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器五弦琴
“就知道你会来。”
“你怎么知道的？”很不甘愿的声音。
“你忘了，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了。”
“谁知道你说是真是假。”
“不信？”
“信信，我全信。那现在怎么办？”九凤看着晕倒在床上的女人头痛万分。
“你弄的，自然是你处理。”
九凤呆呆的，怎么处理啊？谁想到这女人会晕啊！她只是一时好奇妖怪王爷跟这个女人会做什么，于是蹲到窗下面偷看，她脑袋才刚一露头，只见那女人眼露惊恐地看着她，声音都没发出来，眼一翻，便直接躺地上了。一旁的井子瑜笑眯眯的，一挥手，九凤很悲壮地跳进了屋。
九凤歪着脑袋看昏迷过去的女人，“还挺漂亮的。”
井子瑜道：“难得你会说别的女人漂亮？”
九凤嘴角抽了抽，“王爷，要不我掐人中把她弄醒吧！”
“随你便。”
九凤想了想，“要不，还是等她明天早上自己醒吧！”
井子瑜笑，“行，那今晚怎么办？”
“呃！”九凤脸红了，一晚上没女人侍候又不会死，这天下间的男人果然都一个样，“那我叫醒她好了。”说着便要伸手，却被井子瑜拦住了。
“算了，你这么爱吃醋，将来我怎么把你带进王府啊！”
“呃！”九凤愣了一下，接着眼睛亮了，“王爷，你你，你要带我进府？”
“不愿意？”
“愿意，愿意。”做梦都想呢。
井子瑜收起脸上的戏弄之色，“不过你进府只能做我的侧妃，正妃的位置我自己无法做主。”
当侧妃，这比当烧火丫头可强多了。
井子瑜又道：“这也算我完成了你当初的遗愿吧！”说完有些遗憾地说，“你要是能漂亮一点就更好了。可惜……”
九凤嘴角直抽，忍不住地说：“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只能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你知道，丑丫头，我对貌丑的人实在提不起兴趣。”
九凤拿起茶杯就朝井子瑜脑袋砸过去……
茶杯碎了，水撒一地。
九凤傻眼了，她怎么对妖怪王爷动手了？这，这个会不会砍她脑袋啊？
井子瑜也呆了，有人往他脸上扔茶杯，人生第一次啊！最奇怪的是，他竟然忘了躲开。
井子瑜的眼睛眯起来，怒气开始在脸上凝聚。
九凤心想，完了，怎么办？抄起桌上的茶壶打过去。“哗啦！”一声碎了。这次井子瑜又被砸个十成十。他怎么都没想到，九凤会敢砸他第二次。
井子瑜顶着一头的茶叶，茶水滴答滴答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咬牙切齿：“丑丫头，你不想活了。”
九凤好像一惊似的，“想活。”说着抄起椅子又砸过去。
井子瑜忘记发怒了，一脸震惊地，这丑丫头今天发什么疯。
谁想到井子瑜的脑袋就像石头似的，怎么打都不倒。九凤急声叫道：“你怎么还不晕？”椅子都四分五裂了。
井子瑜一字一句地说：“你想让我晕？”
九凤一咬牙，转身跳窗就跑。
井子瑜气得大叫：“丑丫头……来人。”
映红走进来，一惊，“王爷，你……”
井子瑜面无表情地说：“更衣。”
“是。”映红张了张嘴，硬是忍住了。她可从未见王爷从此狼狈过。难道都是九凤姑娘做的？这，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吧！
九凤一口气跑到六凤的住处，同样爬窗子进去，“姐，救命。”
屋里的人皆吓了一跳，六凤斥道：“九丫头，像鬼似的，吓死人，你怎么跑来了？”
九凤苦着脸，“姐，救命啊！我打了那个……”左右看了一眼。
六凤一挥手，身侧的丫环退了下去。
六凤道：“好了，慌什么，说吧！又惹什么祸了，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这一个女人穿个里衣出门，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啊！
九凤才不管穿什么呢？“姐，我把王爷打了。”
“什么？什么王爷？你是说……喻王爷？”
九凤点头，“姐……”九凤从头到尾将适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六凤惊怒地说：“你，你真敢下手啊！”
九凤道：“姐，我一时冲动，我没想打，谁知道手自己动了。”
六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干吗还打第二次，第三次。”
九凤解释道：“我想让他晕啊！最好把他打到失忆，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是因为撞到脑袋所以失忆。
六凤道：“你真聪明啊！还知道失忆。”
