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期刊杂志单向街002:先锋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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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三世界的国家 (1)

在英美,或者说第一世界的国家没有专门模仿这样风格的,但是印度还有,像萨尔曼·拉什迪,但那是第三世界的国家,这是一个心态问题。

第三世界作家往往故意反对第一世界的传统,我另找一个源泉,但关键这个源泉是不是雄厚?它有多大的能量?这都是一个问题。

《单向街》:那么英美文学主要的潮流还是传统的和现实主义的?哈金:基本上俄苏和英国小说传统是最重要的。

《单向街》:你从来没有这个问题吗?你说的第三世界作家的反抗意识?哈金:没有。

最主要的从来没有这种自卑感,实际上你反抗是出于自卑,我为什么要强调我跟他们有同样的导师,同样的起点,说白了就是要有同样的平台,所以你不能自卑,你可以写得不如别人,但是你不能起点就觉得比别人低一等。

《单向街》:很多人都在强调说,中国文学和中国小说要找到自己的传统,肯定要回到笔记体、章回体等等传统文类,你怎么看?哈金:有些东西可以用,但是不能整个把那些形式重新拿过来,这是不行的。

在 1960年代末期,美国华裔作家有一帮人就是要重新找到汉语的、中国小说的传统,他们要恢复关公时代,实际上根本不行,失败了。

中国小说和西方小说是两个路子。

实际上我们谈到小说就是西方的形式,这个必须得老老实实的。

《单向街》:那还是融合吧?哈金:就是融合,或者兼收。

你像我,把“诗话”这种形式拿过来,东一点西一点,从不同传统拿来,来丰富自己的作品,那倒是可以的,但是你要专门那么做,很难。

你看日本文学这么好,就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恭恭敬敬,有的人就是学法国文学,像村上春树就是学美国文学,还有的学英国文学,可是做一做,几十年以后都成大师了。

过了学徒期以后,就有自己的路子了,而且做得比西方人还好,这是一个道理。

《单向街》:你所说的西方小说的特性是什么呢?哈金:过去,中国小说面对的不是读者,是听众,讲故事的人是说书的。

现代小说一开始是因为书能够印刷了,中产阶级的出现,那个时候开始小说兴起,还有报纸。

《单向街》:你指的是,西方小说一开始面对的读者就是个人,不是像中国小说一样,面对的是众人。

哈金:对,是个人。

《单向街》:还有可能,西方小说看重写人的心灵和现实。

哈金:特别是俄罗斯文学对生活本质的解释,内心的解释,心理层次、灵魂、宗教,这些深刻的问题他们都要接触到的。

而这是我们的传统不太接触的,我们主要是讲故事。

抵达,而不是回归《单向街》:有一个问题是,写小说要用到个人经验,我看你的小说大部分写的是国内的经验,现在会不会觉得快用得差不多了?哈金:其实这个事情……比如说,我现在要写一个中国的事情,那我去住 3个月,是很容易就恢复过来,关键你想不想做。

对我来说,我得往前走,每本书都属于一个起程。

其实国内一些读者,一些作家对米兰·昆德拉那么感兴趣,实际上昆德拉的一个本质就是他没有对回归的追求,他是对抵达的追求,这是很重要的。

你看他的每本书都是往前走,60岁的时候还要用法语写作,那完全就是自杀一样,但是他从来不往回走的。

中国人缺乏这种精神,这种抵达的心态,这是了不起的,不管他写得好坏,法语当然不如他用捷克语时候写得那么好,但他那种精神在那儿。

《单向街》:你是指他敢于去做新的尝试吗?哈金: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为什么呢?其实也是传统的,比如我们说奥德赛,古典文学里面说,奥德赛千辛万苦回去,但是他待不住,又跑了。

