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结婚典礼的前两天,陈逍一行人坐动车回家了。
六个人,霸占动车商务座两排,苏阳、赵倩和白莉莉坐一排,金宏生、陈逍和叶琛坐一排。叶阮竹提前去了,说是要好好看看陈逍长大的地方。
陈逍打趣金宏生:“多久没这么轻松出行了?”
金宏生一身休闲打扮,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他的保温杯。“好久了,无事一身轻,难得这两天轻松。”大家其实都明白,金宏生这样的人那会这么轻松,肯定推了很多事。
苏阳道:“你们都宠着叶阮竹她们俩,白姨昨天连夜从深圳飞回来的,也没怎么休息。”
白莉莉笑着说:“我女儿结婚,我当然得到场。”
苏母赵倩询问白莉莉:“你那边处理完了吗?不是有事……”
“什么事也没有自己女儿事大,金总为干儿子都能抽出身来,我这些都不是事。”
陈逍瞧着岳母,虽然表面欢喜,但是总有些心事重重。
如今的高铁、动车交通方便,一个小时,陈逍他们就回到了老家。
一行人出来就看见叶阮竹、陈国富和周何花,旁边还有周欣和陈逍堂弟陈飞鹏,微笑着迎接众人。
叶阮竹张开双臂奔跑过来,陈逍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但是叶阮竹从陈逍身边跑过,投入了叶琛和白莉莉的怀抱。
陈逍尴尬的站着,周欣过来问:“要不我抱抱你,缓解一下尴尬?”
陈逍点头,周欣作势要抱,却调皮跑到一边苏阳那边去了。
陈逍只能看向父母,父母却与金宏生在聊天,没有搭理他。
陈飞鹏向陈逍走来,陈逍已然热泪盈眶,但陈飞鹏也从陈逍身边走过,去接过几人行李。
陈逍孤独的站在出站台外的广场。微风吹过,要是配上几片落叶,那画面将是极好的。
悲惨、孤独、冷。
陈逍正在无奈,苏阳大叫一声;“有个帅哥没人要啦,快来人捡走啊。”
叶阮竹笑嘻嘻地跑过来挎起了陈逍的右胳膊往右拉,周欣淘气学着叶阮竹模样挎起了陈逍的左胳膊往左拉。
叶阮竹知道周欣在学自己模样气自己,就亲了一下陈逍脸蛋,然后挑衅地看着周欣,周欣叫道:“嫂子你也太狠了,我不玩了。”
陈国富招呼几人上准备好的车,叶琛和白莉莉第一次来这座城市,透过车窗,看着这个城市并不繁华,也同样并不那么忙碌,人们生活节奏应该很慢,应该很轻松吧。
陈国富将这些人安排在了本市最大的宾馆,环境还是不错的。安顿好众人,金宏生等几个长辈想去陈逍家看看。
陈国富有些窘迫,周何花知道亲家是真心实意想看看,在藏着掖着也不好看了。她接道:“看看就去看看,只是太寒酸了。”
陈逍也只是傻笑,他不知道说什么。
叶阮竹说:“没有啊,我昨天就是在你屋里睡的。”
陈逍问她:“你没和周欣住宾馆啊?”
“在你家挺好。”
众人来到陈逍家,两室一厅,50平米左右的老房子。大屋父母住,小屋陈逍住,一张写字桌,一张小单人床,一台电脑,已经占满了地方。屋子收拾得倒也干净整洁,为了迎接叶阮竹,床单是新换的。
昨天,叶阮竹想想陈逍曾在这里奋笔疾书、学习的样子,感觉屋子都是陈逍的气息,她就喜欢,所以昨天过来后她住在陈逍的屋子里,他们两人最需要了解彼此的过去。
听说陈国富的亲家来了,周围的邻居也都过来探望,大家话些家常,还有一些过去认识金宏生的人,也是多年未见,都来聊聊天。陈逍家里一下就异常拥挤,屋里屋外都是人。
这里是老厂区的住宅,人们互相之间基本都认识,大家都很热心,谁家有个忙什么的,大家都会伸一把手。这些邻居夸着陈逍、夸着新娘。
晚上吃过饭,将众人送回宾馆。陈逍找个机会,将白莉莉叫出来。
“妈,是不是生意有什么麻烦了?”
