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震惊的看着连珠,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当她要质问的时候,连珠拉住了她的的,递给她一个毫无伤害的微笑。
就是这种微笑,却总是伤害着连家的每一个人。
“三姐......”连月突然惊的说不出话来。
四姐妹上了马车,来到望风阁,今天来的人比昨日的少。也许连城的人已经怕了连珍的娇傲之气。
连珍心情不好,坐在雅间里喝了很多酒,不怎么自己就醉了。
醒来的时候,连珍的身上无着一丝,旁边还睡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家的二公子方举。
看着床上的一点血,她才明白自己被下了药,上了方举的床,失了身。
连珠,连碧还有连月闯了进来,看见这样的一幕,所有的解释都变得无比苍白。她被算计了,被自己的姐姐算计了。
连碧看了一眼,生气至极,阴郁的脸上是她对连珍的厌恶:“不要脸的东西!”
说罢,连碧调头离去。她是大姐,是家主,她关心的只有连家的颜面,连珍做出这样的事,使连家蒙羞,她定是不会原谅连珍的。
连珠表现的很平静,她只是说了一句:“二姐,这一次你做的有点过份了。”
连珠的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转身离去。只有连月一愣一愣的站在门前,她很心疼连珍,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安慰她。
“二姐.....”连月的唇轻颤着,她明明知道真相,却不敢说出来,可怜的连珍,心高气傲一世,竟栽倒在这件令个不耻的事情上。
连珍闭上眼睛,眼泪顺着她的眼窝流下,绝望,无助,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望风楼的人都知道连珍与方举睡了,在这样的舆论下,连珍必须嫁给方举,一来保住连家的颜面,二来,保住连家的颜面。
说来,也真是讽刺,方家大公子是自己的姐夫,而且成婚不过两日便被姐姐休回了方家,而她,却要成为方言的弟妹。
她哭了很久,恨不得杀了方举。
可是,她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
方举反身将她按在床上,双手掐着她的脖子,他同样也希望连珍去死!
方举是被人下了药才要了连珍的,这样的误会,让方举对她恨之入骨。方举本来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如今惹上了连家二小姐,自此以后,他的爱情以及他喜欢的人都将成为过去。
连珍没有反抗,撕心裂肺的感觉比他掐着自己的脖子更疼。如此羞辱,不如一死。
方举松开手,他是方家的人,如果杀了连珍,只会连累方家。
“你连累了我。”方举长叹,那种痛,他无法言喻。
这一切,确实是连珍连累了方举,是她一个人的错。方举有恨的人,而她却只能恨着自己。
连珍瘫痪的躺床上,身上仅铺着一丝红纱,绯红的眼睛瞪着,痴痴的,傻傻的。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为什么她失身的人是方举?
究竟是谁算计了自己?
连珍悲痛欲绝,真希望这是一个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你和我大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这样的人,就算娶你过门,我也不会再碰你一次。”方举再次羞辱连珍。
所有高傲都没了,她在连城就是一个被人嫌弃,被人话柄的不耻女人。光天化日与方家的二公子在望风楼做出苟且之事......
当她摇摇颤颤的走出望风楼,方言就站在不远处,那双曾经多情的眼无比冷漠。他恨连珍,恨连家,是连家毁了他和他的弟弟。
连珍已经没有什么爱与恨,这样的局面,是她想不到的。心底,却祝福着着:“你一定要幸福。”
眼泪,一滴滴落下,转身,背对着方言,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望风楼的艺女唱起了一首歌,名字叫“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那样的悲歌,似乎唱进了连珍的心底。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连珍回到府上,她拿着剑来到连碧的房间,不惜以剑相对,冷静中的悲愤那样可怕,她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既不是连家的家主,又不是连家的嫡小姐,你为什么要害我?”眼泪一滴滴落下,她悲痛的长叹:“我只是一个心高气傲的连家二小姐,这么多年,我只爱过方言一个人,而你却因为嫉妒,把婚约上的名字改成了你。为什么,你夺走了我爱的,还要来作践我?”
