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错了嘛。”希绒坐在疏荣家里的小沙发上,手里已经拿着炸好的小黄鱼,双手捏着一点点的吮吸。
“说错哪里了?”疏荣假装严肃地问。
“我呜呜呜呜。”希绒一边吮吸小黄鱼,一边含混不清地想蒙混过关。
疏荣看着希绒的脸,小夜灯的光线昏暗地照在她的脸上,她好像显得更加瘦削了。想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她对自己并不好。灯光下,本来浓密乌黑的卷发似乎摸起来也有些干枯,疏荣心疼地看着她。
“问你话呢,听见没有?”疏荣锲而不舍地追问。
“不该说Iralia .”希绒边用双手拿着小黄鱼滋滋的吮吸,边含混不清地敷衍。
“我问你工作重要还是吃饭重要?”一脸严肃地问。
“工作重要。”希绒心不在焉地说,仍然滋滋的吸着小黄鱼,却不愿意放进嘴里。这段时间,工作状况有一些,公司内部人际烦恼有一些,母亲和哥哥虽然没有骚扰,但仍像两颗不定时炸弹就在那里,加上疏荣拍戏,希绒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像是一个空空的躯壳。
“你再回答一遍?”疏荣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希绒突然放下手里的小黄鱼,抬起头看着疏荣的眼睛,“吃饭重要。”乖乖地回答。
“这就对了嘛。是不是又厌食了?”疏荣看着她手中拿着的小黄鱼,头尾已经提前为她去掉,仍旧一直吮吸老半天,也没有吃进去。
“就是不想吃饭嘛。”希绒突然靠在他胸前,像是不想被勉强催促。
“嗯嗯,不勉强。”疏荣拍着她的肩膀,“我吃给你看好不好?”说着把她手里捏了半天的小黄鱼拿过来一口塞进去,吃得很香的样子。
“还要还要。”希绒很开心地看着他吃。
“嗯,那我们再吃一个。”说着又把一条完整的小黄鱼放进口中,吃了起来。
“还要吃朝鲜蓟。”希绒又说道。手放在他的胸前,依偎着他说。
“说,你为什么在我不在的时候虐待我老婆?”疏荣突然低下头,伸出大手捏住她小小的脸。
希绒看着他不说话。
“跟我道歉。”疏荣说。
“哦。”希绒勉强应了一声。
“哦?这就完啦?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还给不给她吃饭?”
“给。”希绒小声没有底气地说。
“你保证?”疏荣说。
“嗯,保证。”希绒小声说道。
“这还差不多。”说着摸着她的头。“现在能吃一只吗”拿起一只小黄鱼递到她的手里。
希绒接过小黄鱼,又放在嘴边滋滋滋的吮吸不肯吃进去。
“医生怎么说来着?”疏荣索性不催了,用手糊弄着她的头发温柔地问。
“越不吃饭越不想吃。脾不生津。”希绒一字一顿地说,像背课文一样。
“知道还这样,让我拿你怎么办?嗯?”疏荣摸着她的头发,无奈地说。桌子上摆满了菜,她却一只小鱼都吃不完。
“疏荣,”希绒突然轻轻叫了他一声。
“嗯?在呢。”轻轻抚摸她的肩膀温柔地回答。
“我都想你了。”希绒很小的声音说到。
“嗯,我知道。”说着用胳膊把她紧紧环住。“现在我有时间了,周末你想去哪里玩?我带你去。”
“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希绒含糊地回答。
“嗯?没有想去的地方吗?”疏荣问着,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她的呼吸很轻,身体随着呼吸缓缓地波动,他轻轻抱起她把她放进卧室,盖好被子。看着大大的床上,她小小的身躯,在被子里像是刚铺好的床,简直被淹没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世界可以帮我对她温柔一点吗?”疏荣心里静静地想,“一对普通的夫妻,一点平淡的生活理想,可以吗?”
看见熟睡的她,自己去洗了个热水澡。忙了一下午,虽然她还是没有吃饭,但是睡得好也不错,心里想着,也就放松了很多。果然是到了冬天,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洗手间里的热水气也就显得格外舒服。
从浴室出来裹着浴巾,擦着头发,不敢打开吹风机,担心噪音吵醒她。还好头发短,一遍一遍地用毛巾擦着,疲劳地靠在沙发上。
不知道靠着沙发是睡着了还是迷迷糊糊,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一抬头却发现希绒光着脚站在客厅门口。她头发蓬松有些杂乱,穿着他宽大的白色T恤做睡裙,由于头发浓密且长,又散乱,显得整个人更加小了,大大的头,瘦瘦的肩膀,纤细修长的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他,他不知道她这样光着脚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希绒,你怎么站在哪?快过来。”疏荣说道。
希绒像是得到了允许,向他跑过来,蜷缩在他身上,脸靠在他胸前。
“怎么了?嗯?”疏荣摸着她的头发和脸颊,感觉哪里不对一样,她似乎不像平时那样坦然和快乐。
“我刚刚从一个梦中醒来,找不到你了。”希绒小声地说道。
“我这不是在呢吗。刚刚去洗澡,头发湿的不敢用吹风机,就在这里边擦边等它自然干。”说着又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你梦到什么了呢?”
希绒不说话,蜷缩在他旁边,慢慢地像是又要睡着了。
“你的身上香香的。”希绒靠在他胸前,手勾着他T恤的领子说道。
“香香的喜欢吗?”疏荣问着仍旧擦着头发。
“喜欢。”希绒含混的声音似醒非醒。
“那脏兮兮的就不喜欢了对吗?”疏荣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她的脸。
“嗯。”希绒缓缓的回答,像是已经睡去了。
“还嗯……”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便笑了。
“你笑起来像一只小羊。”希绒看着他的脸说。
“喜欢小羊吗?”疏荣傻傻地问。
“你是我的小羊。”希绒回答了一句,又慢慢睡着了。
抱起她小小的身体想重新把她放在温暖的大床上,却听见她轻轻地说,“疏荣不走。”
“哦,不走,不是一直在呢吗。”说着拍了拍她的背,只能重新又坐在了沙发上。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梦,但是一摸小脸蛋,竟然是湿润的泪水,她在梦中哭泣。
“我会一直在的,乖乖睡吧。”抱着蜷缩在他怀里的希绒,自己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也睡着了。