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么?”雅菲喃喃道。
乔恩的语气十分笃定“我很确定,绝对没有。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雅菲笑笑,说:“我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
“真的?”乔恩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雅菲回答的十分肯定,乔恩也不再追问,因为有个问题比这个要重要些。
“那天你为什么要放我鸽子?”乔恩突然问道。
这个弯转得有些急,雅菲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哪天?”
乔恩:“就是我约你去乌头山的那天啊!我那天来接你,发现你不在。你去哪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
雅菲这才想起他说的是哪天,同时也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刚刚才恢复活力的人瞬间焉了下来:“那天的事,我不想再回忆。”
见她这么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乔恩的好奇心顿时被勾出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和什么野男人一起去看流星雨了吧?这样的行为可要不得的,咱们做试神的不可以这么随便,尤其是那些个男孩子都坏得很……”
雅菲及时打断了他如同老父亲一样的训导,不耐烦地说:“请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你是不可能升级到辈分压我一头的,趁早死心吧!”
乔恩不以为然:“凡事都不要太绝对,一切皆有可能嘛!我跟你说啊……”
雅菲无奈扶额:她低估了这人的厚脸皮程度。
此时此刻,被乔恩称作野男人的某人,时隔多年,再次站在了金色广场上。他的面前是紧闭的城堡大门,站在这里,他有些恍惚: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来这里。
虽然他早就知道卡侬与自己有关,更与城堡里的那位有关;可当布莱恩特将一切全都详细的告诉他时,他的内心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里面那位将规则法度视为一切的人,居然是那个违背法规最严重的人。
记得当初,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击杀了卡侬,正在卡侬所在的地方寻找着里奇的妻子。
对于卡侬的仇恨以及他自身的自负,使得他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了。那个当初凭借自己一人,差点摧毁赫琳兰德,逼得自己母亲不得不牺牲自己与其同归于尽却失败了的卡侬,轻易被他一剑击杀。
事实上,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步入了卡侬的陷阱里,使他父母为他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收回自己的思绪,他定定的看向被封闭的城堡大门,缓缓向前走去。在他靠近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光芒褪去,面前是一座宏伟的宫殿内部。
进去之后,正对着的,是至高神的神座。神座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神态威严的端坐其上。见到来人,他明显的怔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庄严,淡漠地开口:“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这。”
夏尔不作回答,一步步向他走近。
走到大厅正中央,他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向前。
看着堂上那位白发苍苍,仪态威严庄重,震慑的人,不敢直视的至高无上的神,夏尔的内心很不是滋味:他从这样的一个人身上,看到了疲惫,甚至注意到他的眼底,被隐藏的很深的哀伤。
“那是来自于母亲的吧。”夏尔心想。当初,他只知道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化作一只火鹤,义无反顾地冲向太阳,将它重新点燃以后,再没回来;只知道那时任凭自己如何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无济于事。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求的那位神,求他救救母亲,可他却无动于衷,依旧保持着他的庄严;他只当那人古板,不念亲情。却没有注意到,那时在他眸低的那份深沉的悲伤。
他的记忆里,父亲从来都是一个严肃的人,不会轻易的在人前展现自己的情绪。不过在他和母亲面前,总是会展现出他最柔情的一面。
初见时,大概是在他的一百岁生日的时候。那时的他一直被养在奥戈罗,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只有布莱恩特叔叔以及一位阿姨还有自己的母亲。偶尔会来看他。
生日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在除了被警告不能去的樱花树的后面以外的地方玩耍着。忽然间,前方不远处的入口处,来了两个人。
其中那位优雅美丽的女士他认出来了,看到她,小小的夏尔立即飞奔着过去,远远的喊着:“妈妈!”
看到他跑过来,海恩娜原本挽着男人的手立即放下,迎了过去,嘴里不忘叮嘱:“慢点跑,别摔着!”很快,小夏尔就扑进了妈妈的怀里,海恩娜顺势,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想不想妈妈?”
小夏尔十分干脆的回答:“想!”
说完,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夏尔注意到妈妈身后的人,不是布莱恩特叔叔,也不是风姨,而是一位十分陌生的男人。夏尔毫不掩饰打量男人的目光,男人也在打量着他。
这男人身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识过的气质,这份气质十分具有威慑性,让人有些不敢靠近。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这样,夏尔还是本能的想要靠近他,莫名觉得,他很亲切。
“你是谁?”终于,夏尔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男人被突然提问,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慢慢走进,摸了摸在妈妈怀里的小家伙头,目光变得柔和,语气也很温柔的说:“初次见面,我叫思恩姆,是你的……爸爸。”
那天是他和爸爸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那天,爸爸将忒弥斯送给了他。
那时的爸爸是那样一个意气风发,浑身上下充满力量的男人,可是却在母亲献身,守护赫琳兰德之后,渐渐消沉,竟然一夜白头,慢慢变成如今这副衰老不堪的模样。
“听说这里有位空巢老人,所以我来看看。”夏尔收回思绪,从容的回答。
堂上那人听闻此言,眸低划过一丝惊喜,但很快消失不见:“看到以后,有何感想?”
夏尔微愣,反应过来后,又恢复了那份淡漠疏离的神色,语气平淡的说:“看完了,当然是走了。”说着,也不给思恩姆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开。
看着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思恩姆的眼中流露出一些担忧:他的儿子,还是知道了一切;虽说现在这个情况,他必须得知道这些。可是看到他时,思恩姆还是希望,他的夏尔不要去面对这些。虽然这些并不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