九凤愁得整个五官都皱在一起，“姐，谁让他当初把我丢了，而且一丢就是半年。不理不问的。我也是生气啊！”
“可他是王爷。”
“那怎么办？姐，反正打已经打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六凤皱眉，叹了一口气，“暂时应该没事儿。”
“嗯？”
“他要抓你早抓了，还能等你跑到我这来求救，你以为王爷身边的人是吃素的。”
不是，连他本人都不是吃素的。
六凤道：“这样看来，王爷对你的确与众不同。”
九凤道：“我想这个侧妃我是当不上了。姐，你说王爷真能放过我吗？他不会牵怒其他人啊？”
六凤摇头，“这个王爷我看不透，按常理来说，你这样以下犯上，早就……”有些疑惑地摇摇头，“若按常理，他应该不会娶你为侧妃啊！”王爷的侧妃，那是谁想坐谁就能坐的位置吗？就算王爷的侧妃可以自己做主，但没有一定的背景。怎么会？要说九凤有倾城之姿，王爷爱美，一时喜爱，或许有可能，但九凤……六凤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九凤自然不敢告诉六姐，那王爷是妖怪，可以化身出五弦琴杀人于无形，更不能说王爷之所以让她当侧妃，是为了完成上辈子的遗愿。天知道上辈子到底发生什么，或许自己上辈子就是被妖怪王爷害死的。他心里有愧，这辈子来补偿她。
六凤道：“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我想事情到了明天早上会有些眉目。”
九凤点头，“姐，我跟你睡一张床吧！”
六凤点头，“不许踢被，去洗洗。”说完把侍女叫了进来。
躺在床上，九凤翻来覆去也睡不了，想起知府大人送给妖怪王爷的美人。一翻身，“姐，你睡了没有？”
六凤没好气的，“你这么来回折腾，我睡得着吗？”
“姐，我问你个事儿，知府大人多久来你房里一次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好奇，问问呗，他那么多老婆，忙得过来吗？”
“那也跟你无关。睡觉。”
九凤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六姐，跟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你幸福吗？”
“看来你真的是不睡了。”
九凤干笑。刚做完坏事儿，睡着了才怪。
六凤翻过身，姐俩面对面，“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六姐不能说幸福，但是六姐觉得做他的女人还算值。虽然他的心不可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然而我最想要的也并非是他这个心，而是他所拥有的权势与财富。六姐喜欢帮他拿主意，谋划事情。所以我想，姐姐在他心中应该是不同的。有时就算他晚上不留在我房里，晚上也会过来坐一会儿，陪我聊会儿天。就算再忙，一个月也会过来两三次。”
“六姐，那王爷身边的女人岂不是更多。”
六凤叹口气，“是啊！会更多。姐姐真是搞不懂，他怎么会想让你当他的侧妃，若你出身世族还说得过去。”
“姐，这件事儿就先不要说了。”
六凤道：“我是担心你，王爷的女人哪是一般人都当得的。你身后又没有靠山。”
“有啊，我有你。”
“我算什么，知府的一个妾。王爷将来的正妃可是一国的公主，你身后又没人，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姐，没那么吓人吧！而且你忘了，我刚刚可是打了他，我现在不求他娶我，只求他把我忘了。”
六凤笑，“敢打王爷的，这天地间也只有你一个女人吧！”
“嘿嘿。”干笑。
六凤道：“是祸躲不过，瑜王爷真要对你做什么，姐姐势单力薄，也帮不上你。不想了，你这丫头，傻人有傻福。”
九凤道：“我觉得就五姐最幸福，两夫妻恩恩爱爱。”
六凤道：“也许吧！不过我可过不惯那样的日子，姐姐已经过惯奢侈的日子了。而且那书生已经把书读死了。就算他真的考中了，也当不了官。官场的水太深，怕他淹死啊！”
九凤笑，“六姐，你担心的事儿还真多。有些事情等他发生了你在想吧！”
“九丫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啊！”
九凤一笑，“咦！六姐，说到这我倒真给你想个主意。”
“想什么主意？”
“让知府大人天天留宿在你房里啊！”
“呃！”
“你去三姐那要一些****。三姐那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个。晚上行房时你用上，让知府姐夫********，从此离不开你。”
六凤脸红瞪眼，“睡觉。”