他回去跟妻子见面的时候就说,我还要走。

因为他作为一个存在,真正的本质是那 20多年的流浪。

这个非常复杂,不是说抵达就是好。

所谓说英雄回归,其实你一旦在途中就回不来了,心不在了。

我写过一篇文章,谈到这个问题,他回去以后不认识家乡了,他吓得够呛,这什么地方?不认识了。

《单向街》:你要回到黑龙江会不会有这个感觉?哈金:不认识了。

所以说问题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一个重大的失落。

再一个,命运就是要往前走,要离开,他不会在家待着。

《单向街》:1996年那段特难的时候,你怎么表现呢?怎么克服你的沮丧和焦虑呢?哈金:没什么表现。

因为我决定用英语写作是想了一年,当时就想到了,失败是一个最有可能的结果。

但我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这也不是什么新的路子,前面已经有好几个,像康拉德、纳博科夫,路子早在那儿了,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机遇和能力,所以根本没有想到要退缩。

那个时候,每天几乎都寄出去稿件,这样结果就每天都收到拒绝信。

我不在乎,但我太太受不了,说吃饭之前不准看邮件,受不了。

但是实际上我很留恋那段时间,就一个人,每天拿一个拐棍去我们家后面的小湖走走,因为有狗,得赶走。

就我自己一个人,完全跟别人没有什么来往,那段时间很重要。

《单向街》:没有任何交流?哈金:没有交流,我从来不跟同事交流,很多都是我的敌人,他们有的人嫉妒。

很多人都比我资格老,我在我们系是孙子,任何人要评职称都会说我的坏话,所以我尽量不跟他们有交流,就是靠自己。

我从来不问任何人。

《单向街》:一般人都受不了,你是怎么能过去的呢?能保持那种特好的状态,没有被不愉快的经验影响,是什么原因呢?哈金:也没什么不愉快,反正这就是你本身的一部分吧。

在中国电影谱系中,应亮会是张艺谋、贾樟柯之后的第三个标志性的人物。

然而,他是否会像前辈艺术家一样,退缩、蜕变、堕落?应亮 1977年出生于上海。

曾就读于北师大艺术系电影导演专业,及重庆大学电影学院导演系。

在北师大期间,应亮与宁浩是同班同学。

毕业后,宁浩成为中国最成功的娱乐片导演,而应亮回到女友彭姗的家乡自贡,以借来的家用摄像机,全部非专业的演员与制作团队,拍摄起完全无望发行,也无望收回成本的独立电影。

就是这些粗砺的影像,描绘着自贡这座中国小城里普通人的悲喜忧欢,传播着中国底层人民微弱却坚强的声音;并因其独特的电影语言,严谨的故事,和丰富的戏剧性,获得众多国际电影节的关注。

应亮的影片从未进入正规发行渠道,以网络视频和正盗版DVD的方式流传着。

他依靠电影节的奖金维持着他的生活和继续创作,为中国民间电影闯出一条自立的道路。

应亮这个名字渐渐开始走入公众视野,无奈地证明“独立”亦是一种需要,或说“不需要媒体”亦是一种需要。

在这个缺少精神和态度的时代,应亮和他优质的作品就在那里,以完全独立的姿态,让原创机能缺失的媒体别无他选。

从这个角度讲,应亮是注定会成功的,中国式的成功。

他现在的作品并不逊色于张艺谋、贾樟柯当年所达到的水准。

《背鸭子的男孩》同时具备第五代导演作品中完整的隐喻结构,和贾樟柯式的真实情境;而《另一半》则流露出每一位电影“作者”在成熟期无法掩饰的原始激情。

在中国电影谱系中,应亮会是张艺谋、贾樟柯之后的第三个标志性的人物。

但困惑在于,张艺谋在《红高粱》之后便拍出了《代号美洲豹》,迫不及待地尝试过《英雄》式的堕落;贾樟柯在拍摄《世界》的时候已流露出其处世的圆滑,和不担当,以至《二十四城记》成了一次让年轻人乏味,让年长者绝望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