两位御医检查过,都说没问题奴才才送到翊坤宫的。”
皇帝点了点头,忽觉头痛,以手支了头不说话。吴永连见状忙道:“皇上龙体不适吗?奴才为皇上宣御医。”
“不必了。”皇帝微微舒了口气,翻开手边的那一本安子陌送来奏折。对南越的战争连连告捷,不日大军就要班师回朝,内忧外患除了一半,再加上明晚的计划,内忧也可除去大半,但不知为何,他心中竟还是忐忑。
此次轻尘再次有了身孕,他虽一再的宽慰她,其实自己的内心却同样的风声鹤唳,连平日最信任的人都要防备着,这种感觉不可谓不累。他已年近二五,除了那意外中的萧霖,膝下竟无一子嗣,这是大胤开国三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情形,在外人看来甚至可谓匪夷所思。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轻尘腹中的孩子更是万分紧张。但此时此刻,他不免怀疑自己是否紧张得过了头。
第二日傍晚时分,华阳宫内设中秋晚宴,宫中大小嫔妃皆要出席,然而却偏偏少了最重要的一人。皇帝伤情危重,后宫嫔妃们也没了心思争奇斗艳,那夜人人皆是素衫淡妆,而面上也皆是愁云惨淡之色。
敬妃抬眼扫了一圈,满大殿之中只有太后红光满面,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冷眼扫着在座所有的嫔妃。
“皇贵妃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