“姐，我是说真的。”
六凤翻身背对九凤，“以前我觉得你虽然胡闹，但还有些心眼。但现在，姐姐发现你好像没心眼。好了，不说了，睡觉，也不知道你的脑袋瓜里究竟想些什么。”
六凤撇嘴，不说就不说。
第二天一早，瑜王爷启程。知府大人送出城外。混在侍女堆里的九凤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她把这个气落到心口呢，却又提起来了。昨夜在六姐那精神亢奋，一宿没睡。本来想回家补个觉的，一推门却发现自己床上多个人。九凤下意识地便往上看，屋顶没洞啊！屋门是锁的，这人怎么进来的？
“那个映……”
“九凤姑娘，在王爷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奴婢奉命来教导姑娘一些礼仪。”
九凤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来要她命的。
“我学礼仪？”
映红微笑地说：“王爷的侧妃总不能只会泼妇骂街，无赖打滚。该高人一等的时候就要拿出那个气势来，奴婢来教的就是这个。”
“哦。”九凤傻傻地点下头。原来她也可以高人一等。妖怪王爷不会报复她吧！她记得，她逃跑时，他好像很生气很生气。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瑜王爷在边境迎娶了北国公主返回途中再次经过同洲城。
房间内，主仆两人欢快地聊着天，一述离别之情。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王爷这样说就折杀奴婢了，倒是映红这些日子没跟在王爷身边侍候，觉得王爷瘦了呢！”
井子瑜却问道：“那丫头如今是胖是瘦？”
映红道：“胖了些，王爷临走时吩咐的，奴婢可不敢忘。如今九凤姑娘比王爷离开时丰腴多了。”
“有你在，本王也放心。”
映红道：“是九凤姑娘聪明，其实奴婢真没做什么，姑娘一点就透。学起礼仪来那是一通百通。”
井子瑜笑，“她装的时候似模似样，但露馅时也快是不是？”
映红笑，“还是王爷了解她，九凤姑娘确实如王爷所说，就是没长性。但胜在脑子活，知便通，将来在王府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井子瑜道：“她当然知变通，从小生活在市井，做低伏小倒不用教。”
映红道：“王爷说得是，若非贾五凤生孩子，九凤姑娘前去照顾，也不会错过了与王爷见面，还真是不巧。不如奴婢跑一趟，把九凤姑娘请回来吧！”
“不用，本王去看看好了。”井子瑜站了起来。
映红又是一愣。
九凤看到井子瑜出现，吓了一跳，“王爷，你怎么来了？”
井子瑜做个嘘的动作，“小声点，别把孩子吓醒了。”
九凤立即关上门窗，“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映红说要等十天后呢！”
“路上很顺利，就提前了。”走到婴儿面前，孩子粉嫩嫩的，倒挺可爱。
九凤好奇地问：“公主漂亮吗？”
“你吃醋了。”
九凤道：“就是好奇而已，你不用陪在公主身边吗？”
井子瑜摇头，“看她还不如看你。”
“呃？”
井子瑜很郁闷的语气：“她长得比起还丑。”
九凤，“……”你奶奶的。
“这孩子起名字了吗？”井子瑜的手一直轻轻抚摸着孩子的小脸蛋。
九凤道：“只起了小名，叫豆豆。”
“豆豆，很可爱，是女孩。”
“嗯。”九凤叹了口气，就因为是女孩，所以姐夫这两天的脸色一直不好。
“不喜欢？”
“姐夫一直以为是男孩子，姐姐这些日子也一直在自责。”
井子瑜笑眯眯地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我倒觉得女孩不错。”
九凤一喜，“那你能不能……”
井子瑜摇头，“不用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想来我若给这个孩子赐个名，她爹娘必然会百倍爱她。但若我倒了呢！必会连累这孩子，还是算了。”
九凤不解地说：“什么倒了。六姐说你娶了北国的公主，现在在朝中的位置如日中天，皇上很信任你。”
井子瑜失笑，“谣传。如若不娶这个公主呢？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可你不是已经娶了？”
“谁说的，我改主意了。”井子瑜的语气很是无赖的。
九凤一愣，改主意？这妖怪王爷怎么比自己还能闹啊！这事情是说改就能改的吗？连她一个小老姓都知道，两国和亲这种事儿可不是儿戏啊！
“王爷，你没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笑。
娘耶！九凤真假眼了，“为什么啊？”
“她太丑了。”
