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以神之名光与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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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可怜的人,可怜的神

夏尔早已忘记,他从前……确实认识一位血族的人。

那时的他还是赫琳兰德的神,里奇是一位和厄尔索的恶魔卡侬签过契约,出卖灵魂的人类。他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成为这世上的第一位血族,是现存血族的先祖。

那时的他收到祈祷,说是有一个怪物想要摧毁他们的国家,祈求降下神谕,打败怪物。

这样的祈求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只怪物与卡侬有关。因此他决定:消灭这只卡侬创造出的怪物。

生平第一次,身为神的他违背了主神定制的规矩,直接插手了人类的事。

那只怪物是他从一个城堡里找到的。这座城堡矗立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废弃的城中。那天,他一副传教士的模样,进入了怪物所在的那座城市。刚一入城,就看到小城里所有的一切因为战争的关系,而成为废墟;这座城死气沉沉,天地见昏暗的很,偶尔会有几只乌鸦站在废墟上,发出阵阵鸣叫。望着眼前的景象,他的内心没有任何触动。

战争就是这样,失败者就该承受失败的结局,也总得留下些断壁残垣、流离失所作为失败的纪念。所以对于这些,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继续往前走,一座气势恢宏的城堡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城堡的大门敞开着他却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向前。

他抬头看向城堡上方,一人正站在上面,一脸戏谑玩味的样子看着他,眼中还带有一丝好奇。

那人拥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身上穿着红黑色的制服,制服的衬托下,本来就苍白的皮肤更是直接显现出一种病态。探索的目光变得猩红,鲜红的红唇隐隐露出又尖又长的獠牙,一张一合吐出一句略带嘲讽的话语:“哟!传教士?”

夏尔无视他的嘲讽,直入主题的开口说:“像你这种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的异教徒,不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

闻言,就像是突然听到什么很可笑的笑话一样,那人突然大笑出声,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了下来:“异教徒?就因为我不信仰你们这些所谓的神,就说我是异教徒?不觉得你们太狂妄自大了吗?”

夏尔脸上依旧毫无波澜,直接招出一把银制的剑,传教士服慢慢褪去单调的黑色,转化成金装银甲。“腾”的一声,展开翅膀,向上跳起,在半空中停下,举起长剑直刺向他。

血族的动作敏捷,在他冲过来的那一刻迅速闪开,夏尔这一剑扑了个空,在城墙上劈了道口子。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不能有片刻迟疑,一剑落空,他就迅速跳起,刚好避过那只血族的进攻,在半空中与他对峙。

攻击被躲过,那只血族正站在刚刚夏尔待过的地方,啐了一口,吐出刚刚咬碎的石块。

仔细看了看他的装扮:金装银甲,银制的剑于剑柄处还雕有一只栩栩如生,正欲展翅高飞的雄鹰。这身装扮让他想起了一个关于赫琳兰德的传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之而来的是嗤之以鼻的嘲讽:“我还以为是某个分管这一方的神来做做样子,想不到竟来了个大人物!”

里奇停下进攻,更加仔细地来回打量着夏尔,这种目光引起了夏尔的不满:这目光比轻视甚至无视他更让他难受。

被看得难受,索性主动进攻。里奇猝不及防,堪堪避过,还不忘挑衅:“怎么?这么个大人物喜欢搞偷袭?呵!不过如此嘛!”

夏尔回应他的是又一轮的进攻:不过是与卡侬签订契约的走狗罢了,靠出卖灵魂获得力量的人,他根本不屑于顾。他的价值,不过就是与卡侬接触过。

没有几个回合,里奇就吃尽了苦头,不过他能感觉到,夏尔并没有下狠手,否则,他应该是不能支撑这几个回合的吧?看来,他是想知道些什么。

果然,在夏尔将他击到在地时,用剑指着他,居高临下的说道:“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目光一凛,继续道:“不要试图欺骗你的神。”

虽然被打到在地,不过看见这个人一副傲视万物的样子里奇打从心里讨厌:神?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

拭去嘴角的血迹,里奇冷哼一声,一字一句的说道:“无可奉告!”

倒是有点骨气!夏尔向来不喜欢同一个问题问两边,既然他不珍惜自己给予他的这点仁慈,那就没必要留着他了:“这样啊?那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着,一剑就要直击要害,突然一个女人扑了过来,护在里奇身前,哭喊着:“不要啊!”

夏尔的剑生生停住,而后反应过来:“人类?”

不知道为什么,从遇到夏尔并且与之交手的全过程一直面不改色的里奇在看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立即崩塌:“谁叫你来的?快给我回去!”

那女人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哀求:“求求您!放过他!他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了他的国家、他的子民啊!”

里奇拉过她,不让她继续说:“跟他废话什么?快回去!”

女人也不管了,干脆推开他,嘶吼着说道:“如果当初有一个神能来帮他!他也不会傻到同恶魔做交易!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最需要神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夏尔不说话了他似乎没有理由反驳。并且他也知道这个人出卖灵魂的原因。

里奇原本是位国王,他与邻国常年发生战争。但是他的国家气势衰亡,最终的结局就是失败,这是夏尔的预言。

夏尔的预言从不会出错,这次也不例外。可是他没料到,这位国王不甘失败,更不愿看到邻国的人肆意践踏自己的国土,残害自己的子民,卡侬乘机蛊惑,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子民,里奇甘愿签下契约。

后来,得到力量的里奇趁着夜色,将那些在自己的土地上肆意践踏的人一个个消灭掉,邻国国王也因此,号召全国向夏尔祈求庇护。夏尔才会为了这一点微弱的关于卡侬的消息,来到这里。

他来之前,坚持认为:自然规则不可打破,谁也无权插手。

可是现在看着这个人类的控诉,夏尔生平第一次,想要退缩,他害怕了。

里奇是一个可怜的人,而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