“小事情,你就准备当好新郎就行,别的不用管。”白莉莉没有说,陈逍只得找机会再问。
婚礼在陈逍老家办的很隆重,主持人很活跃,时而玩笑、时而深情。
开场,是金宏生的儿子金博文,从M国为陈逍和叶阮竹写的祝福他们的歌曲,歌曲有着很浓烈的中国风。金博文和陈逍非常聊得来,两个人时常跨越大洋彼岸,一起气得金宏生一愣一愣的。
婚礼进行时,叶阮竹穿着白色婚纱闪亮全场,由叶琛将叶阮竹带到陈逍面前。
陈逍单膝跪地,将花交给叶阮竹,叶阮竹激动地接过鲜花,拉起陈逍。这一生,都希望两人的手紧紧拉在一起。苏阳和周欣作为伴娘帮着叶阮竹提着婚纱。在浪漫的伴奏下,陈逍和叶阮竹两个人慢慢走向舞台。陈逍和叶阮竹,两人都留下了激动的眼泪,他们并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考验,却总觉得今生没有他(她)的日子是过不下去的,此刻的心,激动无比。
叶琛回到白莉莉和赵倩旁坐下,眼眶微微湿润,白莉莉不停的擦眼泪,赵倩负责在旁边递纸巾。
陈逍拉着叶阮竹,深情的说:“我爱你,叶阮竹,我们是闪婚。但我,仿佛从开始到现在,就像认识了你几千年一样,也许我们已经做了好几世夫妻,我希望以后,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叶阮竹又哭又笑,像个孩子一样,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时而卡住,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陈逍都会抱住她,支持她。陈逍和叶阮竹交换戒指,从此决定一生相伴。来宾们给予最大的热情,掌声响起,声浪滔天。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叶阮竹的手捧花被苏阳抢走了。在苏阳一米七八的绝对的身高优势面前,周欣和其它人气的直跳,可有什么办法?没人家高呗。苏阳欢蹦乱跳,比划着胜利的手势。
台下陈逍表哥周昊一直安静的坐着,他梳着短发,脸型棱角分明,配上英挺的鼻子,显得整个人都很干练。他的眼神看什么都很专注,他就是一个高度集中的人,做什么事都是全力以赴,绝不留力。
周昊坐在场下,本来只是微笑着瞧着陈逍。但等新娘和伴娘上台后,他突然开始注意苏阳,苏阳那一颦一笑,他竟有些痴了,脸有点红,当苏阳最后胜出,拿到手捧花,他不自觉地鼓起了掌。
按照老家规矩,宴席开始后,叶阮竹将头发盘起,换了一身红色旗袍出来。红色旗袍衬托叶阮竹晶莹剔透的皮肤,更加显得美艳不可方物。宴席一开,陈逍和叶阮竹与长辈们敬酒后,然后每桌去看看,和亲戚朋友们见见,说上一两句,为亲人满上酒。
面对亲友,叶阮竹有很多人不认识,陈逍同样有很多人不认识,但并不妨碍喜庆的情境。陈逍的高中同学给陈逍设置了游戏,芥末啤酒,陈逍硬是喝了下去,今天就是为了高兴,大家也都很尽兴。
宴席结束,送走客人后,陈逍和叶阮竹斜躺在凳子上。叶阮竹还是注意形象的,将陈逍衣服盖着腿。苏阳和周欣的衣服比较短,两个人只能坐着。
众人都累得不行,早上起来后,要化妆,要录像,要接亲,要准备,尤其新郎新娘全程高度紧张。
周昊走过来,递给苏阳一瓶水。周欣看着没有自己的,叫道:“周大昊,过分了啊,我的呢?”
周昊一扭头,示意旁边有,自己拿。周欣只得恨恨起来去旁边拿水。等她拿水回来一看,周昊坐在了自己原来位置,正和苏阳聊天。
“我们好多年没见了。”周昊的开场很一般,却是有感而发。
“恩,我和妈妈搬走后就没见过了。最后一面,当时你暑假时来过陈逍家里,我和陈逍去捞鱼,你在旁边研究怎么吃。”苏阳手里拿着水,搓着瓶子。为何她又清清楚楚的记住了这一天?
“你记性真好。”周昊笑了笑。苏阳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最后一面,是她和母亲离开的那天。火车站里,十二岁的陈逍,来送十七岁的大姐姐苏阳。而柱子后面,有个十八岁的男孩,手里拿着一封信,一直没敢上前去,只能看着他懵懵懂懂喜欢的小女孩,坐上火车离开。
如今长大后,周昊和苏阳在一起,聊天显得特别投缘,有说有笑,还互留电话。
周欣转头一看那边,叶阮竹靠着陈逍,陈逍在给叶阮竹捏脚。今天叶阮竹的高跟鞋太高了,很累,她的腿疲劳时特别容易抽筋。
“你们这些人,虐死单身狗啊。”周欣生气跺脚,然后觉得脚更疼了。
周欣扭头回头看见陈飞鹏。陈飞鹏很紧张,摇头、摆手说道:“我才高三,咱俩不合适。”
周欣气得瞪大眼,“你想什么呢?”气的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