“……”沉默之后，很积极地说：“没关系，我有办法，你该知道我三姐吧！她是妓院的老板娘，她手上有很多****，你可以在跟公主同房的时候吃一点点，一点点就行，这样即使是母猪都能赛貂婵，真的？”
“……”这次轮到井子瑜无语了，一把掐住九凤的耳朵，“你这脑袋里究竟想些什么，哦，我明白了，我曾经说过我们只能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你是不是想把这些****用我们身上啊？”
九凤震惊，真聪明，她只提到****，他就能把她的心思挖出来，“我只是预想一下，疼，王爷，放手啊！很疼。”
井子瑜放开她的耳朵，“你就那么希望我娶公主。”
“我是怕万一得罪了公主，两国会打仗。”
“看不出你会关心国家大事儿。”
“我只是不希望打仗，打仗就会死人。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间太不容易了。”九凤目光转向熟睡的婴儿，“从零岁长到十岁，二十岁，这期间父母要付出很多。稍稍有一点疏忽，也许这个生命就消失了。”
井子瑜很自然地摸摸九凤的脑袋，“你这个软心肠这辈子又带来了，真是死不悔改。”
“啊！”
“丑丫头，有些事情你是阻止不了的，死总归要死。”
九凤道：“我不知道你在鬼林的石柱里看见什么，总之，我只有这一辈子。上辈子的事情我不记得，下辈子的事情还太远。我只关心现在，我只想这辈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井子瑜道：“只怕你这个愿望要破灭了，不出三十年，这个天下就会大乱。”
“为什么？”
“大势所趋，没人阻止得了。”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神器出现了，也可以叫它们凶器，它们存在的地方就会有杀戮发生。”
“什么神器，我听不明白。”
井子瑜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六百年前，景致帝得到仙女点化，终于统一了纷乱的诸国，建立了景巽王朝……”
九凤道：“这个故事儿我知道啊，可惜景巽王朝只存在三百年。”
井子瑜道：“那你可知道景致帝是如何得到了天下。”
“传说是得到仙女的帮助。”
“不错，那是因为仙女赐给景致帝四件神器。”
“神器？什么神器？”
井子瑜却道：“神器的其中之一是具五弦琴。”
“咦！你身上不是……啊！不会吧！难道你就是神器？”
“不是，神器是那把琴，我充其量……算是琴盒吧！”
九凤嘴角抽搐，堂堂王爷竟是琴盒，这话怎么这么难理解呢？
井子瑜道：“你吓倒了。”
九凤诚实地说：“有点。”
井子瑜道：“我刚刚接到消息，国师要提前出关了。”
“啊！”懵了，听不懂。
“国师可以轻易认出神器，所以我必须要在国师出关前消失。”
“哦。”继续懵。
井子瑜道：“还是不明白对吗？”
九凤点头。国师跟神器有什么关系？
井子瑜道：“当神器再次出现时，得到神器者便能一统天下，成为天下共主并再次建立一个盛世王朝。皇兄，他虽有称霸天下的野心，却没有那份心胸与能力。所以我必须离开。”
这回九凤有点懂了，“可你是王爷，能随便说走就走吗？”
“不能，所以只能诈死了。”
九凤呆了老半天，“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诈死以后，以前的人不能用了，我的身边总要有个人侍候啊！”井子瑜理所当然的。
“……”九凤沉默，许久后，“为什么不是映红？她应该也知道你身体的变化。”
井子瑜一挑眉，“她告诉你的？”
九凤摇头，“没有，我感觉出来的。”
井子瑜别有深意地笑了笑，“是映红太大意，还是你太用心了。”
九凤想了想，“可能是我比较聪明吧！”
“……”井子瑜笑，“是挺聪明，不选映红是因为她心没在我身上，给了我王府里一位管家了。当然更主要的是在她面前我会自称本王，而不是我。我们从头到尾都是主仆的关系。明白了吗？”
九凤道：“如果我没有进入鬼林，没有知道你的秘密，那么我是不是也是你曾经遇见过的一个女人之一？”
“但是你进去了，冥冥中注定我要追你进鬼林，知道一些事情。”
九凤道：“如果没有上辈子的牵涉，你是不是就不会娶我？”
井子瑜道：“如果没有上辈子，我们这辈子也不会相遇，有因必然有果。”
九凤突然笑了笑，“是啊！同洲城里那么多屋顶，你就偏偏掉到我床上。”深吸一口气，好像想通了什么，“好吧！那你就谋划你的诈死吧！不过先说好，你要准备足够的银子，够我俩后半辈子用。你一养尊处优的王爷，肯定不知道怎么养家糊口。而我只会赌银子赚钱，可是你见过谁天天靠赌钱过日子的？况且我还是一个女的，天天呆在赌坊里也不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