连碧冷冷的看着她,这件事情,都怪她没有解释。当年方言的婚约,不过是她在保护连珍,保护连家而已。如果她真的是为了爱,连碧也不可能把婚期拖延七年,更不会成亲两天就把方言休了。
“连珍,你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方言不爱你,他当初接近你只想利用你得到蝴蝶泪泉。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吗?”连碧还是残忍的告诉她,那一年,她为什么要把婚书改成自己的名字。
她是连家的家主,她要保护连家,保护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我爱着他,也爱着连家,若他真的是为了泪泉伤害到连家,我想我不会袖手旁观。可是,你从来就不信我。”连珍手上的剑一直颤抖,她不是傻子,她知道方言接近自己是为了连家的蝴蝶泪,可她想过要用自己的爱情去打动他,或者带着他离开连城。只是,连碧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我是家主,我没有选择,也不敢冒险。”连碧垂下眼皮,她悠悠转身,背对着连珍。她是对不起连珍,但站在家主的位置上,她所做的一切并没有错。
连珍不甘,自己就像一颗棋子被人摆弄着。
利剑刺在了连碧的肩膀上,她没有闪,没有动,那种痛,她是愿意的承受的。
连碧没有回头,她的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为了一个男人伤我。”
连珍的手更加颤抖,刺在连碧身上的剑并不深,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连碧,是她逼得自己无路可走。连珍拔出剑,血珠纷飞,利剑跌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连珍颓败的后退一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还是伤了连碧?
眼泪淹没了苍白的脸,她咆哮的问:“为了连家,你就可以把我送到方举的床上?你可知道,你把我推向了地狱!”
连碧并不知道连珍是被下了药送到方举的床上,她对此事毫不知情,她所见到的只是连珍和方举睡在了一起。
“无论是地狱还是天堂,你既然已和方举有了肌肤之亲,为了连家,你都必须嫁给他。”连碧的声音冰冷的在大殿中回荡。
无论任何时候,连碧都是最理智的那个人,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理智究竟有多伤人?
连珍苍凉的笑着,转过身,清瘦的身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飘去何处未可得知。
“为了连家,我会嫁给他,从此以后,你我姐妹之情一刀两断。”连珍决绝的说出这句话,瘦影走出连碧的房间。
连碧苦笑,她做了世上最残忍的事,一手将连珍推进了火坑。
为了尽快堵住悠悠众口,婚事匆忙,定在了两日后。这是最仓促的婚姻,也是最残忍的刑罚。
当知连珍要嫁给方举的时候,连月跑到连珍的屋里,拉着她的手说:“二姐,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嫁过去以后,也不得到幸福。月儿希望你离开连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去生活。”
连珍看着院外的玉竹,她从小就喜欢玉竹,自小便很清高。再高洁又如何,她现在什么都不是,心死,情灭。
幸福与不幸福,已与她没有任何关联,她能做的,便是完成连家小姐该做的事。
连珍苦笑道:“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找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去生活?呵,我是连家的人,哪里能容得下我?我爱的人也有只一个,哪有那么多的真心去付诸?”
“二姐,曾经心高气傲的你走丢了吗?”面对连珍此时的认命,连月几乎不能接受。
“月儿,你离开连府吧。”连珍突然抓住了连月的手,眼里充满了哀伤,她说:“你还小,有机会去找一个真心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连月一怔,她突然明白,连家的大劫难终于要来了,第一个离去就是连珍,接下来便是连珠,再接着就是连碧。
身为连家的女子,每过一百年都有这样的一次灭顶之劫。她明明可以预见未来,却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她想要护住所有的姐姐,却发现自己有多渺小,多微弱。
连珍的心已经死了,她出嫁那天,风光无限,都说可以娶到连府的二小姐是越国第一荣耀,可是,她所嫁之人不爱她,认为娶了她是一种羞辱。
连珍最爱的人,就在眼前,她再也不能叫他方言,再也不能抱着他,或者吻他。
从此以后,她要学会忍着心痛的滋味唤他一声大哥。
爱情,真是一种可怕的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